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一張鬧劇,這玩笑倒是開打了,且不說這山村的古怪,就算是有些古怪。 但是看着三郎的德行也絕對不像是一個能夠圖財害命之人。 侯爺仔細的端詳了一番,隨即吐了口濁氣,倒是輕鬆了不少。 只要這裡沒什麼危險就成。 看着跪在地上渾身無力的三郎,楊易內心泛起一種苦澀,這世界上倒是好人多。 尤其是古代,人心終究還是淳樸的。 “既然不是你乾的,那你起來回話。”楊易攤了攤手笑道。 三郎面色僵硬,有些顫巍巍的擡眼一看,隨即趕緊低下了頭,彷彿侯爺身上的光輝不容他直視一般。 楊易咧了咧嘴,還有這般怕人的? 恐怕是被剛纔的那一通手段嚇壞了吧。 “罷了,了塵,扶他起來。”楊易挑了挑眉,坐在了桌子上,隨手翻着箱子裡的東西。 果然,只是一些無字的紙張而已。 了塵聽着侯爺的話,隨即慢騰騰的將三郎從地面上扶起來。 三郎雙腿發顫,顯然是嚇得不輕,整個人靠在木屋的柱子上,雙手緊緊地捏着衣角,大氣不敢出。 楊易擡眼一看,隨即笑道:“三郎莫怕,剛纔我以爲是兇手呢。既然你不是兇手,就放鬆一些。” 三郎戰戰兢兢點了點頭,吞了口口水,讓自己輕鬆了一些。 “這樣,本官問你一些問題,你且要老實回答。”侯爺跳下桌子走到三郎的面前笑道。 三郎連忙點了點頭,吞吐道:“大,大人請問。” 楊易揹着手在房間內轉了一圈,除了桌子上的一個箱子之外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 三郎雖然看起來老實的很,但是應該不會說什麼謊話,指不定能從他的嘴裡問道一些秘密。 侯爺看着三郎氣喘吁吁的模樣,眼睛微微一掃,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的茶壺。 這裡面倒是還有些涼茶。 倒了一杯遞給三郎,侯爺雙臂抱在胸前笑道:“喝點水壓壓驚。” 三郎連一句謝都說出口,一飲而盡,總算是舒暢了許多。 “好!”楊易拍了拍手道:“今日前來還是爲了你們村子裡兇案。我想你也應該聽說,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原因,那就是都去了後山。” 三郎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雖然有些遲疑的目光,但是卻讓侯爺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同。 “嗯?難道另有隱情?”楊易和羅剎女交換了個眼神,微微端詳。 看着三郎的神色,似乎應該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不過看他的樣子,又有些欲言又止,想來是因爲某些緣故。 了塵站在三郎的身後,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膽小如鼠,不過身上卻淡淡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特。 此刻,三郎似乎絲毫不知道三人已經從他的一個動作中察覺到了不同,一個勁的拿着水壺喝水,殊不知剛纔一口已經將全部的水喝光了。 “本官問你,你祭奠這個人爲何要選擇這個時辰?”楊易一雙眼睛微眯,說話之際稍微夾雜了一絲絲的內力。 這聲音傳入三郎的耳中,似乎有種被利劍架在脖子上的感覺,着實讓他雙腿一軟,若不是身後的了塵一把提起,恐怕已然倒在了地上。 “我,我!”三郎的神色慌張,卻不敢說出真實的原因。 “是不是這裡面另有蹊蹺?”楊易一個健步上前,桌子上的穿雲劍嗖的刺在了距離三郎不遠處的柱子上。 砰! 一聲悶哼,讓三郎神色迷離,整個人快要瘋狂了,額頭上的汗水直流,閉着眼睛絲毫不敢看旁邊的大劍。 “快說!”楊易加重了語氣,看着三郎的神色,絕對有秘密。 “我說,我說。三叔公不讓我們祭奠這些死去的人,說是他們不尊重神靈,反對歲新村的祭祀,是被神靈殺害的。” 神靈? 楊易神色一挑,還有這樣的事情? 那日去歲新村見過三叔公,雖然看起來有些愚鈍,但是卻不想他也相信神靈? 怪不得古代的人做事小心翼翼,原來也相信神靈之說。 “莫要騙我!”侯爺低喝一聲。 三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嘴裡唸唸有詞,一遍遍說着此時千真萬確。 楊易盯着三郎看了許久,越發的相信這個小子說的是真的。 侯爺朝着了塵和羅剎女靠了靠,低沉道:“此事你們怎麼看?” “侯爺,我看此人說的是真的。”了塵道。 一邊的羅剎女也點了點頭,附議。 楊易吹了口氣,旋即扭頭道:“你且將三叔公的事情給我們說說。” 三郎趴在地上,渾身發抖,一字一句的將三叔公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着三郎的講述,侯爺神色一挑。 怪不得! 這三叔公竟然也不是本村的人。這個村子建立的事情並不長,只有三十年左右,也正是因爲這個三叔公的緣故,纔有了這個村子。 不過在三叔公的說辭中,這個村子竟然有幾代人的歷史,想來應該是三叔公爲了隱瞞什麼事情。 而且每年一度的祭祀就在這幾天,誰承想今年竟然出現了反對祭祀的
人。 這前前後後幾天就已經死了十幾人,可謂是蹊蹺的很。 看樣子這裡問題最大的人,應該就是三叔公。 三人聽完三郎的說辭,一句話沒有說。 許久,正當三郎覺得氣氛有些壓抑的時候,陡然羅剎女出手。 三郎的後頸被重重的砸了一手刀,隨即不明不白的昏死過去。 楊易倒吸了口涼氣,扭頭看着羅剎女,旋即豎起了大拇指。 而今大概的情況已經瞭解,這裡面肯定有三叔公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來這十幾人的死亡應該就是三叔公爲了壓制反對祭祀之人兒醞釀的異常災禍。 至於三叔公的後代,竟然也只是兩三年前撿來的一個。 怪不得,如此說來,就算是心狠手辣殺掉自己的兒子女兒也能說得過去。 “這人如此的厲害,竟然能給全村的人洗腦。”楊易喃喃一聲,深邃的目光一閃一閃,“看來那日故意讓我們進後山就是爲了去行宮送死。” “對,看樣子老傢伙對於行宮那邊的危險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羅剎女附和道。 “而今之計,唯有去三叔公家裡看一看纔可以。”了塵道。 楊易也正有此意,三人達成了共識,旋即悄然下山。 此刻,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倒也給侯爺三人創造了一個機會。 此時的人睡得最深,應該不會被打擾。 不過站在山坡上看去,下面的村落仍然有幾乎人家的燈亮着,似乎來來往往人很多。 三人潛伏在山坡了看了許久,絲毫不明白這些人晚上不睡覺在幹什麼。 “小心一些,我們儘量繞道房屋漆黑的地方。”楊易小聲道。 羅剎女嫺熟的從懷裡取出了三個黑色面紗,一人一個。 三人裝備完畢,悄然下山,衝着歲新村而去。 歲新村的今夜註定有些不平凡,衆人紛紛睡着了,卻被三叔公折騰醒來。 大夥齊聚張三的院子,燈火通明,似乎在準備什麼儀式。 三叔公拄着柺杖,一雙淡然的眼神一掃,隨即道:“今日我們要重新祭祀,要告慰神明,洗刷我們的怨氣,讓那些觸犯神明的人得到原諒。” “原諒!原諒!” “天神,天神!” 正當三人剛剛潛入山村的時候,一聲聲高亢的響聲傳來,着實讓三人嚇了一跳。 楊易神色一挑,連忙擺了擺手,三人很快的藉着黑暗的掩蓋朝着人聲鼎沸的地方而去。 三人現在都是武林高手,雖然楊易不會輕功,但是卻借力擡起,瞬間就落在了房頂上。 羅剎女一把抓住侯爺不穩定的身體,三人這才落定,悄悄蹲下。 果然,視線拉近,這裡竟然圍着整個村子裡的人。 衆人周圍都是火把,在圍成一圈的中間竟然還有一個木架子。 木架子上捆綁着一個青澀的少女,看樣子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 藉着燈光定眼一看,這女孩被捆綁在木樁上,早已經昏死過去了。 此刻,下面沒有哭天喊地的聲音,想來不是因爲她的父母死去,就是因爲三叔公將她的父母隔離起來了。 “現在,距離啓明星升起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大家要虔誠的祈禱,然後將這個妖女送進山神廟。” “妖女,妖女!” “山神廟,山神廟!” 衆人彷彿打了雞血一般,紛紛舉着火把大聲的嚷嚷。 羅剎女低喝一聲,喃喃自語:“想不到現在還有這樣的儀式,竟然要將這個女孩送進什麼山神廟。我看八成是三叔公這個老色狼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侯爺一聽,神色尷尬,看了一眼腳步蹣跚的三叔公,這個歲數了還能幹那事嗎? 不過這個世界上變態的事情多了去了,誰知道會不會真是羅剎女想的這樣。 “了塵,你在這裡看着,若是女孩有危險就救下。我和羅剎女去三叔公的院子瞅瞅,興許有線索。” 侯爺帶着羅剎女躍下房屋,然後輕盈的朝着黑暗的一邊走去。 侯爺的記性很好,很快的就摸到了三叔公的院子。 院子裡漆黑一片,一點點動靜都沒有。 兩人也不敢點起火把,生怕被別人發現。 兩人看着緊閉的院子,縱身一躍已然翻下牆頭。 侯爺掃視了一眼院子,也只有兩間房間而已。 “羅剎女,你去那間。”楊易指了指側房道。 美人點了點頭,三步並作兩步,閃身進了屋子。 侯爺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的進了和三叔公說話的那個房間。 一進房間,楊易就掏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火石點燃。 藉着火石微弱的光芒,楊易將屋子裡的情況紛紛看了一遍。 不過一圈尋思下來,卻絲毫沒有任何進展。 侯爺皺了皺眉,嘴裡喃喃自語,難不成真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侯爺小心翼翼的翻着簡陋的房間,卻絲毫沒有找到一點點線索。 正當此時,忽而外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喊聲。 楊易神色一挑,難不成羅剎女有什麼發現? 侯爺只是稍稍一愣神,隨即躡手躡腳的出了門,朝着廂房而去。 廂房內微弱的燈火在
跳動,在窗外可以看得很是清楚,一個纖細的身影正在弓着,似乎在查看什麼。 楊易跳上臺階,隨即朝着四周看了看,黑漆漆的沒有任何人。 “羅剎女?”侯爺小聲的呼了一聲,生怕裡面的人不是美人。 果然,等着侯爺話音剛落的時候,裡面就傳來了美人的呼喚。 定了定神,楊易小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兩把火石將這個屋子照亮,比起先前的亮堂了許多。 侯爺眼睛微微一掃,卻見羅剎女支起了身子。 楊易腦袋朝前探了探,小聲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羅剎女眼睛微微一擡,在略顯黑暗的屋子裡閃爍着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乍一看,似乎內心有些嘲弄。 宛如和侯爺孤男寡女在這個黑漆漆的小屋子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一剎那的出神,讓美人的內心似乎繃緊了一根弦。 楊易愣在當場,雖然不明白羅剎女的雙眸爲何乍現一種驚訝與嬌羞,不過他卻下意識的擾了擾手。 “羅……羅剎女,怎麼了?”楊易吞了口口水,有種被大灰狼盯上的感覺。 啊! 美人小口微張,隨即閉上,在黑暗中那種臉頰的紅潤顯然被悄無聲息的隱藏起來,不過臉頰燒熱的感覺卻明顯的很。 哎呀,羞死人了! 羅剎女緊握着手中的長鞭,半天沒有敢看侯爺的眼睛。 “羅剎女,怎麼了?難不成是身體不舒服?”楊易愣了愣神,一世英名的他在這一刻有些犯傻。不過哪個男人會相當,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女人會犯了花癡。 美人搖了搖頭,暗自定神,這纔有些敢直視侯爺的勇氣。 “侯爺,我發現了一些東西。”羅剎女迴歸正題,隨即從地下的一塊磚頭下面拉出了一個檀木箱子。 嗯? 侯爺眼睛一挑,火石朝着箱子靠了靠,燈光移動,將眼前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噗! 炭灰密佈的箱子在侯爺一口氣之下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上面精雕的花紋相當的完美,若是拿到現代社會,絕對又是一件價值連城的東西。 “嘶!這檀木……”楊易作爲圖書管理員,雖然不能說是博覽羣書,但是對於一些知識還是頗有研究,比如眼前的檀木,看着上面的雕刻和檀木本體的厚度,甚至是一絲絲淡淡的香味就能斷定這檀木絕對是上好的紫檀木。 而且看樣子,應該有五十多年的歷史,想來應該是用千年的檀木做成的盒子。 好大的手筆,竟然將一個上好的紫檀木盒子放在鍋竈臺下面,絕對是暴殄天物啊。 楊易嘖嘖了兩聲,想不到一個窮酸的山村竟然還有這樣的物件。 若是擱到京城,這也是難道一見的寶貝。 “侯爺,是紫檀木。而且這箱子上的鎖子應該是黃金鎖。”羅剎女用手擦了擦鎖子上的灰塵,道。 楊易先前倒是沒有發現這個鎖子,等着美人擦乾了上面的灰塵,這才引起了侯爺的注意。 他湊近看了看,果然是黃金,上面還有紋路,想來也不是一般的鎖子。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即心思放到了盒子裡面的物件。 “這裡面應該有一定的線索,否則一個上好的盒子不可能放在這裡。”羅剎女盯着紫檀木盒子道。 侯爺點了點頭,隨即道:“打開看看。” 羅剎女右手一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根頭簪,看樣子也是銅質的。 楊易欲言又止,卻不知道美人拿頭簪做什麼? 陡然,羅剎女遊刃有餘,頭簪插進了鎖芯,還沒有兩息的時間,就聽到啪的一聲,鎖子應聲打開。 “嘶!好手筆!”楊易瞪大了眼睛,朝着美人豎起了大拇指。 想不到跟在自己身邊幾個月的美人竟然還有這等開鎖的功夫,看來美人也是一個俠盜啊。 羅剎女看着侯爺的手勢,臉上微紅,本來這開鎖的功夫就不是什麼正當的神通,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施展,不害羞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侯爺沒有接着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謹慎的打開了檀木盒。 美人收斂心神,目光轉移到了木匣子裡面。 隨着楊易右手一擡,木匣子砰的打開,兩人張望看去,裡面竟然只放着一張蠟紙。 “嗯?”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短暫的失神。 “這是……”侯爺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手紙?” “額……”羅剎女愣在當場,差點笑噴了。 侯爺的想象力還真是吩咐,竟然還能想成手紙,再說了蠟燭怎麼可能當做手紙用。 美人抿着嘴笑了笑,從木匣子中拿出那張摺疊的蠟紙打開。 侯爺趕緊將火石靠近,一時間蠟紙上面的東西一覽無餘。 左邊三個大字清清楚楚,藏寶圖。 兩人內心一震,難不成是發財了? 侯爺雙眸激射出一道精光,趕緊往下看。 這曲曲折折的竟然是一個地圖,似乎是藏寶圖的路線。 兩人臉上不知是喜是憂,爲何捉拿兇手的時候還能找到這樣的東西。 “侯爺,這……” “不管了,先去看看,指不定有什麼寶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