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趙弘圖所說的,給他配一個年輕漂亮的女秘書,直接就讓孫澤生忽略掉了,他身邊的漂亮女生已經不少了,這就足夠他頭疼的了,他不想再弄一個過去湊熱鬧了,哪怕是打醬油的都不行。
孫澤生又在趙弘圖的辦公室,跟趙弘圖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探討一下美想電器未來的發展問題。
趙弘圖說美想電器對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的市場前景,嚴重估計不足,正在準備調整公司的發展戰略,同時正在向有關部門,申請出口批文,準備把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打到國際市場去。
孫澤生對美想電器董事會作出的這兩項決定,都持相當的保留意見,出口到國外,賺外國人的錢,這個還好一些,最多就是有些操之過急,但是對美想電器準備大幅度地擴大產能,他明確提出來了不贊成。
“趙總,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的市場容量是有限的,並不像你預估的那麼樂觀。
它不像是電視、冰箱一樣,會成爲家庭必備的電器,對它有需求的家庭,還是比較小的。這個就像是市場的公平秤一樣,一個市場有一臺公平秤,就夠了。不可能每個商鋪,每個消費者都自備一臺公平秤,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也是一樣,它只要形成一定的規模,就會對往食品、化妝品等中摻雜有害物質的不良廠商,形成極大的制約,迫使他們不敢摻入有害的物質。
這時候,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就會達到一個頂峰,之後市場對它的需求就會削減,如果我們那時候,產能太大的話,就會導致產能過大,開工不足,乃至虧損。
從我個人角度來講,我是不贊成大躍進地發展的,原來公司規劃的三期建設,就挺好,按部就班來做,就可以了。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始終維持一個供小於求的局面,就會出現一個飢餓銷售的局面,我們生產多少,市場就會吃下多少,我們想怎麼漲價,就怎麼漲價,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證我們的利潤。”
趙弘圖頻頻點頭,但是顯然沒有把孫澤生的話放在心上。孫澤生在他眼中,只是一個幸運地發明了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的普通大學生而已,他不認爲孫澤生對市場的預期,能夠超過他旗下的團隊。當然,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孫澤生的,畢竟孫澤生是第三大股東,並且在公司發展的重大問題上,有一票否決權。
“孫副董,這是公司組織了大批的專家,經過了比較充分的論證之後,得出的結論。你雖然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不是對市場的預期有點過於悲觀了。我們把蛋糕做得更大,豈不是可以賺的更多?”趙弘圖微笑着說道。
孫澤生搖了搖頭。
趙弘圖笑道:“對任何事情,有爭議,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要對公司的前途考慮,快速地擴大公司的生產規模,是大家集體討論出來的結果,我個人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孫副董,你要是不動用你的一票否決權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少數服從多數,可以嗎?”
孫澤生再次搖了搖頭,“算了,不跟你爭了。你們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反正我還有時間。”
趙弘圖一頭霧水,“孫副董,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還有時間?”
孫澤生呵呵一笑,他可沒有興趣向趙弘圖去解釋。
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纔剛剛上市,等到它發展到頂峰的時候,還有段時間,從現在開始,孫澤生將會隨時關注着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市場的變化,爭取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發展到頂峰的時候,將他手中的股份變現出去。
這樣,既可以在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發展的前期、中期,一直享受到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發展到紅利,同時又能夠在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衰落之前,狠狠地再撈上一筆。
兩頭都不虧。
當然,這樣想法,是不能跟任何人明言的。何況,就算是說了,趙弘圖也不會相信的。
孫澤生站了起來,“好了,趙總,咱們今天就談到這裡吧。我得回家收拾收拾,晚上就得坐火車,返回燕京了。下一次,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夠見面。回頭,你要是去燕京了,我請你吃飯。”
趙弘圖握住孫澤生的手,“晚上的時候,我去送送你。”
孫澤生回到家,發現家裡面有客人,是竟然是狄秋雯和殷仙兒母女倆。
一見孫澤生回來,狄秋雯就激動不已地站了起來,“小孫,阿姨是專門來謝你。昨天,要不是你,我們家老殷的一條命就得交代了。還有,昨天晚上,張士貴一夥兒讓警察抓起來了,老殷說也是你找人給辦的。小孫,你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呢,這次又幫了我們殷家兩個大忙,救了我們一家三口的命呀。阿姨,阿姨……阿姨,給你跪下了。”
狄秋雯說着,就要給孫澤生跪下。
馮月英連忙拉住狄秋雯,“大妹子,你這是幹什麼?這都是小生應該做的,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你來,說一聲謝謝,這就行了。你要是給他跪下,可不是折他的壽嗎?”
狄秋雯拉着狄秋雯的大手,“馮大姐,決定我接到電話,說我們家老殷自殺了。我差點死過去。老殷是我們家的頂樑柱,他要是死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呀?昨天,可真是多虧了小孫呀。你跟孫大哥,養了個好兒子,天下第一等的好兒子。”
馮月英笑的合不攏嘴,自己的兒子讓人這麼誇,她倍兒有面子,“我這個兒子是不錯,懂事不說,去燕京上了兩年學之後,也長本事了。不但發明了個家用有害物質檢測儀,還寫歌賣歌呢。對了,他還剛剛在燕京市的外國語演講大賽中,奪得了冠軍,證書都帶回來了。”
“是嗎?”狄秋雯附和着馮月英。她看到女兒在哪裡乾巴巴地坐着,“仙兒,別跟個悶葫蘆似得,你跟小孫又不陌生,都多少年的同學了。不知道給小孫說會兒話呀?去,跟小孫到隔壁屋坐會兒去,我跟你馮阿姨說會兒貼己的話。”
殷仙兒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她這會兒最不想面對的就是孫澤生了。
自己家的倒黴事,怎麼全都讓孫澤生給碰上了?讓他碰上也就碰上了,偏偏每一次的化解,還都是孫澤生。一點都不誇張地講,孫澤生對他們家來講,就跟救世主似得。
再想想以前他們倆的關係,兩相對比,她怎麼可能不覺得彆扭,尷尬,抗拒。
孫澤生倒是落落大方,“殷仙兒,走吧,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的臥室。”
孫澤生請殷仙兒到自己的臥室,又請她坐下,然後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放到了她旁邊的桌子上。
殷仙兒低着頭,看着地,好像地上長出花兒了一樣。
兩個人乾巴巴地坐着,什麼話都不說,那種感覺也挺彆扭的。
孫澤生呵呵一笑,沒話找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殷仙兒倒是有問必答,“今天早晨,昨天晚上我媽媽給我打電話,說我爸爸住院了,我連夜往回來趕。等回來之後,我才知道我爸一時想不開,自殺了。孫澤生,謝謝你。”
孫澤生哦了一聲,“殷叔叔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爸爸沒有什麼事情了。醫生說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殷仙兒又回道。
孫澤生摸了摸鼻子,他愣是找不到下一句話,該怎麼跟殷仙兒說。
他認識的所有女孩子中,就屬他和殷仙兒之間最富有戲劇性。他佔據的這個身體的前主人,單相思殷仙兒,那份癡纏、苦戀,搞得華夏農業大學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現在的他,對殷仙兒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又機緣巧合,接二連三地救了她。
這份關係之錯綜複雜,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
孫澤生能夠感覺到殷仙兒對他的排斥和不喜歡,恰好他也對殷仙兒不感冒,所以早在一個多月前,兩人就約定好了誰也不出現在誰的生活中,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但是偏偏這一次,他們倆又坐在了一個房間裡,兩人之間的直線距離,連一米都沒有。如果化成其他任何一個人,孫澤生可以跟她有說有笑,甚至吵架都沒有關係。但是殷仙兒不行,太過熱情,會讓人聯想到不必要的誤會,但是過於冷落殷仙兒的話,人家的媽媽就在隔壁,兩人又做了那麼多年的同學,冷落殷仙兒,就顯得不像話,惹媽媽馮月英不高興。
這個分寸之難以拿捏,就算是孫澤生有兩世爲人的經驗,也感覺到十分的棘手。
殷仙兒一直低着頭,如果孫澤生這會兒能夠看到殷仙兒的眼睛的話,會發現她的眼圈已經紅了。
殷仙兒這會兒有一肚子的委屈,沒有地方傾訴。
爸爸自殺,差點沒命,換那個做兒女的不後怕?特別是殷仙兒,又是個女生,還是個獨生子女,家裡就她一根苗,後怕的程度無疑是要加倍的。
如果爸爸一死,家就散了。張士貴就會上他們家逼債,她就得嫁給張士貴那個傻兒子,成爲他們父子倆的玩物、禁臠。這樣的後果,讓殷仙兒更加的後怕。
這段時間,他們家還有他們家的殷氏企業,都特別的不順,一件事挨着一件事,殷仙兒同樣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這些壓力直到現在,還沒有宣泄出來。
另外,還有一件事,殷仙兒曾經在國慶節那天,去找徐雲津借錢,希望徐雲津能夠借給她一千萬,當時,徐雲津的第一反應,就是拿着包就走。是薛林霞幫着她,攔住了徐雲津,又向徐雲津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徐雲津才答應幫他一試。
徐雲津沒有辦法拿出來那麼多的錢,就給她媽媽打電話,讓她媽媽直接就給否決了。
胡天琴說的很直接,也很無情。
她的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賺回來的,借錢不是不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借給殷氏企業這樣前途渺茫的公司,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殷仙兒空口白牙,上下嘴脣一碰,就想借走一千萬,實在是太看得起自己的面子了。她一個小小的在校大學生,用什麼來擔保這一千萬資金的安全?難道用她那一身細皮嫩肉嗎?
徐雲津沒有敢把她**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殷仙兒,換了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殷仙兒當時就面若死灰。
徐雲津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姐妹,又主動說可以幫她再聯繫一下其他人。這一次,徐雲津給榮晶瑩打電話,榮晶瑩一聽說徐雲津是要替殷仙兒借錢,馬上就說沒錢。
榮晶瑩是知道殷仙兒曾經對孫澤生的無情的,沒有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借錢給她?可能嗎?
自以爲已經是低聲下氣了,沒想到求爺爺,告奶奶,卻是這樣的結果,一分錢都沒有借到。殷仙兒當時想死的心都有。
這委屈一直鬱結在心中,始終沒有宣泄出來。
這會兒,坐在孫澤生的臥室中,殷仙兒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哭。或許是自己在孫澤生這裡已經夠丟臉的了,她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或許是孫澤生曾經是她最癡心的追求者,以前,她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珍稀的,但是當她此時此刻,想找個可以讓她宣泄委屈的地方的時候,潛意識覺得這裡是可以讓她放心的,至少孫澤生不會傷害她。
很快,經營的淚珠兒就從殷仙兒的眼眶中滑落出來,滴落在了地上。
孫澤生嚇了一跳,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去哄殷仙兒,而是站起來就往外面走。“媽,狄阿姨,你們快點過來看看吧。殷仙兒不知道怎麼回事,哭了。”
馮月英一聽,連忙站了起來,“你這孩子,是不是你欺負仙兒了?”
孫澤生連忙叫屈道:“天地良心,我連碰都沒有碰殷仙兒一個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