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知道朕爲何沒有揭穿你嗎?
“蔚景,就算我當初對不起你們母子,你也沒有資格讓孩子不認我,我是孩子真正的爹!”
“末末……”帝王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傢伙就稚聲將他打斷。
“末末……末末……”小傢伙小嘴嘟嘟囔囔地說着洽。
帝王愕然轉眸,震驚地看着他。
蔚景亦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鈐。
心裡卻是哭笑不得。
這平素內斂的性子都到哪裡去了?
就算這個男人是親爹,那也是第一次見面吧,等於就是一個陌生人,竟然一點也不認生,又是給糖,又是讓人家抱,還說自己是末末。
有這樣貼上去的嗎?
心中說不出來的感覺,她伸手想要將末末抱回來,被男人身子一偏,避過。
無奈,她只得喊末末。
“來,末末,娘帶你去找妹妹好不好?”
一邊說,一邊朝末末拍手。
“暖暖是妹妹?”帝王扭頭,鳳眸晶亮地看着蔚景。
末了,又低斂眉眼自言自語喃喃道:“末末,暖暖,末暖......”
似是意識到什麼,好看的俊眉微微一攏,再次看着蔚景。
蔚景沒有理他,依舊喊着,“末末,走,隨孃親找妹妹去。”
小傢伙聞言,便朝蔚景伸出胳膊,就在蔚景想要抱過之際,帝王又是後退一步,再次避過。
“我隨你們一起去!”
口氣霸道得不行。
蔚景有些無奈,也深感無力,將手放了下來,冷臉冷語道:“暖暖不喜歡你。”
帝王怔了怔,想起前夜自己的遭遇。
那丫頭片子似乎對他是沒有什麼好感。
又是哭又是鬧,又是要打他,還說他是壞人。
“那只是暫時的,我是她爹。”
帝王並不氣餒,篤定道。
蔚景皺眉,“凌瀾,你能不能不要一直你是他爹,你是她爹的,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解決不了我們之間的問題,十月懷胎生下他們的人是我,將他們撫養到現在這個樣子的人也是我,跟你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我是他們的爹,這就是最大的關係,他們的身上流着我的血,這是誰也否認不了的事實。”
帝王再次有些怒了。
蔚景也不想跟他爭,伸手作勢就要強行抱回末末。
帝王便徹底火了。
“你自己都知道要千方百計找到自己的父皇,又爲何如此狠心,讓兩個孩子沒有爹?”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她父皇,蔚景便也噌地怒了。
“因爲你不配!”
“我不配?”帝王咬牙,胸口急速起伏,“我不配,他影君傲就配?憑什麼我的兒女要讓他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做爹?”
蔚景氣結,“我提影君傲了嗎?”
她可是什麼都沒說。
這跟影君傲有什麼關係。
“你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帝王臉色鐵青,顯然氣得不行。
“不可理喻!”
蔚景不想跟他多費口舌,伸手再次強行抱末末。
一個要抱,一個不放,兩人便扭在了一起。
小傢伙以爲兩個人在打架,“哇——”的一聲哭出來。
兩人都是一驚。
蔚景連忙鬆了手。
末末不像暖暖那個愛哭包,極少哭,真的極少極少,哪怕還小些的時候,都難得哭上一兩聲,第一次如此放開喉嚨大哭。
而且還一發不可收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蔚景有些被嚇住,連忙掏出絹子替他擦着小臉上的淚水鼻涕。
小傢伙還哭。
帝王便抱着他一邊晃一邊哄。
“末末乖,不哭,不哭,末末是男子漢,男子漢是不流眼淚的......”
哄了好一會兒,小傢伙才漸漸平息下來,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小眼睛紅紅的樣子,惹人憐愛,又讓人心疼。
帝王心神一動,忍不住親上小傢伙還溼噠噠的小臉蛋。
一邊一口。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弄得癢了,還是被重視得意了,小傢伙竟然破涕笑了起來。
蔚景更是頓感無力。
見小傢伙好不容易不哭了,便也不想再跟凌瀾吵,強自讓自己平靜下來,心平氣和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跟我回宮,你,末末,還有暖暖,一起。”
帝王語氣堅決,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蔚景皺眉:“我不喜歡宮裡的生活。”
“那就住在外面,住三姐的那個別院也可以,或者重新置一座府邸,反正,不能住在別人的嘯影山莊裡。”
別人二字咬得極重,帝王一本正經。
蔚景垂眸靜默了片刻,“住在外面也可以,但是,你必須讓我父皇跟我們生活在一起。”
“你不會到現在還在懷疑,這次的事情是我所爲吧?”
帝王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蔚景抿了脣,面色清冷,沒有吭聲。
帝王苦笑着搖了搖頭。
“無論你信還是不信,你父皇的確被人劫走了,我沒必要騙你。”
蔚景垂着眸子,依舊沒有吭聲。
帝王有些無奈,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傢伙,發現小傢伙竟然靠在他的身上睡了過去。
他彎了彎脣,當真是小孩子,情緒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瞌睡也是,前一刻還生龍活虎,下一刻就能睡了過去。
擡手捏了捏小臉蛋,入手一片火熱,他一驚,連忙探向他的額頭。
果然,溫度高得讓人心驚。
原來不是睡過去,而是昏過去。
臉色大變,他搖了搖小傢伙,“末末,末末......”
蔚景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驟然聽他一喊,也嚇得回過神。
“怎麼了?”
“末末病了。”
將落在小傢伙脈搏上的手拿開,帝王抱着他疾步往山莊的方向走。
蔚景怔了怔,想來應該是原本的病沒好,現在又發了,心頭一駭,見男人已走了老遠,便連忙心急如焚地跟在後面。
一場大戰自是沒有戰成,高朗接帝王指示帶着禁衛回朝。
後來,禁衛們談及此事,都說,是因爲一個孩子。
因爲一個孩子的驟然出現,阻止了一場殺戮。
可是,信息卻也僅僅到此。
箇中詳細沒有一個人知道。
嘯影山莊,廂房內
凌瀾伸手摸了摸末末的額頭,又探了探他腕上的脈搏,面色微微一鬆,回頭道:“沒事了,發熱已經降下來了,睡一覺醒來就會好了。”
蔚景高懸的一顆心終於稍稍落下,邊上的影君傲也是鬆了一口氣。
凌瀾拉過薄被將末末蓋好,仔仔細細替他掖好被角,這才直起腰身,蔚景上前,抓了末末的小手握在掌心,在牀邊上坐下來,眸色擔憂地看着熟睡中的小傢伙。
“我想問,如果我今日沒來,你準備怎樣治末末的病?”
凌瀾忽然問向蔚景。
蔚景一怔,自是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因爲藥引是親生父親的鮮血。
這個男人的意思是,他若沒來,她又不打算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那麼,末末的病該怎麼辦?藥引從哪裡來?是嗎?
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
因爲一回來,廖神醫就在幫末末診治,後來,廖神醫又說末末無礙,她便也放心了。
誰知道治標未治本,又復發了。
見蔚景不吭聲,凌瀾也不再問,只彎脣搖了搖頭,舉步朝門口走去。
經過影君傲的身邊時,腳步一頓,“我們談談!”
說完,也不管對方答應不答應,就又撿起步子,徑直往外走。
影君傲怔了怔。
蔚景聞言,皺眉回頭:“凌瀾,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跟你之間的事,跟影君傲沒有關係,你有什麼好跟他談的,不要再找他麻煩!”
門口,凌瀾背影微微一僵,腳步停了有一會兒,才微微笑着回頭。
“蔚景,送你一句話,是你一直說我的一句話。”
蔚景一怔。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那般篤定我跟影君傲談的一定就是你?”
蔚景臉色一白。
男人脣角笑容不減,話音繼續,“再說,在他的嘯影山莊,在他的地盤,我能找他的麻煩找到哪裡去?我煢煢一人,難道你還怕他吃虧不成?”
蔚景心口一撞,男人已轉回頭拾步走出廂房。
蔚景便在男人的那一句話裡微微失了神。
影君傲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也轉身走了出去。
院中的涼亭裡,凌瀾負手而立,鳳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涼亭外的一株木棉,微微失神。
影君傲拾階而上,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意識到身後的腳步聲,凌瀾怔怔回神,卻並沒有回頭。
“朕準備帶他們母子三人回宮,莊主應該不會阻攔吧?”
影君傲眼波微微一動,輕彎了脣角:“以皇上對甜海的瞭解,皇上覺得本莊主阻攔或者不阻攔有關係嗎?腳長在甜海的身上,她若願意回宮,誰也阻攔不了,可她若不願意,怕是誰也強迫不了。”
凌瀾輕輕一笑。
言下之意,他懂。
就是蔚景若想回去,他影君傲是攔不住的,可蔚景若不想不去,他凌瀾也是強迫不了的,是嗎?
“其實她若真不願意回去也沒有關係,”緩緩轉過身,凌瀾笑着睨向影君傲,“她想住在嘯影山莊,便讓她住在這裡好了。”
影君傲一怔,不意他會如此說,可下一瞬又聽得他道:“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可也不短,足以讓世事變遷,讓滄海桑田,可是兩年的時間,你都沒能讓她愛上你,而且還是在一個女人人生最絕望的時候,朕想,朕應該放心,哪怕她繼續住在你的嘯影山莊裡。”
影君傲臉色一白,彷彿被人戳到了痛處,連薄脣都跟着失了血色。
廣袖下的大手攥了攥,他咬牙道:“凌瀾,你不要得意,誰知道你當初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讓她跟你在一起的?”
凌瀾卻也不惱,俊眉無辜一挑。
“莊主的兩年跟朕的當初有關係嗎?”
影君傲臉色再次白了白,怒極反笑:“當然沒有關係,本莊主想說的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卑劣。”
“要說卑劣,在莊主面前,朕還真是自嘆不如,至少,朕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小孩子下手。”
影君傲一驚,愕然睜大眸子,“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凌瀾輕嗤,眸色也瞬間轉寒,“你爲了讓蔚景回來,竟然對一個才一歲多的孩子做手腳!”
影君傲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末末這次生病是人爲的?”
“你又要裝作不知嗎?”凌瀾鳳眸一眯,寒芒乍現。
若不是他在家傳的醫書上看到過這樣的記載,他也不知道是有人刻意爲之。
通過藥物暫時改變血液的成分和比重,從而讓人出現發熱昏迷之症,雖然並不會造成性命危險,藥力散去之後,人就會無礙,但是,這個藥力至少會維持三日,也就是說,若不救治,就得發熱昏迷三日,雖無性命之憂,卻終究是遭罪不輕。
凌瀾冷冷地瞟了一眼正微微失神的影君傲,“知道朕爲何沒有揭穿你嗎?”
影君傲茫然地看着他。
“因爲蔚景。她身邊的溫暖不多,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她相信你、依賴你,朕不想她失望難過。不然,你這樣對末末,朕肯定殺了你!”
最後幾個字,凌瀾幾乎是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末末,暖暖,她將兩個孩子取名如此,是想說,末暖,末暖,是她最後的一抹溫暖嗎?
凌瀾回到廂房的時候,蔚景還坐在牀邊陪着末末。
見他一人回來,蔚景探頭看了看他身後,問道:“影君傲呢?”
“被朕殺了!”
走到桌案邊,一撩白衣龍袍的袍角,閒閒坐下,凌瀾擡眸看向蔚景。
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蔚景冷了他一眼,懶得理會。
見她如此,凌瀾又脣角一勾道:“逗你的,我們只是打了一場,朕僥倖贏了,他受了點傷而已,去上藥包紮去了。”
蔚景臉色一變,起身站起,作勢就要出門,凌瀾忽然低低笑出聲來。
蔚景這才意識過來,還是上這個男人的當了,頓了腳步。
“怎麼不去了?去看看,看看他跟我談完話之後,少了幾根汗毛?”
蔚景不可理喻地看着他,輕輕搖頭。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酸?”
“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傷人?”男人忽然緊接着她而問。
蔚景一震。
男人起身站起,“好了,你將末末跟暖暖交代給蘭竹照看一下,夜裡,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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