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內,當今聖上召集了七皇子言子卿、當今太子言子真和八皇子言子墨,戍邊大將軍中古等在御書房。言若真一臉愁容,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奏摺愁眉不展。
“朕今日把你們叫到跟前來,便是想讓你們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能妥善處理此事。”言若真清了清嗓子,終於開口。
原來,今天一早,邊境便來報,南疆來犯,已經兵臨城下,天麟邊境的城池恐有不保,需要聖上趁早裁決。言若真這纔將幾個皇子和戍邊大將軍叫到跟前,希望能商討一個計策應對。
中古上前說道:“啓稟皇上,微臣戍邊多年,對於南疆的地形和人力都多有了解。”
“說來聽聽。”言若真示意中古繼續說道。
“南疆地處紅土高原,多爲少數民族聚集,但是南疆地形對於我們中原人卻很是不利,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南疆高山峻嶺很多,岩石峭壁密佈,甚至湍急河流也比比皆是,南疆人上能攀樹,下能游水,甚至對於深山老林裡的猛獸都瞭如指掌,可是我們中原人不熟悉地形,恐怕還沒開戰就要損兵折將大半,加之南疆人從小便在那樣的環境,練就了銅皮鐵骨,可不是咱們中原人能比擬的。”中古如實說道。
“那中古將軍有何好的計策?”言若真眉頭緊皺。
中古無奈的搖搖頭,“多年以來天麟和南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他們貿然出兵,十有八九已經勝券在握,我們貿然迎戰,怕是難以取勝。”
言子卿低着頭不說話,他忽然又想念慕霆夜了,大概是因爲他們曾一起並肩戰鬥在南疆,還記得那年,言子卿看着那個少年將軍即便是在寸步難行的南疆也打了一場漂亮的戰鬥,才換來天麟和南疆十多年的安穩,如今,慕家已經不在,還能有誰制服得了南疆?
“老七,你有何想法?”言若真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言子卿問道。
“回稟父皇,兒臣愚鈍,沒辦法。”言子卿是真的沒有辦法,當初自己雖然參與了那場戰爭,但是慕霆夜將自己保護的很好,到了重要的戰爭,幾乎不讓自己上場,至於慕霆夜用了什麼妙計,他根本無從得知。
太子不屑的看着言子卿一眼,嘲諷的說道:“七爺,大家可等着您出手呢,你就一句無能爲力,誰不知道你當初也參加了天麟和南疆的戰役,現在說不知道,這不是推卸責任麼?”
言子卿懶得理太子,淡然說道:“當年那場勝戰跟我半點干係都沒有,運籌帷幄的不是我,指揮作戰的不是我,誘敵深入的不是我,最後取得勝利的也不是我,我說不知道,敢問皇兄哪裡不對?”
太子瞥了言子卿一眼,上前對着皇上鞠了個躬,說道:“父皇,兒臣懇請父皇能派老七出站,老七現在可是赫赫有名的七爺,當初那場戰爭可是震住了南疆的,如今當然是要老七再度出山了。”
言若真對太子還心存不快,當即回絕道:“戰場生死未卜,你身爲太子卻把自己的弟弟往火坑裡推,朕就是這麼教你的麼?”
太子本以爲自己想了一個好辦法,既能將言子卿推上戰場,又能讓自己倖免於難,豈不是一舉兩得麼?何況,太子根本也是知情人的,當初那場戰爭能取得勝利,根本就是慕家的功勞,所以言子卿上戰場命不好很有可能命喪黃泉,若是命好也絕對不可能取得勝利,說到底,怎麼算有利的都是太子。
太子的心思言若真早已經洞悉,才一口回絕了他。
“好了,你們都回去想想,三天之內給朕想出一個好方法來。”言若真擺擺手,今天一早便被這件事情困擾,到現在也是滴水未進,渾身乏力。
太子等人離開之後,言若真將言子卿留下來陪他用膳。
“以後上了戰場就別太逞能了,你是皇子,衝鋒陷陣的事情留給其他人做好了。”言若真看着言子卿說道,言子卿身上大大小小多少處傷口,太醫都給他說過,言若真雖沒有看過,但是也心知肚明。
“領軍作戰本就是身先士卒,否則拿什麼服衆?”言子卿低着頭,喝着自己碗裡的湯。
“你這孩子,父皇說的話都是爲了你好,你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爲朕考慮考慮行不行?你母妃已經不在了,父皇唯一的念想便是你了,你就不爲親人考慮一下麼?”言若真氣不打一處來,惹得嘴裡剛喝進去的粥反嗆回來。
一張臉憋的通紅,咳的整個身子都搖搖晃晃的要墜下去,咳嗽的聲音彷彿要將他的胸腔都撕裂,言若真的手緊緊攥住胸口,身子直往下滑。
言子卿眼疾手快,一手攔住他下滑的身子,一手趕緊輕拍着他的背。
言若真還是咳的嘴大張着,一臉的眼淚鼻涕。
言子卿快速將言若真的身子抱起來扛在肩上,讓他的上身能向下,藉着重力,言子卿拍着他的背部,只聽得一聲“哇”的聲音,言若真吐了一地。
待他吐完之後,言子卿纔將他從肩上放下來,放到椅子上,拿過錢公公手裡的帕子,爲他拭去了一臉的眼淚和鼻涕,言若真頹敗的坐在椅子上,喉嚨裡發出“吼吼”的聲音。
言子卿照顧幽離落的時候,自然知道這是還有痰沒有咳出來,便輕輕拍着言若真的背,嘴裡安撫道:“使點勁,把痰咳出來便好受了。”
言若真已經完全脫了力,努力了半天也使不出一點勁。
言子卿嘆口氣,淨了手伸進他的嘴裡輕輕一扣他的上顎,只見得言若真的身子一抽,一口濃痰吐到了言子卿的手裡。言子卿再次淨了手,言若真萎靡的被錢公公扶抱着,半天沒有緩過來。
“我抱您到牀上歇着,讓錢公公熬一些蔘湯給你補補元氣。”言子卿說道。
見言若真沒有說話,言子卿接過他的身子將他直接抱起走進臥室,穩妥安置好之後,言若真已經昏昏欲睡。
“等父皇醒了,給他喂些蔘湯,我還有事先走了。”言子卿轉身走出了大殿。
錢公公阻擋不及,自己嘆道:“唉!倒黴的總是老奴!醒來七爺走了,萬歲爺還不怪罪奴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