進來那人走路不出聲,像個鬼魂一樣,在他沒有開口之前,曹達就有預感,只是不確定而已。當他一開口,曹達立即意識到自己已經處於危險境地。
“澤文彪!?”曹達及其不情願的驚叫起來,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回來了。
“哼,我就說上天對每個人包括狗都是公平的,它一方面的不足,另一方面就會變得靈敏起來,但我不知道你是耳朵靈敏還是依舊記得我之前味道?果然了不起。"澤文彪慢慢取下眼鏡,順便把頭上帽子也給摘下來。
都這個時候,澤文彪沒有必要對他隱瞞什麼,因爲他狗眼睛現在什麼鬼都看不到,就算看到,他頂多就是驚訝一下自己現在變化,是不是瘦了。
“李星仔沒出院你倒先跑出來,你就不害怕他家......”
曹達儘量拖延時間,慢條斯理的跟他追究起來,但他一說到李星仔澤文彪就來氣,一時激動的吼了出來:“少他媽扯淡,李星仔早好了,活蹦亂跳的活得比誰都逍遙自在,還嫌沒把我折騰夠,該輪到我翻身了吧?”
事已至此,曹達知道李星仔已經痊癒出院的事實隱瞞不了他,但還想在這個世上多活幾分鐘,所以能說話就多說話,多呼吸幾口氣也實在。
“翻身?”曹達有些狂傲,“你進去大半年像個烏龜一樣趴着,外面的事情倒是被你那土包子兄弟攪得天翻地覆,恐怕連自己女人都快沒了,你以爲你那些兄弟還會一如既往支持你,進去沒思考麼?還是那麼天真。”
“我兄弟怎麼樣,我女人怎麼樣,我天真還是真天,這些都不是你考慮範圍,怪就怪在你當初沒有一次操翻我,說吧,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澤文彪早有準備,勢在必得,說話也很硬氣。
曹達聽出來他那些話背後是什麼意思,那今晚,他們兩個人之中,只有一個人可以活着走出去這個房間,或者,同時滅亡。
“你殺不了我的,你不敢!”曹達很自信繞圈子,目的就是爲了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希望一會兒會有沈風或是孫少過來幫忙,或者其中任何一個狼君的人都行。
但他的小把戲,早就被澤文彪看出來。
澤文彪瞪直了的眼珠子看着他,眼神越來越犀利,充滿殺戮的看着他說:“你覺得你今天還可以活着走出去?刀子就在你手中,是男人的就選個有尊嚴的死法。”
有尊嚴的死法?
曹達還是第一次聽。以往他打人,都說選個痛苦方法,似乎覺得只有把人給搞死,還要在地獄下油鍋,纔是他最大目的。
他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裡還是清楚的,耳朵也還算好使,能夠聽得清楚澤文彪慢慢起身的聲音,他腳步慢慢挪動的聲音越是靠近,也就是死期越近的時候。
澤文彪是狠了心,之前玩得很過,但從來沒想到過要殺人,像今晚這樣衝動的心裡,他還是第一次,但在監獄裡的幾個月,他思前想後。
曹達開始慌了,知道今天逃不過,失措的吼道:“澤文彪,你不要過來,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好過的......”
“殺不了你我纔不會好過,我早告訴過你,最好一次性把我弄死,你怎麼對我的我會加倍還回去,不僅是我的,還有我兄弟的,你怕報復嗎?你怕被綁架嗎?你怕被人威脅嗎?”澤文彪說着靠近曹達,手裡什麼武器都沒有,就算用手也可以將他掐死。
曹達還好,手裡頭還有一把小巧可愛水果刀,雖然不霸氣也還能唬人,可澤文彪又怎麼會害怕。一個下定了決心的人,不會被輕易改變,哪怕困難萬千。
“就算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得到金武門社長之位的,還有劉流,他跟你面和心不合,他野心勃勃,他不是人......"曹達最最火困獸之鬥。
果然當他說到金武門和劉流的時候,澤文彪眼裡閃過一絲猶疑,有些想要停下來意思,但只是短暫一瞬間。
“等你死了,那些都不是你考慮的事,明年今天,我會到你墳前......”
曹達繼續跟他講條件,低聲下氣祈求到:“我,我跟你合作,我跟你合作還不行嗎?對對對,我跟你合作,幫你順利坐上社長之位,我不跟你爭,我做你小弟,這還不成嗎?”
聽得出來,他說得很慌亂,明顯就是臨時想出來的,要是相信他就傻逼。
“好,我相信你。”澤文彪竟然停了下來,但是,提了個條件說:“那你把刀子給我。”
他這麼一說,曹達心裡頭一陣樂呵,但並不是覺得有救了,而是覺得他澤文彪也有害怕的時候,只要自己緊緊攥住手頭這把刀子,天下無敵,由他武功再高。
“叔!”曹達並沒有那麼聽話的把刀子給了澤文彪,而是莫名其妙的叫了一聲,起目的就是要讓澤文彪分神,然後他在那一瞬間脫離開來,風乎舞雩之間給澤文彪脖子上一刀子,就這麼了事。
但是,事實不像他想的那樣,什麼都沒有發生,澤文彪沒有分神,外面也沒有進來他所謂的什麼叔,然而,他還是天真的以爲澤文彪已經轉過頭去看看有沒有來人,所以,那把刀子正如他料想的那樣捅了過去。
而此時,澤文彪正以一種幼稚的眼神看着眼前這個傻逼,眼睜睜看着他那把刀子刺過來,鋥亮鋥亮的。
嘶......
澤文彪沒有閃躲,伸手過去捏住他刀刃,真正實現空手接白刃大招,可惜的是,他手心沒鐵皮裹着,也不是什麼鋼鐵俠變形金剛,瞬間,血液就從傷口上流了下來,白刀子上面燃着紅色。
那刀子刀尖距離澤文彪眉心只有一釐米,而他眉頭不皺一下。
“這招是讓你的,友情贈送。”澤文彪緊緊揪住刀刃。
曹達還不肯放棄刀子,最後一絲希望全都在上面,想要用力拔出來刀子還不行,一直在納悶那個“友情贈送”是什麼意思?
一個在拔,一個在緊緊捏住,就這樣不相上下僵持十多秒時間,最終先放棄的還是曹達,因爲他終於明白,想要保住性命的,不光是一把刀子一條路,還有其他的可以做,比如說,跑。
曹達捨棄了刀子,跳下牀來麻溜的準備逃跑。
“還想跑。”澤文彪一把揪住他,使勁兒往後一拽,曹達便一個弱不禁風栽倒在地上,後背抵在桌子上,差點沒把他搞死。
“呸!”澤文彪朝着躺在地上有些難以爬起來的曹達吐一口口水,算是對他最後的道別,同時,剛纔曹達手中那把水果刀,緊緊在他手中攥着。
“你要想清楚,我老爸他是本地大土豪,我叔也是一方財主,你要多少錢他們都會給你,你要是殺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澤文彪,你不能,你不能亂來。”
曹達在這個時候雖然像個慫逼,但他還是要保留一點實力,在關鍵時候還能反敗爲勝,當澤文彪接近時候絕地反擊,瞬間起身,抱住澤文彪腰板就往後推。
他不知道這樣推得實際效果和作用是什麼,但感覺挺好的。
澤文彪感覺不是很好,因爲他知道這是一個愚蠢動作,只要自己手上刀子一動,可以直接從他後背插進去,再在他脊柱上面攪兩下或是劃兩下,他瞬間就可以玩完的。
但澤文彪沒有動刀子,先跟他較量一下活動活動筋骨也是不錯的,畢竟在監牢裡面呆了那麼久,真夠憋死人的。
嚓......
突然間,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似的,曹達緊貼在身上的力氣,突然間緩和下來並且逐漸消失。
澤文彪感覺什麼不對勁的時候,曹達整個人已經癱軟下來,有氣無力的跪倒在澤文彪面前,像是懺悔。
誤殺?
曹達就這樣斷氣了,死的時候瞪着眼睛看着澤文彪,意思是死不瞑目,但那有什麼關係,遺憾的是,澤文彪還有一句沒對他說的話,“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魚死網破。”
“沒了就沒了吧,反正我們遲早都是要沒的,多幾天幾十年又有什麼區別呢,你先去吧兄弟。”
澤文彪幫他蓋上沒有瞑目的眼皮,刀子在他身上抹了兩下,然後離開。
鮮血還在從他喉管裡噴薄出來,早就淌了一地。
夜風呼呼的吹,冰冷的寒風呼嘯,儘管有些刺骨,但還是要前進,因爲他要面臨的事情還很多,那只是一個誤殺,會原諒他的,他這樣想着。
但實際上,沒有誰會原諒他,或許,他也不想得到誰的原諒,他做的,只是自己。
“達哥,吃飯了。”狼君一個小弟給他送飯來,發現地上冰冷的屍體,早就沒了氣兒。
同時,一聲尖叫爆發出來,迴盪在整棟大樓之中。
“殺人啦!殺人啦!”
澤文彪聽到什麼聲音,但是沒有回頭,蓋上帽子眼鏡,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曹達死訊傳播開來,各大媒體進行報道,誇大其詞說他死因,並且家屬發出英雄令,兩百萬捉拿兇手,預先定金二十萬。
廣大網友跟帖調侃回覆:
真有錢。
誰家的兒子,這麼值錢。
不管了,先拿到二十萬再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