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太醫診斷

言子卿回到靈王府的時候,樸太醫已經等候多時,看到言子卿回來,他走到門口等候,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老臣參見靈王殿下,靈王殿下金安。”

樸太醫在太醫院主攻的是骨創傷,對此他很有研究,這也是言子卿一眼便相中他的原因。

“樸太醫不必多禮,屋裡請。”言子卿做出個請的姿勢。

樸太醫有些感動於言子卿的做法,比起囂張跋扈的太子和被皇后寵壞了的慶王殿下,這位靈王殿下的確人如其名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若是他能當上大位,勢必能造福一方百姓。

樸太醫入座之後,言子卿便着急的問道:“敢問樸太醫,阿洛的傷您可看過了?”

樸太醫說道:“老臣也剛到不久,不敢妄自行動,便等着七爺回來一同診治,到時候老臣有幾分把握,能讓公子恢復幾分,還是先讓七爺您知道的好。”樸太醫也是宮裡的老人了,七爺雖然爲人忠善,但是卻向來無牽無掛,如此興師動衆的爲一人,還真是第一次。

“好,那樸太醫請跟我來。”言子卿說道,站起身帶着樸太醫來到幽離落的臥室。

站在門口,言子卿還是不放心的向樸太醫拱手說道:“樸太醫,若是不好診治,還請您出了門再與我討論。”

樸太醫趕緊扶起言子卿,慌忙說道:“七爺這便是折煞老臣了,老臣身爲醫者,定當會全力以赴,七爺毋須擔心的,這是老臣本分。”

言子卿感激的點點頭,似乎想到什麼事情,言子卿有些難以開口,低着頭有些不安的說道:“樸太醫,這京城裡的瘋言瘋語想必你也聽聞了一些,這。”

樸太醫聽完釋然一笑,“七爺放心,老臣今日應邀而來,便已經清楚自己的本分,不該聽的不該看的不該說的,老臣定當遵守便是了。七爺的爲人,讓老臣敬佩,老臣才心甘情願而來。”樸太醫是從心眼裡佩服這位靈王殿下的,和太子、慶王不一樣,這位王爺是靠着自己打出的一片江山,守的國家一方安寧,他雖是文臣,卻也深深被這樣的大丈夫折服。

“子卿便謝過樸太醫了。”言子卿恭敬說道。他也知道樸太醫向來爲人清廉,遠離官宦是非,這纔對他放心相邀,看來自己的確沒有看錯人。

言子卿推門進入臥室,幽離落半臥在牀上看着一本兵書,絲毫未曾察覺有人進來。

言子卿無奈的搖搖頭,走上前,將那人手裡的書拿過,有些責怪的說道:“你啊,真是一刻也不讓自己歇着。”

幽離落一看是言子卿,那張清冷的臉上便浮現了笑容,有些羞澀的說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讓清風告訴我?”

“回來剛一會兒,這不是去請樸太醫了嗎?”言子卿說道,微微側身讓幽離落能看到樸太醫。

樸太醫上前抱拳欠身,“老臣見過離落公子。”

幽離落連忙說道:“樸太醫多禮了,離落一介草民,怎受得起樸太醫如此大禮,何況離落還要仰仗樸太醫,當是離落行禮纔是。”幽離落掙扎着要起身,言子卿理解的將他扶抱着坐起來。

“樸太醫,請。”言子卿說道。

“請七爺先將公子的身子放平,老臣好檢查。”樸太醫將藥箱放下,取出包裹好的銀針。

言子卿將屋內的人都屏退了,將幽離落的身子安置好,讓出位置給樸太醫。

樸太醫取了銀針放在手上,“七爺,還請將公子的衣服褪去。”

言子卿將幽離落的上衣褪去,雪白的肌膚好似從來沒有接觸過陽光,呈現病態的蒼白,背部幾道猙獰的傷痕很是醒目。“請將公子的身子坐起來。”

言子卿照着將幽離落的上身扶抱起來,樸太醫來到幽離落的背後,粗糙的手掌從頸部開始觸摸,一邊摸一邊記下了位置,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有一節骨頭像是稍稍突起來一些,樸太醫輕輕按了按突起來的地方,幽離落的身子一顫。

樸太醫點點頭,道:“便是這裡了。”

言子卿着急的問道:“還請樸太醫明示。”

樸太醫解釋道:“公子是脊骨受損,但是並無斷痕,說明公子的脊骨受損嚴重但是不曾完全斷裂,如果不出意外,公子可以站起來,甚至走上幾步,但是因爲脊骨受損,要想利落的走出去,恕老臣直言,除非有奇蹟出現。”

“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能站起來便已經感激,離落不求其他了。”幽離落坦然的說道。

“不過因爲公子身子特殊,癱瘓在牀多年,腿部腳底的感覺異常靈敏,所以站起來會感覺陣陣疼痛從腳底發出,公子可還要堅持?”樸太醫說道。

幽離落看了言子卿一眼,安慰的說道:“子卿,我不想一輩子都做廢人。”

言子卿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好,阿洛,你決定了我便陪你走下去。”

樸太醫瞭然的說道:“好,那今後老臣每隔三日便來爲公子鍼灸一次,喚醒您的腿部肌肉,您適當配合練習,一年之後便能走上幾步。”

送走了樸太醫,言子卿坐到牀邊從背後抱住幽離落,“阿洛,你一定要如此折磨自己麼?”言子卿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實在是心疼幽離落。

幽離落笑了笑,將手覆在言子卿的手上,“子卿,可是我不想做一個廢人啊,你明白麼?”

言子卿親了親幽離落的耳垂,引得他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嘶啞的聲音縈繞在幽離落的耳畔:“好,你想做便去做,我不會阻止你,但是我會陪你一起面對。”

“從前我抱着你,以後我扶着你,無論是怎樣的,我都想和你一起走完這段路。”言子卿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幽離落點點頭,側過頭吻上了言子卿的脣,幾日不見,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點也沒有變遠,反而更近了,那種思念無法言說,卻是兩個人之間不需要說出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