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停車的地方蒲素之前就沒看到大發麪包，而屋子裡晚上陳誠不在，肯定是開着車出去晃悠了。這個南州老鄉，華富小門童是最早投靠他的。蒲素平時幾乎對他也不怎麼關心，也就給他考了個駕照，買了部小車就丟在這裡，基本沒有管過。
看聽到蒲素問起陳誠去哪了，老夏有點支支吾吾，躲閃的眼神一看就有問題。蒲素心裡知道，這無疑是公車私用了。這麼晚人不在，車不在，還能是什麼呢？
只是他也沒追問下去了，這種事情要是計較，這兩人一個都留不住。上次來爲了用車的問題也是藉機發揮，弄走了他自己請來的老高。不然讓他很不爽，感覺被背叛的老高，他沒什麼理由讓他滾蛋。
現在陳誠和老夏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員工了，他是不會爲了這種事情搞的雞飛狗跳。否則他來一次，這裡就不得安寧，還不如直接裁撤算了。
老夏陪着他裡裡外外轉了一圈，衛生整潔程度還是可以的。兩個男人能把辦事處收拾成這樣，換了他是做不到。其實他主要是想看看有沒有帶外人來這裡留宿的跡象，好在貌似沒有什麼發現。
又坐了一會，沒等到陳誠回來，蒲素和老夏說了一聲，讓他給陳誠帶話，明天上午在辦事處等着，他會過來。然後自己直接坐電梯到樓上，開了房門。門窗緊閉的屋子，空氣沉悶。趕緊開了窗戶透透氣，香山沒什麼污染，這麼久沒人收拾，門窗緊閉的情況下，肉眼可見的傢俱商也只有一層薄灰。
在沙發上拍了拍，蒲素坐下抽了支菸，想到當初和孫莉在這裡鬥智鬥勇的一番往事，覺得自己真的有點不是東西，手段用盡軟硬兼施，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好歹算是得到了一個很完美的結果。
然後他給阿豪打了電話，問清楚他們在哪，就下樓準備打車去和他們碰頭。結果到了樓下，正好陳誠回來，一看到他居然還很開心。
藉着車燈蒲素看到陳誠這段時間成熟了不少，脣上有了點淡淡的鬍鬚，留着四大天王通用髮型，穿着打扮已經相識個粵東仔了。
原本還想打車，現在正好，告訴他地方讓他開車過去。隨意問他之前去哪裡了，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居然是去上夜校，學的是商務英語。蒲素隨便考了考他，居然還真沒撒謊，而且還有聽課證。
“明天把學費收據傳真到桑海公司，那邊給你報銷。”
蒲素直接告訴陳誠。對於學習，他雖然現在自己因爲惰性沒積極參與，但是很樂於身邊人有上進的態度。學費參考郭娟，公司負責。當然他這種培訓夜校費用不高，和郭娟現在上的那種沒法比。
老夏和陳誠的薪水，應該是很夠花了。香山不是個高消費的地方，很多東西甚至比南州都便宜的多。雞鴨魚肉這些生活物價相當低廉，當初蒲素去郭娟那裡吃飯要買魚，便宜的價格讓他都不敢相信。
辦事處這裡包住，當時講好的包吃也一直延續下來的。現在兩個人多少生活費蒲素不清楚，郭娟和他們結算的。但是以郭娟的爲人，對自己的老師和學弟也不會太苛刻。
所以他們的收入基本是純粹淨得。當然自己想喝酒想消費點額外的是另外一碼事。兩人說着話，就到了地方。陳誠對香山的道路已經很熟悉了，阿豪帶仇子英她們去的地方是一個娛樂城，孤零零的老遠就閃着霓虹燈，周邊也沒什麼繁華的地方，顯得很突兀。
下車前和陳誠說了明天中午和他們一起吃飯，然後他才進了這家娛樂城，迎賓帶到房間時，阿豪正在聲嘶力竭唱着粵語歌。唱歌這種事情，必須要人多才熱烈，一共就三個人其實氛圍很尷尬的。
一看到蒲素進來，阿豪就果斷切歌讓蒲素點。蒲素是真的一點興趣沒有，提議不如買單出去算了。一共就幾個人，還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跟歌詠比賽有什麼意思，不想那麼早休息就找個地方宵夜喝酒。
現在這種提議主要是看夏東娜意思。果然當夏東娜強烈附議之後，把服務員叫來買單，幾個人就出去了。香山的排擋通宵的很多，阿豪熟門熟路帶到了一個地方，老城區，就和以前蒲素喜歡去的那棵大榕樹下面的那個檔口差不多的地方。
蒲素還提到榕樹下那個大排檔，阿豪也知道，居然說那個排擋其實在香山也是有名的。如果想去那邊可以調頭過去，離得不遠。蒲素搖搖頭，他根本無所謂。其實香山這種大排檔也都差不多，無非就是燒鵝這些，不過確實粵州的燒鵝很肥美，確實好吃。
車子剛在檔口停下，一個桌子上幾個人就站起來和下車的阿豪打招呼，都恭恭敬敬喊着“大佬”。阿豪面色不改，只是微微點點頭也不理那幾個人，找了個露天的桌子讓夏東娜她們看看喜歡吃什麼。蒲素首先提議要一份燒鵝，其他的都沒意見。
上菜很快，這種地道粵州風味的排擋，菜式都很有滋味。雖然和晚飯時在富華宮吃的檔次不能比，但是一家排擋能在當地做的出名，也絕對是有幾把手藝的。
蒲素看仇子英和夏東娜完全沒有因爲自身職業要剋制食慾的一點苗頭。兩個人胃口很好，一邊用桑海話評價着，絲毫不顧忌阿豪聽不懂。
蒲素是隻要阿豪在是一直說普通話的。試想他自己在香山要是人家都說粵語，他自己也很難受。只不過夏東娜完全沒有這種同理心，或許是根本不把阿豪擺在眼裡。其實這種場面，阿豪是很尷尬的。但是他正在扮演“暖男”所以也沒辦法。
“你們兩能不能說普通話？早就想說你們了，在桑海你們說桑海話，到香山了還是這個鳥樣！”
蒲素沒想忍，直接一拍筷子語氣很重的說了一句。仇子英是立刻不說話了，顯然有點害怕。夏東娜癟癟嘴，還想反駁的樣子，蒲素一看不容她說話就直接說：“你還想說什麼？”
“我要和阿豪說粵語你們聽得懂？在旁邊就舒服了？”
蒲素洋涇浜粵語其實是說幾句的，糊弄不懂粵語的人是沒問題。
“好了好了，沒關係，我也能聽懂一點桑海話了，娜娜教了我不少。來，喝酒！”
阿豪打着圓場，端起酒說道。
桑海這時候，只要喝啤酒基本在外面都喝百威，在家喝喝力波，而香山這裡都是喝生力啤酒。這裡的粵語電視臺也都是生力啤酒的廣告。
“來，說說你都學會了些什麼桑海話？”
和阿豪碰了一杯，蒲素笑着問道。
“字路、宗桑、啊嗚亂、鋼筆樣子……”（豬、畜生、弱智、傻X）
阿豪磕磕巴巴說了幾句，沒一個是好詞……
聽他說出來蒲素好仇子英都笑了，夏東娜也沒忍住。只有阿豪一臉莫名之後，才知道這些話都不是好話。夏東娜告訴他這些話都是表揚人，謝謝人的意思。
蒲素說：“以後千萬在桑海別說桑海話了，不然就算你是香山大佬，在桑海也要捱揍……”
然後氣氛就又開始緩和了，喝了一會，隔壁桌子的過來敬酒。說着粵語拿着酒說話，結果阿豪說自己這幾個都是桑海朋友，讓他們說普通話。然後幾個人艱難的切換成蹩腳的普通話，敬了酒之後就回去了。
香山這個地方，尤其是老城區，具備一點異域風情。街道建築和植物完全和內地不同，而且靠海晚上很涼快，這一段夜宵一直吃到兩點多才結束。
車子開回酒店，說好了明天上午都睡到自然醒，然後去帝皇殿喝早茶。各自進了房間以後，蒲素還在想找個阿豪是個有家室的，居然到了香山也不回家，繼續和夏東娜廝混，也不怕給他老婆碰到。
香山和桑海不一樣，一個區都有好幾個中心，基本上偶遇熟人的概率比較小。而這個地方來回來熱鬧的地方就這麼點，碰到熟人的概率是很大的。
到了房間仇子英先洗澡，等到蒲素洗好出來看到她頂頭頂腳的躺在牀上不禁也有點自豪感。這大概也是多數男人喜歡和這種高個女孩在一起時，普遍都有的心態。
房間裡有服務員開過夜牀服務，窗簾都拉上了，蒲素又去把窗簾拉開，這樣顯得更加通透。今晚的酒喝的正正好，不多不少，興致也很高……
雖然入睡很晚，第二天蒲素還是正常時間醒過來了。躺在牀上迷糊了一會，實在是睡不住了。輕輕問仇子英吃不吃早餐，結果她勉強從睡夢中搖搖頭。
蒲素髮現女孩子偶讀比男人嗜睡，孫莉也是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男人壓力大的關係？反正女性比男人壽命長，這是事實。多數男人活不過女人，從古至今歷來如此。以前說起來有戰亂這種影響，和平時間這種不平衡也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