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太太的教學風格就是那麼的簡單粗暴,對於挑釁她的威嚴影響正常教學的刺頭,她從來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教他做人。
比如說這一次,如果潘小閒認慫了、退縮了,以後在詹老太太的課堂上也就鬧騰不起來了。就算是萬一潘小閒進去了,詹老太太也能保證他的安全,當然嚇他個尿褲子是免不了的。
但事實上在進來的路上詹老太太已經改變了一些對潘小閒的看法:這孩子骨骼精奇、英俊非凡,眉宇之間透着一股王霸之氣,雖然反應遲鈍、動作拖拉……但如果幫他糾正一下應該會有前途!
詹老太太目光掃了一眼其他爲了不被誤會而乾脆把雙手都插在褲兜裡的學生,不禁露出譏諷的笑容——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辣雞!
玻璃牆升起,潘小閒走過去之後,玻璃牆降下,這個時候潘小閒是被兩道玻璃牆單獨隔離起來的。
“潘小閒你聽我說,不要緊張,放鬆,再放鬆,釋放出你的善意來,你和他不是敵人!”詹老太太的聲音在空間裡溫柔、細膩的飄散:
“我說完之後倒數三秒會把玻璃牆開啓,你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後,一定要慢,然後按照我的指揮做,千萬不要擅自做出什麼會讓他誤會的動作。
“就算真發生什麼意外,也不要怕,老師會保證你的安全。現在開始倒數,三……二……一!”
果然倒數三秒之後,玻璃牆緩緩升起了,潘小閒這一次終於是真正暴露在了大柱子蟲人的眼前。
這一刻關心他的人全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別說寧玉碎了,就算是三賤客他們這羣逗逼也是個個緊張得整個人都貼在玻璃牆上,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柱子,唯恐這隻蟲人會忽然兇性大發……
樑家滿沒來上課,張麗君尿褲子被帶走了,劉華對潘小閒敬畏有加,現在班裡對潘小閒有敵意的也就剩下葉楓和常立志了。
葉楓是因爲被潘小閒當衆擊敗,在他當衆戰勝潘小閒找回顏面之前,他跟潘小閒都是勢不兩立的。不過他不是喜歡賣弄脣舌的人,所以這個時候他什麼都沒說。
但常立志可就不一樣了,他是寧玉碎的暗戀者,早就對潘小閒羨慕嫉妒恨。今天一大早又被餵了滿嘴的狗糧,恨不能捐一個加油站的主兒,這時候便忍不住嘲諷道:“就他愛裝逼,待會兒那蟲人要是忽然暴走了,可就裝逼不成反被草了,哈哈……”
他是誠心說給寧玉碎聽的,就故意站在了寧玉碎的一旁。他果然成功的讓寧玉碎聽到了,但寧玉碎的反應卻讓他始料未及。
“滾!”
寧玉碎猛然回身飛起一腳,直接把常立志給踹飛了!
“噗——”常立志仰面朝天的往後倒飛出去,一口隔夜飯宛如噴泉般向上噴,落下來全糊在他自己臉上了……
大頭、賤人和輪胎回過頭來厭惡的白了常立志一眼,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傻逼!”
沒有人在意常立志這一刻是什麼感受,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攥緊雙拳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潘小閒就是他們中的一員,雖然不是他們自己去,但卻是感同身受。將近四十人鴉雀無聲,都是全身心投入的關注着潘小閒和大柱子。
原本潘小閒是想要保持低調的,可是在寧玉碎告訴他詹老太太可能是精神大師之後,潘小閒就淡定不能了。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距離一個精神大師如此之近,而且兩人還有着直接的師生關係,如果自己能夠獲得詹老太太的好感,是不是就可以請求詹老太太出手幫忙治療植物人老媽了?
可是如何才能獲得詹老太太的好感呢?
一個老師會喜歡一個學生無非有以下三種可能,要麼這個學生是老師所負責學科的尖子生,要麼這個學生逢年過節都給老師送禮發紅包,要麼這個學生是老師想潛規則的小鮮肉……
潛規則就算了,詹老太太都八十多歲了,以她平時表現出來的行事作風,似乎也不好這一口兒。
送禮發紅包也不可能,平時沒有把禮送到,現在臨時抱佛腳目的性太強反而不好,何況詹老太太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貪婪的女人。
如此一來似乎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潘小閒覺得自己有必要在詹老太太面前裝一把逼。
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裝一把逼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把!
從潘小閒出現開始,大柱子就立即目不轉睛的盯着他,詹老太太爲了避免大柱子見到生人後暴走,特地是用自己溫暖的懷抱去安撫大柱子易怒的情緒,所以她並沒有發現大柱子的目光有異。
大柱子在看詹老太太時目光中還帶着迷茫和質疑,但是在看潘小閒的時候卻是有種熟悉的親切,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了一家人一樣,不需要什麼語言也不需要什麼動作——老子就是信你!
潘小閒同樣有着這樣的感覺,這時他不禁回想起了在夜火娛樂城時,與女蟲人隔着門縫的那一眼。
那一眼他讀出了女蟲人心中的瘋狂與絕望,就彷彿在彼此之間有着一種無形的聯繫,當金屬門合攏時他因爲能夠預料到女蟲人的命運,而心裡生出一種淡淡的憂桑。
當時潘小閒覺得憂桑得很莫名其妙,但此時此刻他才恍然明白過來,這就是因爲他對女蟲人有着親切的感覺。
就好像親戚之間可能就過年的時候聚一次,或者好多年都不走動,但是見面的時候就是會覺得很親,因爲有着那血濃於水的親情在聯繫着彼此,打斷骨頭連着筋。
如果說他和那女蟲人之間的親切只是個別現象,現在見到大柱子就已經驗證了,他和蟲人之間確實是有着一種奇妙的聯繫,別人是感覺不到的,只有他和蟲人能夠心有靈犀。
潘小閒從大柱子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同志間的純潔友誼,大柱子因爲看到他這個“自己人”而感到喜悅,但是潘小閒阻止了他發出慶賀意思的咆哮,而是傳遞了個“淡定”的眼神。
很奇怪,潘小閒和大柱子之間沒有語言交流,更不必打什麼手勢,就只是目光的接觸,就能夠理解對方的簡單意思。
當然太深奧了肯定不行,別說是人和蟲人,就算是人和人之間也做不到,否則語言就沒必要存在了,大家見面眉來眼去就好。
詹老太太此時正在洋洋自得,以前的時候,即便是她抱住大柱子,大柱子也會有一定程度的狂躁,必須她百般撫慰才能夠安撫住。然而今天大柱子都沒有什麼狂躁的情緒,反而是很淡定,詹老太太頓時整個人心情都美美噠。
“潘小閒,現在你就站在我的身後,像我之前那樣張開雙臂,尤其是把雙手張開給他看,以證明你沒有敵意。然後站住不要動更不要說話,等我給你下一步指示。”
詹老太太頭也不回的叮囑潘小閒,即便是這話也是說得十分輕柔,好似是情人間的呢喃細語——當然這只是爲了避免激怒大柱子。
潘小閒對大柱子眨了眨眼,然後按照詹老太太所說的站在她身後,像個二逼一樣張開雙臂站着不動。
誠然他完全不需要聽詹老太太的,可是那樣就太驚世駭俗了,會給他帶來大麻煩的。
這就好比一個人跟獅子親嘴兒,那就是馬戲團的精彩表演,大家都會接受並且熱烈鼓掌。
可如果一個人跟獅子啪啪啪……
那簡直不可描述!
詹老太太一點一點的試探着放開了大柱子,她感覺到大柱子的情緒很穩定,這才緩緩地回過頭來看了潘小閒一眼,對潘小閒的鎮定自若不禁感到十分滿意,看潘小閒的目光就帶了幾分愛才之意。
“聽我說小潘,”不知不覺詹老太太對潘小閒的稱呼就發生了改變:“首先你需要做的,就是像我剛纔那樣,擁抱大柱子,表達你的善意,讓他相信你和他是朋友。
“這是我們和蟲人建立起聯繫至關重要的一步,不過你並不需要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
“你也不需要有什麼心裡負擔,只要像對你的好朋友那樣,他就會接受你,這其實很容易做到。
“首先把他想象成你的好朋友,親切一點,一定要嘴裡說些什麼,比如你平時會對你的好朋友說什麼?”
平時對我的好朋友會說什麼?潘小閒不禁想到了三賤客,差點兒脫口而出:喪偶服碧池!
“好,走上前,說點兒什麼,就像你平時和好朋友那樣,快,說話!”詹老太太不斷的對潘小閒催促着,她其實現在心裡也很緊張,只要大柱子表現出一點兒攻擊性,她就會立即出手,但是這不是目的,她的目的是要培養潘小閒,這纔是她所緊張的。
或許老太太的嘴都是那麼碎,從潘小閒進來詹老太太的嘴就沒停過,叨逼叨叨逼叨的,這反而是讓潘小閒一時想不到說什麼了。
實在是讓詹老太太給逼急了,潘小閒一把抱住了大柱子的大腿,發自肺腑感情真摯的叫道: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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