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雖然是包子性格,但她並不傻,自然看的出高英才表面上是在向唐擎詢問意見,其實是想羞辱他一翻,碧衣不禁暗暗自責,怪自己給唐擎捏造了一個煉符學徒的身份,自責的同時,也爲唐擎擔心,經過幾天的接觸,她雖然不知道唐擎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不過多多少少也看出這個傢伙實在太過隨意,根本不懂得與人相處之道,隨意的態度讓人無法接受。
高英才徐步走來,目光充斥着敵意,嘴角微微上揚,似若不屑的將雲雨符遞過去。
唐擎沒有拒絕,接過符籙看了看,說了一句還不錯,轉而問碧衣,“什麼時候去吃飯,餓着呢。”
“啊!”碧衣微微一愣,像似沒想到唐擎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有些爲難道,“我得先去把這些符籙交給陣法塔。”
“這樣啊!那你去吧,我到外面隨便逛逛,待會來找你。”
原以爲這天耀陣法塔會有什麼新奇的東西,剛纔四處看了看,頓覺興趣索然。
高英才在天耀陣法塔的衆多學徒當中一直被譽爲天才般的存在,每次來到這裡只要掏出新煉製的符籙都享受着無盡的讚美,而這個傢伙竟然只是說還不錯?
“高某煉製的這張可是雲雨符,就連塔內的鑑定師也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完美鑑定,而阿懶兄只是隨隨便便看了一眼,只是不知道阿懶兄是真懂還是裝懂呢?”儘管高英才內心很是憤怒,不過自己的心上人在場,他也不好表現出來。
“我說兄弟!這裡已經有這麼多人吹捧你,不差我一個吧?夠滿足你的虛榮心了吧?用得着這樣嗎?”唐擎揉着下巴,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這人一把年紀了,人又老實,沒什麼威脅性,你就算踩了我,也沒什麼意思吧。”
唐擎的話直接撕開了高英才用以僞裝的面具,望着周邊衆人唏噓的聲音,高英才的臉色是青一陣紅一陣,嘴角抽搐了兩下,望着轉身即將離去的唐擎,高英才怒火橫生,低着頭,語氣冰冷的說道,“阿懶兄誤會了,高某可是真心想讓你鑑定鑑定啊!”
本欲離去的唐擎忽然止步,他這人雖然不是大惡,但也絕非大善,碧衣是包子,他卻不是。
唐擎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哀樂,不過那雙沉凝如水的雙眸之中卻是劃過一抹不耐煩,一把將高英才手中雲雨符拽過來,看也不看,直接撕成了碎片,道,“想要我鑑定是吧?你這雲雨符稱之爲垃圾都是擡舉你,這破玩意兒還用得着鑑定?”說罷,他揚手一撒,被撕成碎屑的雲雨符灑落在地。
此言配此舉,着實讓人在場衆人大驚失色。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會說出如此狂妄的話,更甚至直接將高英才的雲雨符撕成碎屑,碧衣也沒想到,她知道這唐擎性子古怪,怪的有時候像個文弱的書生,怪的有時候像個懶散的閒人,怪的有時候猶如不可一世的狂人,怪的讓她無法理解,她沒有想到唐擎竟然會這麼張狂,張狂的公然說高英才的雲雨符是垃圾,更是張狂的將其撕碎。
“唐擎,你……”
碧衣已然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因爲唐擎這一舉動實在太突然了,讓她不知所措。
碧衣沒有想到,而高英才更是沒有想到,除了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憤怒,從小到大在煉符領域,他一直活在讚美之中,從未有人敢這樣羞辱他,更沒有人敢撕碎他的靈符。
“你!你說我的雲雨符是垃圾?”高英才漲紅着臉,雙拳緊握,如若不是周圍有衆人觀看,如若不是碧衣在此,恐怕他早就忍不住動手!
唐擎眯眼望着他,嘴角掛着邪然的疏狂,道,“小兔崽子,說垃圾那是擡舉你,大爺看你小小年紀,不忍打擊你,你還沒完了,真當老子好脾氣不成。”
“哈哈哈哈!”高英才怒極反笑,仰頭哈哈大笑。
“高英才,他也只是隨口說說,我代他向你道歉。”
碧衣感到很頭疼,讓他頭疼的不是高英才咄咄逼人,而是唐擎這種隨意的張狂!
“碧衣師姐,我高英才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我沒有動手打他,已是看在你的面子,剛纔他說我的靈符是垃圾,又將其撕碎,哼!”高英才是真的怒了,尤其是自己的心上人現在還爲這個人求情,讓他更加憤怒,狠狠瞪着唐擎,齒牙咧嘴,聲音完全是從牙縫裡嗤出來,尖喝道,“你只是一個個剛入門不久的學徒,竟敢說我的雲雨符是垃圾?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老子六歲學習煉符的時候,就你煉的這玩意兒彈指間就是一大把,要資格是吧?睜大你的眼睛給我看清楚!”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個看起來消瘦的青年走到旁邊的一個石臺上,石臺上擺放着煉陣筆,諸多各種資源煉製的法墨,還有一些黃紙。
他,要做什麼?
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在猜測着。
看見這個消瘦的青年提起那支劣質的煉陣筆時,衆人心中不禁懷疑起來,難道……難道他真的要煉製雲雨符?不可能吧?沒有人相信,即便碧衣也不信,她在這裡做學徒已有多年,深知雲雨符有多麼複雜,不但對符文造詣要求深厚,對自身精神力也必須足夠才行。
唐擎懂得煉製符文?他說六歲學習煉符?還煉一大把?可能嗎?
碧衣可是很清楚,煉符需要精神力支持,而修習精神力十分辛苦,而且很危險,她也是從十八歲纔開始修習,六歲,可能嗎?
只見唐擎握起煉陣筆,提筆之時,手臂一揮,筆尖劃過一種褐色的法墨,落在黃紙上,手腕動,筆尖行,筆走游龍,時快時慢,行雲流水,一個又一個玄妙的符文被他勾畫出來,當他勾畫完最後一個符文時,黃紙之上諸般玄妙的符文漸漸模糊,轉而泛起一層微光,微光籠罩着黃紙一閃即逝,符文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的紋絡。
完了?
完了。
至少,唐擎已經停止勾畫。
“哈哈哈!真是無知者無畏,你真以爲雲雨符那麼好煉的嗎?高某煉製一張雲雨符需要三個時辰方能完成,而你只是勾畫了十幾個符文就想煉製雲雨符,哈哈哈哈。”
高英才笑了,笑的張狂。
碧衣更是低下頭,有些不忍再看,作爲天耀陣法塔的學徒,她雖然目前還無法煉製雲雨符,卻也知曉煉製雲雨符並不是那麼簡單,需要三百六十二個符文才能完成,當然,如若一名合格的煉陣師的話,可能不需要那麼多符文也能完成,可是剛纔唐擎好像只是勾畫了十幾個符文吧?這可能完成雲雨符嗎?
高英才不信,碧衣不信,周圍觀看的衆人也沒有人相信。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如果你這張所謂的雲雨符能成功的話,我高英才就給你跪下!哈哈哈哈!”
高英才肆無忌憚的笑着。
“那你就跪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