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生帶上他那頂極其扎眼的大禮帽,然後去推那輛花了兩千塊買來的山地車。
宋嘉依、榮晶瑩看着孫澤生的造型,兩女都覺得有些怪怪的,如果孫澤生穿着燕尾服,再帶上這頂大禮帽,就很搭了。哪怕是穿着西服,也勉強能夠說得過去。偏偏孫澤生這會兒就是穿着一件普通的夾克,下身一條西褲,腳下卻是一雙山地鞋。
這樣的搭配,要多凌亂,就有多凌亂。
“孫澤生,你把你頭上那頂帽子摘了吧。好難看。”榮晶瑩喊道。
孫澤生笑了笑,“這可是寶貝,不能摘的。”他拿出來車鑰匙,去開鎖。
榮晶瑩又有了新發現,“你怎麼又換自行車了?”
孫澤生訕訕一笑,“今天來的路上,原來那輛車壞了,就順便找個路人,把他的車子買了下來。”
榮晶瑩忙道:“你等着。”
她拔腿跑到了亞美日化廠外面,不一會兒就推着一輛山地車回來了。
這輛山地車正是宋嘉依買給孫澤生的那一輛,不過孫澤生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很快,他就發現了讓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原來沒有車後座的地方,這會兒多了一個車後座。這個車後座應該是榮晶瑩加上去的,顏色和樣式,跟山地車倒是很協調,並不顯得突兀。
榮晶瑩衝着宋嘉依笑了笑,“宋姐,我聽孫澤生說這輛車是你送給他的,我借去騎了兩天,還給它加上了個車後座,你不會怪我吧?”
宋嘉依笑道:“騎就騎吧,這有什麼好怪的。”
榮晶瑩把這輛簇新的山地車推到了孫澤生的面前,“以後,你就騎宋姐送你的這輛山地車,沒有宋姐的同意,不許你隨便更換座駕。你要是敢換,那就說明你不把宋姐放在眼裡。”
榮晶瑩明裡是在說宋嘉依,暗地裡確實在說她。孫澤生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姐姐,你管的還真寬呢。好吧,我向太祖保證,不隨便換車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榮晶瑩喜笑顏開,“好了,宋姐,孫澤生,我該走了。明天再見。”
朝着宋嘉依、孫澤生擺了擺手,榮晶瑩就踩着細碎的腳步,搶先一步走了。
孫澤生、宋嘉依和何方毅一起離開了亞美日化廠,宋嘉依開上她的車,何方毅去坐地鐵,孫澤生則是邁腿騎上了那輛經過榮晶瑩改裝的山地車,駛上了返回學校的道路。
大禮帽內的三個鏡頭又開始工作起來,不斷地捕捉着方圓一公里內的動靜,很快,孫澤生就發現靳媛媛安排保護他的人並沒有撤走,依舊像早晨一樣,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後面。
返回學校的路,很平靜,再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事情。孫澤生不知道有人騎着摩托車,在大街上追殺他的事情,甚至都驚動了燕京市市委書記和市長兩個政壇大佬。
這裡可是首都,竟然發生瞭如此性質惡劣的事件,讓兩位大佬都是火冒三丈,兩人在燕京市公安局召開的緊急會議上,一個拍了桌子,一個罵了娘,兩人同時給燕京市公安局下了死命令,要是再發生類似的案件,燕京市公安局的局長就回家抱孩子去吧。
燕京市公安局已經接到了靳媛媛那邊的情況通報,但是這個通報就算是彙報給了燕京市的一號和二號,又能有什麼作用?這根本改變不了當街追殺的惡性案件發生在燕京市的大街上的事實,這種案件發生,本身就是燕京市公安局的失職。
在緊急會議上,燕京市公安局做出了全面的部署,把所有休假的幹警全部取消假期,增派警力,在大街小巷巡邏,並對已經被他們掌握了線索的黑道分子、通緝犯、小偷之類的打擊對象,進行抓捕,同時,還請燕京市武警總隊,也協助在全市範圍內進行巡防。
可以說現在的燕京市如臨大敵,把警戒級別提升到了跟兩會舉辦期間相同的水準。這會兒就算是還有人想對孫澤生展開追殺,也得考慮一下外部環境的變化。這時候,當出頭鳥,事後必定會死的很慘。
孫澤生這個導致燕京市大幅度提升警戒級別的始作俑者,這會兒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騎着山地車,悠哉悠哉地回到了學校。
他剛要把調轉車頭,騎着車子進校的時候,就發現一輛他非常眼熟的中巴車就停在學校門口不遠處。靳媛媛帶着墨鏡,站在車門旁,朝着他招手。
孫澤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騎着車子過去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欠靳媛媛的人情,如果不是靳媛媛及時把消息通報給他,他說不定早就橫屍街頭了。
“靳老師,你找我?”孫澤生問道。
靳媛媛說道:“不是我找你。我今天是做爲一箇中間人,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雷副科長,你下來吧。”
中巴車的車門打開,一個氣質顯得特別幹練的男子從車上跳了下來,他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腰桿挺得筆直,雖然沒有穿軍裝,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軍人。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孫澤生,華夏農業大學大三的學生,這位是雷鳴軍雷副科長,他跟我是一個系統的,不過我們倆不是一個組的,我是語言支持組的,他是裝備支持組的。”靳媛媛簡短地介紹着情況。
孫澤生直到這時候,才知道靳媛媛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算是特工,只不過是爲真正的特工,提供語言支持的。而這個雷鳴軍顯然是爲特工們提供裝備的。
雷鳴軍這個人不苟言笑,他朝着孫澤生伸出了手,“認識你很高興。”
孫澤生連忙跟雷鳴軍握了一下手,他可不敢小瞧類似靳媛媛、雷鳴軍這樣的人,兩人都是總參謀部情報部的核心成員,手中的權力都是大的沒邊,跟他們這號人打交道,就得小心再小心。
雷鳴軍說道:“孫先生,你有沒有可以讓我們安靜說話的地方?要是沒有的話,咱們就到車上說話吧。”
孫澤生當然不會有什麼反對的意見。他跟着靳媛媛、雷鳴軍一起上了中巴車。那輛山地車就鎖在外面。
“靳組長,不好意思,這次還要借用你們的地方跟孫先生談。”雷鳴軍先向靳媛媛說着抱歉的話。
靳媛媛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行了,我們是兄弟組,說這些客套話幹什麼。有什麼問題,就趕快問吧。”
雷鳴軍拿出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然後從裡面取了個東西出來,當他把手掌攤開的時候,孫澤生髮現竟然是他早晨送人的那枚電擊手雷。
“孫先生,這枚電擊手雷是你做的?”雷鳴軍問道。
孫澤生點了點頭,“是呀,有什麼問題嗎?哦,當然,我可能在未經批准的情況下,製造了這種軟殺傷力的玩意兒,是不是觸犯了治安法呀?你們這是要對我進行處罰嗎?”
“治安法,不管我們的事,那是警察的管理範圍。我現在感興趣的是你是怎麼把它做出來的?據我所知,你的專業是生物技術方向吧?這種電擊手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生物技術有聯繫吧?”雷鳴軍一遍問着話,一邊盯着孫澤生,希望能夠從他身上發現破綻。
孫澤生笑了笑,“不知道雷副科長聽沒聽說過一句老話,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我是一個大活人,有人要報復我,朝着我喊打喊殺,我總不能束手就擒,總是要尋找到保命的手段,所以就做了幾個電擊手雷。
我現在學的雖然是生物技術,但是我高中的時候,也是學過物理和化學的。再說現在的互聯網這麼發達,圖書大廈裡面的書更是浩如煙海,我想搞點這方面的資料並不難吧?
還有,你們應該知道我還搞出來了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電擊手雷的繁雜程度比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小多了,我搞出來,沒有什麼奇怪的吧?”
雷鳴軍點了點頭,“確實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我很好奇,你除了電擊手雷之外,似乎還搞出來了別的玩意兒,能夠讓我們看看嗎?
別跟我們說你除了電擊手雷之外,沒有再搞出別的什麼。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這十天,你都躲在了那邊那座金馬大酒店中,我們對你所住房間產生的垃圾進行了分析,從中找到了不少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我們在那些垃圾中,發現了好幾部瑞士產Seitz環攝攝像機的殘骸,還發現了不少化學試劑。”
孫澤生皺了皺眉頭,“你們暗中調查我?”
雷鳴軍說道:“我們不是在調查你,只是對你感興趣罷了。更確切地說,我們對你發明創造的能力很感興趣。
孫澤生,我們是幹什麼的,你很清楚,我們奮鬥在第一線的同志,非常需要那種能夠適應各種不同環境的先進裝備。
你現在已經發明瞭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和電擊手雷,甚至還搞出了祛痘霜,你的愛好興趣非常廣泛,還有把各種想法變成現實的動手能力,甚至可以說你很有搞發明創造的天賦,這方面的運氣似乎也很不錯。
我們希望你能夠把你在酒店中搞出來的裝備,都拿出來,交給我們進行研究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