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皇上難道還以爲可以瞞得下去嗎?
“蔚景,不要相信他,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一道微微蒼啞的聲音驟然響起。
衆人還沒來得及循聲望去,就聽到另一道沉冷的聲音將其喝止:“康叔!”
是,說那句話的人是康叔。
喝止的是帝王刀。
所有人都看向這兩人。
兩句話暴露了太多東西恍。
第一,康叔喊的不是皇后,而是蔚景,說明要不平素兩人很熟,要不就是康叔一時太情急。
第二,康叔說,蔚向天是僞君子,說明這兩人也有瓜葛,且有隱情。
第三,帝王喊的是康叔,而不是夜逐寒,再次證明了兩人的確有關係,且,他還想制止康叔的話語。
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就在大家想着被帝王如此一喝,康叔肯定不會再說下去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康叔繼續出了聲。
只不過,這一次,是對着帝王。
“除非如弄兒所言,皇上現在殺了我,否則,我就是要說!我就不明白了,皇上要自己一個人扛這些事扛到何時?他們如此顛倒黑白、搬弄是非,皇上難道就不怕行雲山上的一幕重演嗎?”
康叔咄咄逼問,胸口起伏,顯然很激動。
帝王身子微微一晃,轉眸看向蔚景,複雜的神色糾結在眸子裡。
蔚景微微怔忡,滿眸疑惑。
康叔憤然轉身,面對着蔚向天。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父親,說什麼自己對子女有多好,不帶一分功利,沒有一點私心,那又是誰爲了師出有名、挑起兩國戰爭,不惜讓自己的女兒去和親,不惜將她推落懸崖,是誰?”
所有人一怔,蔚景更是愕然擡眸。
“康叔!”
帝王再一次沉聲喝止。
而康叔絲毫不爲所懼,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我說了,除非我死,今日我就是要讓大家看看這個僞君子的真面目。”
帝王凝了一眼蔚景,皺眉對康叔道:“此事朕會處理,你就......”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人家都殺上門了,皇上難道還以爲可以瞞得下去嗎?”
帝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康叔沉聲打斷,末了,還揚手一指,直直指向蔚向天,“這個男人爲何如此囂張?爲何敢睜着眼睛說瞎話?就是因爲吃定了皇上的心思,吃定了皇上不捨得讓皇后知道這一切。這些年,皇上一個人扛,一個人背,寧願自己心裡苦,寧願自己被誤會,也要將皇后保護得好好的。可是,皇上,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爲你的保護,矇蔽了皇后的雙眼,她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你;也就是因爲你的保護,這些人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利用你的保護來作爲對付你的利器......”
“夠了!”凌瀾嘶吼出聲,鳳眸中冷色昭然,“你不覺得自己話太多了嗎?”
“讓他說。”
女子幽幽開口。
正是皇后蔚景。
“景兒還記得父皇那日跟你說的話嗎?不要聽信外人挑撥!”
蔚向天急急出聲,一直淡然的臉色也微微起了變化。
蔚景卻沒有理會,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康叔。
凌瀾眉心微攏。
康叔的聲音繼續。
“當年,這個男人想攻打雲漠,卻苦於沒有出兵理由,正好雲漠太子看上七公主蔚卿,這個男人便利用和親之名,將蔚卿嫁過去,並派人在中途的東盟山上,將蔚卿推下懸崖,只是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又被另一個居心叵測的人錦弦利用,偷偷將七公主蔚卿換下,讓九公主蔚景,也就是當今的皇后娘娘,去頂替,所以,皇后娘娘被推下懸崖……”
“你瞎說!”蔚向天厲吼,末了,又轉眸看向蔚景:“景兒,不要聽他們瞎說。”
蔚景輕垂着眉眼,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吭聲,如同蝶翼一般的長睫輕顫,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景兒,你覺得父皇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見她如此安靜,蔚向天擰眉輕問。
蔚景沒有回答,康叔卻是再次出了聲:“會不會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身邊的那個兒子也心裡有數。當初冒充錦弦前去,將皇后娘娘推下山崖的人就是你吧,影無塵,哦,不,你已不姓影。”
影無塵臉色一白。
錦弦震驚轉眸。
蔚景徐徐擡起眼梢。
影無塵自是矢口否認。
“你們不要含血噴人,明明是自己所爲,卻要誣陷我跟我父皇!蔚景的玉佩明明是被他拿去了不是嗎?”
影無塵伸手指向凌瀾。
凌瀾脣角冷冷一勾,終於禁不住出了聲。
“康叔有說玉佩的事嗎?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要撇清。”
影無塵更是瞬
tang間面薄如紙。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影無塵惱怒一哼,“不是我做的,我撇清什麼?”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裡,那就不妨說清楚,是,朕的確有一塊跟錦弦和蔚景一模一樣的玉佩,”凌瀾一邊說,一邊伸手自袖中掏出一枚紅繩綠玉,淨長的兩指捻起紅繩的一頭,提舉着,綠瑩瑩的玉佩垂墜輕曳,徹底呈現在陽光下,也落入衆人的眼底。
所有人都看着那塊玉,包括錦弦,包括蔚景。
錦弦眸光斂起,蔚景面無表情。
凌瀾的聲音繼續。
“就是這塊玉,可是這塊玉是假的,所謂假不是說玉的材質是假,玉還是上好的和田玉,只不過,不是錦弦家祖傳的,是我們照着錦弦家那塊玉的樣子,自己做的贗品。”
當初得到消息說,錦弦的父親在世前有秘密打造兵器之地,還有專門存放兵器的秘密倉庫,而祖傳玉佩就是打開秘密倉庫的鑰匙。鶩顏想讓鈴鐺將蔚景的玉佩偷過來,他沒有同意。
他當時的理由是,蔚景一旦發現玉佩被偷,定會告訴錦弦,而他們秘密倉庫的地址在哪裡都不知道,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所以,他讓鈴鐺想辦法用模泥將蔚景的玉佩倒出一個模子出來,他找頂級的玉匠重新打造了一枚。
影無塵冷笑,“就憑你自說自話,誰知道那是真的,還是贗品?”
凌瀾卻也不惱,不徐不疾將玉佩收入掌心,“玉佩是錦弦家的,錦弦肯定能辨別真僞。”
錦弦微微一怔,不意他會這樣說,可下一瞬,卻又聽得凌瀾話鋒一轉,“但是,既然你們幾人是一丘之貉,他就算能辨,也只會睜着眼睛說瞎話,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錦家的兵器倉庫早已不存在了,就算你拿着真玉在手,也是廢玉一枚。”
錦弦跟影無塵皆是臉色一白。
影無塵更是惱羞成怒,“我說了不是我,我沒有拿蔚景的玉佩。”
“是嗎?”凌瀾挑眉,微微笑,“可是前幾日嘯影山莊莊主影君傲進宮接嫣兒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朕的這枚玉佩,問朕,無塵的玉佩怎麼在你這裡?”
影無塵身子微微一晃。
“以前,朕只是知道這件事是蔚向天所爲,卻並不清楚被蔚向天派去冒充錦弦,奪走蔚景玉佩,將蔚景推下懸崖的人到底是誰,也就是那日才知道,原來是你!”
說完,凌瀾睨着他,又補了一句:“需要找你的那位義兄前來作證嗎?”
影無塵一時氣結得半個字都說不出。
蔚景靜靜看着影無塵,沒有表情,沒有情緒,也一直默不作聲。
影無塵有些心虛地撇過眼,不想與她對視,卻驀地發現邊上他的父皇也在看着他。
他呼吸一滯,本想解釋,可是考慮到衆人當前,豈不是不打自招,所以終是忍住。
他知道這個男人看着他是什麼意思。
因爲他拿走蔚景玉佩一事,是揹着這個男人做的,這個男人並不知情。
當初,這個男人以爲嫁往雲漠的是蔚卿,派他前去將其推下懸崖,可是,他卻得到了秘密消息,蔚卿被蔚景所換,而他也得知蔚景身上有塊玉佩,是錦弦所送,是可以開啓錦家秘密兵器庫的鑰匙,所以,他就易容成了錦弦,先拿了玉,再將人推了下去。
關於墜崖的是蔚景,而不是蔚卿,他一直沒有跟這個男人說,玉佩之事更是絕口不提,就算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大家都知道了是蔚景,他也裝作不知。
“哥哥......”
一聲女子的輕喚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一震,愕然看向出聲之人。
是蔚景。
她在喚他,喚他哥哥。
影無塵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震驚的又何止他一個,還有邊上的蔚向天。
錦弦眸色深深。
凌瀾微微抿了薄脣。
影無塵看着蔚景,只見她一雙如水的眸子也牢牢望着他,微微翹起了脣角。
像是在笑,又像不是。
“蔚景......”他心裡有些瘮。
蔚景終於輕笑出聲。
影無塵一怔,這才意識到她喊他的意思。
是嘲諷吧。
凌瀾俊眉微蹙,快步走過去,伸臂將她攬住,“蔚景......”
他就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
前面所有的風平浪靜,不過是她的極力隱忍,心裡面早已是驚濤駭浪、鮮血淋漓。
這也是他不敢告訴她真相的原因。
蔚景在他懷裡輕輕笑,微微垂了眉目,眼角有什麼東西在陽光下泛着點點晶瑩。
蔚向天皺眉,“景兒,不要相信他們說的話,他們都是騙你的,你想,雲漠又不是我們中淵的邊國,父皇做什麼要長途跋涉出兵雲漠,還要用犧牲自己女兒的方式?”
蔚景依舊沒有吭聲
,甚至眼簾都沒擡,脣角笑靨如破敗的花,慢慢斂去。
蔚向天眉心更是皺成了小山,忽然,轉眸看向凌瀾:“你們太卑鄙了!竟然找出如此荒謬的理由來離間我們父女關係!想要給出兵雲漠找個理由?”蔚向天冷嗤:“雖然我不懂領兵打仗,但是,我也知道中淵攻打雲漠的被動性,就算我要擴展疆土,我也應該從周邊國家動手吧,我吃飽了撐着,跑那麼遠去打一個跟我們無冤無仇的雲漠?”
一席話說完,場下傳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衆人紛紛覺得似乎不無道理。
凌瀾凌厲眸光一掃場下衆人,場下頓時四寂。
當初他得到的消息,也只是這個男人想要攻打雲漠,所以如此設計,卻也未曾知曉他非要攻打雲漠到底是何原因。
眼波微斂,他正快速思忖對策,一道清潤如風的聲音自一片靜謐中驟然響起。
“中淵陛下,別來無恙啊!”
衆人一怔,凌瀾愕然擡眸。
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三個身影緩緩走入,兩男一女,皆錦衣華服。
當看清三人的容貌時,很多人驚住。
女子赫然是曾經的七公主蔚卿,而其中一個男子是失蹤了很久的前禁衛統領葉炫。
與他們一起的另一個風姿綽約、絕世出塵的男子,大部分人都不識。
可,凌瀾卻不陌生。
雲漠太子桑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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