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到了洋房,打開門進去以後,下面一樓原本塞滿的洋酒已經不多了。整個大廳其實也不是很大,大概一百多平米。前後都有花園,後花園尤其收拾的非常雅緻,北進門南花園,裡面枝繁葉茂,草坪修剪的也能很平整。
二樓和一樓面積一樣,南邊一個大露臺,三樓則也是隻有三個房間,房間很大,外面共用一個大露臺。內部經過現在的修葺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除了每一層的一個壁爐之外,就是護牆板、地板和白牆。這個房子的賣相主要是外觀和造型,保持着當時的建築風格,而內部經過現代工人的修整早就沒啥特別之處,蒲素也不知道里面有啥值得保護的。
整棟房子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要說原來清代重臣的那些傢俬也不知道給搬到哪去了,反正這時候蒲素看到的是空空如也。
蒲素上下轉了一圈,很快心裡有了數,一樓在前面進門口做個前臺接待,後面是職員大廳,左右分開兩個區域,海運部和洋酒銷售分開,一共就那麼多人,地方完全夠用。二樓用作會議室,另外做兩個隔斷當辦公室,給陳建玲一間,另一間空着以後再說,許愛軍以後要調到倉庫去,這邊就不用給她準備了。而三樓郭娟和蒲素各一間辦公室,再空一間備用。地方大,餘地就很多,再增加一二十個人這裡都完全夠用。
地方真要是拿下來以後,蒲素準備還是讓孫莉來這裡看看,再細化一下做個設計方案,最後叫工程隊來幹活,在不破壞結構的基礎上把區域和功能分割一下,以後獨門獨戶,一棟樓都屬於自己的地盤,比之前那是要方便多了。
這時候阿豪打來電話,問蒲素在哪,蒲素說在市區公司,那邊就讓他晚上一起吃飯,美國佬今晚到桑海。已經登機了,等會他去接機,接到人直接拉到倉庫去和他碰面。
蒲素掛了電話看看手錶,馬上給倉庫那邊的銷售打了個電話,讓她們去把廚娘找來趕緊去買菜,晚上做幾個拿手好菜,四個人左右的分量,今晚要在倉庫吃飯。
他猜到美國佬最近會來桑海,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昨天開業沒出現,反而是第二天趕過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既然來了,肯定也是公事爲主,所以在倉庫看了以後肯定要談事情。索性蒲素也不安排去市區吃飯了,直接在裡面吃,廚娘做的本地菜雖然不上檔次,好在也是真材實料。
然後蒲素讓郭娟把鑰匙帶上去放好,又和陳建玲打了個招呼,歡迎她隨時加入,自己在樓下直接開車又趕回了倉庫。陳建玲到底怎麼打算,等會她和郭娟自然會交底,蒲素並不操心。說實話,海運這一塊在蒲素這時候來說,根本不重視,她來不來都一樣。反而是她手裡船公司的客戶資料讓蒲素很是感興趣,心想無論如何要把這東西弄到手。
到了倉庫前面的馬路口,正好看到廚娘拎着大包小包從菜場回來,蒲素把車靠邊,下車幫她把菜放到後備箱,把她帶回了倉庫。廚娘第一次坐奔馳,原本對於臨時加班還有些不滿,現在居然有些受寵若驚。蒲素問了之後才知道,她男人停止了失蹤狀態,之前就回家了,什麼都不說倒頭就睡。雖然讓她很是憤怒,但是好歹人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昨晚他走之前,房東是跟着黃冰冰那一夥人在一起的,大概是後面又跟着他們鬼混去了。當時這種郊區人,哪怕在村裡一手遮天,面對市區或者是黃冰冰這樣的人,總是有些卑微的狀態,估計昨晚到底還是被他們灌多了。
到了倉庫,廚娘開始忙活。蒲素讓銷售把整理出的車型以及報表給他複印一份。然後坐在桌子上把錦海老總提走的那輛S600打個勾,表示已經售出,後面的金額裡在括號填了個佣金二十萬。所謂佣金是在報表上掩人耳目,總不能直接說回扣吧?另外沈雲同學那邊的那臺車也是照此法操作,發票金額可以虛高,實際入賬扣除這邊定價以外的,都要折返給他同學。他也不想再去多賺,目前的價位足夠讓他心滿意足,所以讓大家都得到實惠纔是目的。這種生意還是靠口碑,基本都是熟人介紹,否則很難打開市場,完全靠銷售去開拓市場,哪裡有熟人介紹來的靠譜。
等搞完這些,蒲素聞到食堂裡飄來的香味,摸到廚房一看,兩個保潔阿姨也在裡面幫傭,在剁鱔筒,殺鰻魚,廚娘燉了一隻自家養的老母雞在熬雞湯,雞湯裡放了點火腿絲和鮮筍吊鮮,果然是香的不行,蒲素頓時覺得自己餓了。雞湯還沒燉好,他都迫不及待想來一碗。
和廚娘交代了等會上菜在外面樹下的餐桌上,擺幾套餐具,才強忍着口水出了廚房。他給阿豪打了個電話,問晚上住宿要不要安排,結果阿豪說不用,他的老大自己會安排。蒲素心想也是,他這樣的人輕易不會給人知道落腳點,尤其是在外地,所以也就不操心了。
在前廳轉悠了一會,看到幾輛車的引擎蓋上都擺放着“預定”的牌子,他自我感覺也不錯,除了給南州那六輛車以外,給房東的車也算在內,加上昨天預定的三輛,顯得他這裡生意確實是紅紅火火。開張才一天,就拿到過千萬的銷售額,無論如何這個成績也算說得過去了。
原本他想留兩個銷售在這邊的,後來一想沒必要,搞的像是要給美國佬做彙報一樣。所以下班時間一到,人就給他放走了,除了送完支票回來的郭勝。美國佬的航班落地還要一會功夫,蒲素拉着郭勝在廚房先吃了一頓,他沒敢吃太飽,留點肚子等會應付,不得不說幾個本地女人做出來的菜是真很可口入味。
他讓廚娘回去告訴她男人,明天來她這裡一趟。開業也開了,下一步要拆圍牆了,內部怎麼弄他還沒想好,但是把這兩排倉庫重新砌牆圈起來是當務之急,不管怎樣,先和其他的地方獨立出來再說。
手續雖然還沒弄好,但是他覺得問題不大。能做的事情先做起來,實際上房東只要開口,車子現在就可以給他開走。他不擔心那邊會賴賬,房東沒那必要這麼做,而且對他本人沒啥好處。
又過了一會,阿豪來電話,表示人已經接到了,在往倉庫來的路上。機場候機大樓離這邊也就幾分鐘車程,掛了電話後蒲素也是站在鐵門外準備迎接。
很快阿豪的車子就到了,蒲素上去拉開車門,看到美國佬,也就是那個方先生坐在後座,前排副駕駛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非常精壯像是個練家子,大概是他出門的隨從保鏢。
蒲素熱情的問候着美國佬,他眼裡的美國佬還是那次在飛機上遇到的樣子,穿着低調不仔細看品不出內裡的奢華,甚至這次腳上穿着一雙很傳統的手工布鞋,像是八十年代武打電影裡的那種。
美國佬看到蒲素也感慨着說,自從飛機上一遇到現在都沒見面了。蒲素則點着頭說:“是啊是啊!”美國佬站在鐵門外沒急着進去,他看看四周皺了皺眉頭問:“開在這樣的地方賣車能行嗎?”
“原本是找的停車的地方,後來想想,我們還是不要太高調了,而且這也不一定是長久生意,說停就停了……再說,我們的車也不靠過路散客,都是我的朋友熟人來捧場……”
蒲素一邊解釋,一邊引着美國佬進來感應門。進了感應門裡,美國佬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首先蒲素鋪的地坪,在當時就算是用了大成本的。然後吊頂的燈具和別緻的汽車展臺,而且銷售辦公室一應俱全,特別是每輛車前面立式的銅牌資料介紹和價位標註更是一目瞭然。
“還是你們桑海人會做生意……”美國佬看了也不住的點頭。
“這些都賣掉了?”看了那幾輛“預定”的牌子美國佬問道。
“三輛預定,還有一輛上午已經拿了支票提車走了……”
蒲素接着又說:“這兩輛就賣了一千二百萬,原本以爲賣不掉的,結果昨天我朋友來了直接就定了,明後天就過來付款提車了!”
美國佬聽了什麼也沒說,只是看看阿豪,阿豪則有些心虛的低了頭。蒲素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很奇怪。
走過兩個球桌到了衛生間這裡,蒲素招呼他們去洗手間洗臉洗手,和美國佬說想洗澡也行,這邊乾淨的浴巾都有。衛生間有阿姨不間斷的清潔,非常乾淨,一點異味都沒,美國佬更是非常滿意,連不住的說沒想到這裡面會是這樣。
等美國佬洗完臉以後保潔過來請示蒲素現在可以開飯嗎,蒲素馬上說開飯。轉過頭來和美國佬說,今晚就在這邊簡單吃點自己人做的家常菜,明天他再做東去市區正式宴請。美國佬則擺擺手說不用,吃什麼都行,在這裡也很好不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