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唯有他了

何雲人贓俱獲, 被關押天牢。當朝太子以權謀私,被關押禁足,等候處置。

好不容易, 宮裡總算的平靜下來了。可是萬萬沒想到更大的風波卻接踵而至。

言子墨神色凝重, 手裡拿着一封剛從南疆傳回來的書信, 一路上無語, 緊蹙着眉, 來到皇上的寢宮。

見錢公公端了盤子出來,言子墨問道:“錢公公,父皇今日身子如何?”

錢公公指了指盤子裡的殘羹, “皇上近日胃口不太好,大抵是因爲被太子殿下的事情給氣得, 加之七爺遠在南疆, 不知道什麼情況, 自然是沒有太好了。”

言子墨的手緊緊攥着書信,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老八?是老八來了麼?”言若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言子墨的聲音。

見已經沒有了退路, 言子墨只要硬着頭皮走進寢宮。

“兒臣參見父皇。”言子墨恭敬行禮道。

“父子之間,哪有那麼多禮節,起來吧。”言若真說道。

“父皇,兒臣這裡有一封南疆寄來的書信。”言子墨終於開口道。

“哦?可是你七哥有好消息了?”言若真的眼神一下子放亮,掩飾不住眼眸裡的期待。

言子墨擡起頭, 看向言若真, 曾經精明的父皇兩鬢已經斑白了不少, 不知道爲何, 這些日子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行動越來越不便,聽錢公公說, 天氣越冷,他失禁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這個節骨眼上告訴他這個壞消息,他真能挺得住麼?

言若真畢竟閱人無數,一看言子墨的神情,便知道這個消息必然不是好消息。

“父皇知道了,不是好消息,可是這個消息到底有多壞?老八,說吧,父皇撐得住。”言若真嘆了口氣,明黃色的被子下卻明顯開始打了顫,顯然已經是情緒激動了。

言子墨將信件放到一邊,站到言若真身邊,防止他一時激動傷了身子,“今日,邊疆傳來消息,在三次戰役勝利後,戰事已經往前推進了很大一步,可也就是這樣,才中了南疆的埋伏,咱們的軍隊折損大半,死傷慘重,兩位大將,中古將軍和七哥,均受了重傷。”

言若真一把抓住言子墨的手腕,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言子墨能夠感受到他渾身都在顫抖。

“重傷?現在怎麼樣了?”言若真的聲音甚至帶上了悲慼。

“信件到達這裡,已經是三天了,照信件上說,七哥那時候已經失去了意識,生死未卜,不知道此刻如何。”言子墨低着頭,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

言若真低聲喃喃道:“七兒,七兒,是父皇對不住你啊。”說着,就掀開被子要下牀,哪曾想,這幅身子早已經不復當初,連腿腳都動彈不得。言若真的口水和眼淚糊了一臉,使勁搬着自己的雙腿放下牀,撐着身子就要站起來。

言子墨眼疾手快,迎面接住言若真的身子,無奈言若真情緒激動難以平靜,言子墨只好雙手穿過言若真的腋下環住他,纔不至於讓言若真的身子下墜。

言若真的雙腿虛虛的點着地,趴在言子墨的背上喊着,已經聽不清在喊什麼。錢公公着急的趕了進來,言子墨擺擺手,示意他先退下。待言若真折騰到全身無力了,言子墨纔將他的腿一把撈起,橫抱着放到牀上。

“父皇,您先冷靜,七哥雖然生死未卜,但是不代表就是壞消息啊,太醫院跟着去的太醫各個都是一頂一的妙手回春,七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言子墨安慰着言若真,也試圖安慰着自己。

言若真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卻仍然在喃喃,聲音已經微不可聞。言子墨給他蓋上被子,才站起身,喚來錢公公,“錢公公,父皇才睡過去,恐怕是精疲力盡,這些日子,你好生服侍。”

錢公公急忙稱是。

言子墨走出寢宮,看了看天空,一片漆黑之中,仍然有幾顆星星在閃耀。“我想,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吧,只有他,才能拯救南疆戰局,才能拯救七哥吧。”

言子墨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努力的讓自己振作一些,清醒一些。這才走出皇宮大門,騎了馬朝着靈王府飛馳而去。

靈王府,一片寧靜。大家都已經熟睡了。只有幽離洛的屋子還燈火通明,不知道爲何,這幾日總睡不踏實,索性讓清風推自己到書桌前研究南疆的地圖。越是研究,卻越是心慌,當年的戰役慕家軍所設的攻防,如今已經被南疆一一破解,此戰甚是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