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顯然大寶他又遲到,圓圓在出站口等得心慌,看一遍手機又看一遍手錶,在看看周圍,一個認識的都沒有,但好像全都在看她。
穿得又不是很妖豔,只不過稍微長得乖巧一點,圓圓的臉,笑起來要把人迷戀到死,大概也只能二胖重口味,人家好歹也是舞蹈系學生。
咚次咚次噠……
咚次咚次噠……
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
怎麼愛你都不夠嫌多
……
一首小蘋果,還是DJ版本,浪得不能再浪。
二胖出場很風、騷,騷遍全場,敞篷無門豪華車,高音炮拉得老高老高,聲音從遠處而來,像震天驚雷在示威。
圓圓很反感這聲音,要是正版還好,主要是還來一個DJ的,感覺人不人,鬼不鬼,所以就別說是多看一眼,躲開都來不及。
嗤……
二胖一個急剎車停在圓圓身後,圓圓沒發現是他,當然也不會有心靈感應,甚至把自己的耳朵捂住,可那刺耳聲音還在繼續在身後咚次咚次噠,差點就罵了出來。
“嗨,美女……”二胖開口的時候手已經搭在圓圓肩膀,但早就準備好勾搭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圓圓堵了回去。
“啊!”圓圓一聲尖叫,“滾那。”
要不是二胖躲得快,要不然反手就是一巴掌。從未見她這般母老虎過,二胖頓時就嚇住了,臉色煞白,但再看圓圓的臉色,要把人嚇死。
“哎,是我啊,不是流氓,你男人。”二胖嬉皮笑臉,厚顏無恥。
“哼,你男人才是流氓。”圓圓反應過來,淡定下來,但開會撒嬌,一記粉拳打了過去,二胖沒有閃躲,而是乖乖讓她捶在胸口。
“啊!”二胖很痛苦的享受着。
“你要死啊,”圓圓嘟着個嘴,“現在纔來,知不知道我等了好長好長時間,人家要害怕死了,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認識。”
“哎喲喲喲,我要是死了,你豈不成了寡婦,那我可捨不得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只好在走的時候把你帶走,這樣在路上也好有個伴。”
好久不見,二胖還是那麼油嘴滑舌,圓圓有些招架不住,最氣憤的是,二胖那車上面的聲音還響着,那高音炮是他在半路新買的,裝逼專用。
“少廢話了,怎麼纔來?”圓圓擔心的是他去見別的女人而忘記了自己,因爲按照常規,他應該早在這裡等着,而不是男女約會,男方遲到。
“你喜歡浪漫,我這不是給你搞浪漫去了嘛,看,”二胖拍了個帥氣姿勢,“噹噹噹,豪華版敞篷無門,現在是我的了,請上車,我的小公舉。”
圓圓順着他手勢看過去,明白過來的時候,險些有種傻眼的感覺,然後想要噴血。
自鳴得意的二胖沒意識到圓圓臉色變化,還以爲癡心的女人最好騙,可圓圓不是癡心,而是癡情,當初怎麼的就跟了一個二貨?
“這就是你說的敞篷無門豪華車?”圓圓瞪大了眼睛,“一輛破三輪車,加了個高音炮。”殊不知,圓圓不僅看不起那輛破三輪,還聽不慣那高音炮裡面轟鳴出來的狗屎。
二胖早就準備的好的臺詞,早就想好她會有的各種反應,說白了也就是謊言和欺騙,但還沒來得及說出來,馬路對面衝出來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各自手裡面抄着一根棍子,衝着他們就怒吼。
主要是二胖高音炮太過於大聲,驚動了他們,警察都是好人,好人怎麼會看得慣他們兩人的無聊。
警察這是要趕他們走的意思,就像是追趕那種路邊攤販。二胖見勢頭不對,一手拉着圓圓手腕,順帶把她行李扔上車,然後開始發動,先是腳力蹬起步,然後纔是電動發動加速。
穿過幾條街道,闖過幾個紅燈路口,總算是逃了出來。
逃不逃的不要緊,最主要的是圓圓坐在他車上,這似乎是一種榮譽,也是一道風景。一個美女,一輛破三輪,一個胖子,或許又可能是浪漫,這世上哪個年輕的時候還這麼瘋狂過。
後面總算沒了追兵。
“王二胖,”圓圓使勁兒喊着,“能不能把你那聲音關了,丟臉死了,需要這麼大張旗鼓麼?”
二胖再次不要臉樂呵起來,回答說:“有你在車上,怎麼能說丟臉?人家羨慕還來不及呢,當然要放大聲一點,我給你換一個啊。”
說着,二胖切換下一曲,一首經典老歌,鳳凰傳奇的《月亮之上》
我在仰望
月亮之上
有多少夢在自由的飛翔
昨天遺忘
……
歌曲總算迴歸正常。
兩人行爲,即使說不上浪漫,也算瘋狂,特別是《月亮之上》調子一上來的時候,加上一男一女,那場景別說是二胖自我感覺了,就是旁人也看得別有味道。
“王二胖你給我停下來,要不然你完了。”圓圓有些不高興,但二胖很高興。
二胖不僅沒有停下來,還猛着勁兒蹬三輪,迎着風,大聲喊道:“方圓我愛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去浪跡天涯好吧?”
“不好!”圓圓大聲迴應。
二胖再次大聲喊:“我說好就好,我們來點不一樣的,少年飛啦……”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速度加快點而已,冷風更冷而已,圓圓開始在顫抖而已。
顯而易見,二胖這般玩耍,哪裡還記得大寶。
出門時候走得急,大寶不在寢室都忘記,心裡只有圓圓,眼裡也只有圓圓,果然有異性沒兄弟,這畜生,禽獸不如,用大寶的話來說就是這般。
二胖騎着車兜了半天,力氣耗盡,看來是熬不到天黑,因爲大好時光,銀行卡里還有幾個錢,不瀟灑完他不想那麼快回學校,最主要的是還有圓圓,女朋友在身邊,憋了一個假期,不去開放可惜了。
剛好,圓圓在火車上顛簸一整夜,又在二胖豪華車折騰半天,本來就筋疲力盡的,這會兒更加疲憊。
於是乎,那晚上,兩人沒回學校,附近找了一個酒店住下。當然,這是二胖早就預料好的,所以酒店他早就訂好,只等帶人入睡,哦不,入住。
實際上應該沒多大區別,兩人都是成年人,還是當代大學生,這沒什麼難於啓齒的。
二胖跟圓圓倒是嗨皮地快樂,魚水之歡,倒是忘了還跟一個老頭有約定,說好晚上在校門口等他的,還有兩千塊給他,但老頭帶着另外幾個老頭等了半夜都還沒來。
“我就說吧老王,你那破車怎麼可能賣三千塊?還說什麼在這等,你呀又被騙咯,松北大學學生你也信,也不看看什麼情況。”
其中一個老頭吧嗒吸了一口煙,說得有些頹喪。
王老頭也意識到他這話不假,但他還是決定再等幾分鐘,要是真有可能呢。
另外一個老頭補充說:“也無所謂啦,反正我們都來打醬油的。看王老頭這眼神,是還堅定不移他會來的樣子,不如這樣,我們賭一把吧,賭注一千塊。”
這幾個老頭是跟他一起拉車的車隊隊友,正在想方設法把老王兜裡一千塊給弄出來,然後裝進自己包包裡。
老王好歹也是混江湖多年,人雖不在江湖,但江湖上還有他的傳說。這幾個小老頭,平時玩得還不錯,可惜的是年輕時候沒有一起闖過,所以沒什麼共同的牛皮要吹。
但老王一眼就看穿幾人花花腸子,把頭轉到一邊沉默不語,腳下不停踢着東西,但地下什麼鬼東西都沒有,快要把腳尖磨穿。
“哎你別踢了,那水泥地板不要錢啊,倒是開口說話啊。”其中有個老頭等得不耐煩,主要是看錢看得虛無縹緲。
久久之後,王老頭終於開口了,但不是跟他們賭錢,而是說:“哥幾個,還想不想年輕時候那樣牛逼一把,現在機會來了。”
“啊!?”幾個人一起瞪大了眼睛。
“快別說了,大保健什麼的已經不適合我,我已經對女人失去了興趣,再說,您那一千塊,四個人也不夠請的,還不如分給我們算了,保險。”祝老頭脫口而出。
甘老頭很看不起地說:“你就那個樣,這個年紀還想那些年輕的風流,挺都挺不起來了還嘚瑟,先聽聽老王說。”
“你……”祝老頭無話可說。
盧老頭接嘴說:“我覺得去看看也行啊,就算玩不了也長見識,主要是我們年輕時候還沒有那些東西,現在有了也玩不上,看看也沒什麼害臊的,呃……”
盧老頭說得自己都害羞,沒有再接着說下去,低下頭去。
王老頭對他們三個有些無語,光是想那些扯淡了的,很無奈嘆了一口氣說:“難道你們在年輕的時候,幹牛逼的事情,只有泡妞嗎?”
“那還有什麼?”
“年輕時候也沒什麼玩的啊,除了女人。”
“就是啊……”
幾人爭先辯解起來,說過去說過來還是那些破事兒。王老頭又嘆了一口氣說:“我年輕時候幹得最牛逼的一件事就是,追債。”
看他很神秘,並且有些得意的樣子,是想重溫那段熱血沸騰的歲月,想想就能讓人多活幾年的激情。
月光把他影子拉長,身旁寒風冰冷,老頭的記憶之中,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戰鬥的年代。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