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生笑了笑,“喬治,我媽請你吃了兩頓餃子來,還請出問題來了?”
喬治?史密斯忙道:“親愛的孫,你不要誤會,我……”
孫澤生擺了擺手,“算了,你不用解釋了。喬治,這樣吧,你也不用去我家了,我給你打個電話,看看我爸公司的總經理是否願意見你。”
孫澤生能夠感覺到喬治?史密斯不是說着玩的,大過年的,要是喬治?史密斯天天找到自己家去,這年也就別過了。另外,孫澤生也知道虎符機械加工廠那邊,以前處於虧損的狀態,如今,好不容易打了一個翻身仗,急於擴大戰果,哪怕是大過年的,如果有生意上門,殷學宸肯定是願意談的。
還有一點,儘早達成協議,對虎符機械加工廠來講,還有一層另外的意義。冀南市是一家內陸城市,出口導向型的貿易方式在冀南市並不佔主流,如果虎符機械加工廠能夠和喬治?史密斯的公司達成協議,一方面,可以算是對市長周天宇工作的一個支持,另外一方面,還可以在冀南市的出口貿易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更加有利於爭取市政府方面的支持。
當然,孫澤生藏了一點小小的私心,是給殷學宸打電話,而不是給孫文斌打電話,就是希望這筆生意的談判能夠不驚擾到自己的家人,讓自己家能夠好好地過個年,至於殷家,他就只能說抱歉了。
孫澤生當着喬治?史密斯的面,撥通了殷學宸的電話,他剛把這邊的情況跟殷學宸說了一下,殷學宸就激動地表示他馬上過來。
工夫不大,就有人敲包廂的門,庫倫連忙站起來,過去開門,當他看到門外的人的時候,連忙喊道:“老闆,你看,孫董來了。”
孫澤生扭過頭來,就見孫文斌和殷學宸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孫澤生連忙起身,“爸,你怎麼來了?我不是給殷叔叔打的電話嗎?”
孫文斌說道:“這麼大的事情,我能安心在家坐着嗎?你小子,以後少給我玩這套,想甩開你爸爸我,讓我坐享其成,沒門。”
“文斌,別說了,小孫也是爲你好。小孫,那位是史密斯先生呀?”殷學宸迫不及待地問道。
剛纔,他帶着狄秋雯和殷仙兒去孫家拜年,不是沒有見到喬治?史密斯,但是他也沒有特別的留意,這會兒,這個小小的包廂中,坐了個好幾個老外,讓他馬上找出來喬治?史密斯,還真是難爲他了。
喬治?史密斯主動站了起來,“我就是喬治?史密斯,你就是殷先生吧?很高興認識你。”
殷學宸跟喬治?史密斯握了握手,然後爲他引薦道:“這位就是我們虎符機械加工廠的孫文斌孫董事長。”
孫文斌和喬治?史密斯握了握手,“史密斯先生,你到我們家做了兩次客,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有意向要和我們合作,真是失禮了。”
喬治?史密斯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你們的公司叫虎符機械加工廠?一個小小的機械加工廠有能力製造智能化安全停車入位系統這樣比較高科技的產品嗎?”
殷學宸笑道:“請史密斯先生放心,我們虎符機械加工廠已經在高開區申請到了一塊地盤,新廠已經在動工興建中,它的生產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另外,我們還有其他的合作伙伴,可以保證我們的生產能力,不管你有多大的胃口,我們都能讓你吃飽。”
孫文斌在一旁說道:“虎符機械加工廠這個名字,確實有點不合時宜了。我和殷總商量着,正準備給公司改一個名字,到時候,就不會讓人聽着覺得我們虎符機械加工廠跟高新技術企業不沾邊了。”
孫澤生對庫倫說道:“庫倫,你再去要一個包廂。”
庫倫很快就回來了,“老闆,包廂已經定下來了,就在隔壁。”
孫澤生說道:“爸爸,殷叔叔,喬治,你們到那邊去談吧。”
殷學宸笑道:“史密斯先生,文斌,我們過去吧。”
“殷叔叔,請留步,我有話跟你說。”孫澤生在孫文斌和喬治?史密斯走出房間的時候,喊了一聲。
殷學宸停下了腳步,“小孫,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殷學宸一點看輕孫澤生的態度都沒有,自從認識孫澤生以來,他就覺得孫澤生是幹大事的,事實證明孫澤生如今的事業確實做得有聲有色,規模還很大,遠遠地超出了他的預期。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搭上了孫澤生這條順風船,殷氏企業曾經帶給他的陰影一掃而空,在虎符機械加工廠,他的能力不但得到了發揮,而且還有着相當可觀的經濟利益和他休慼相關。
如此種種,殷學宸又怎麼敢有一點輕視孫澤生的意思,他現在,甚至都在極力淡化他“殷叔叔”的角色,而是把自己放在了比孫澤生低一級的位置上。
孫澤生說道:“殷叔叔,這個喬治?史密斯怎麼着也算是個華夏通,並不好打交道。他在美國有一家史密斯全球貿易公司,靠着這個貿易公司,他賺下了億萬身家。你在和史密斯談的時候,要留心一點。”
殷學宸點了點頭。
孫澤生又道:“具體談判的細節,我無意干涉。我只希望殷叔叔能夠堅持兩條原則,該屬於我們的利益,一分錢都不能讓。該我們佔據主導地位的,絕對不能拱手將主導權,讓給別人。還有,就是合作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不一定要賣成品給喬治的公司,也可以換其他對虎符機械加工廠更有利的方式。”
殷學宸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孫澤生跟他說的幾條,對他來講,實現起來,並不輕鬆。尤其是要在合作中,佔據主導地位,那洋鬼子未必會答應。殷學宸以前不是沒有和外國人打過交道,但是跟外國人,而且還是美國人做生意,做這種可能牽涉到上千萬美金的生意,那就更是第一次了。
孫澤生笑道:“殷叔叔,不用緊張。看到沒有?現在坐在包廂裡的,都是我左膀右臂,都是我麾下的精英,你要是覺得跟喬治?史密斯談判,有困難,可以隨時呼叫支援。我保證,他們隨叫隨到。”
殷學宸笑了笑,“多謝小孫你的支持。你要是沒有什麼交代的,我就先過去了。”
孫澤生點了點頭,做了個“你請”的手勢。
殷學宸一走,包廂內又重新恢復了熱鬧,施奈德、武漢陽等人不敢灌孫澤生酒,就把矛頭對準了庫倫。庫倫是蒙古族大漢,酒量很好,酒到杯乾,一個人就把施奈德、武漢陽等人全都幹趴下了,不過他也差不多了,摟着苗美蘭,臉紅脖子粗地唱着蒙古族的歌謠。
孫澤生看了看包廂中幾乎全都趴下的手下們,搖了搖頭,幸好,他們喝酒吃飯的這個酒店旁邊就有一個快捷旅館,足以安置下他們了。
孫澤生讓苗美蘭留下來照顧他們,然後起身,到快捷旅館叫了幾個服務生過來,一起把施奈德、武漢陽他們攙扶了過去,安置好他們之後,孫澤生又給他們交了住房押金,叮囑服務員記得好好照顧他們之後,他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後,孫澤生髮現媽媽馮月英正和狄秋雯、殷仙兒娘倆坐在一起說話,馮月英和狄秋雯兩個人年紀相近,又都是做媽媽的人,有說不完的話,殷仙兒乾巴巴地坐在那裡,一個人盯着電視。
“小生回來了?”狄秋雯見孫澤生開門進來,轉頭對殷仙兒說道,“你要是不願意陪我跟你馮阿姨,就去跟小生玩去吧。”
殷仙兒把視線從電視機上轉過來,看了孫澤生一眼,那眼神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孫澤生笑了笑,“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到我房間坐一會兒吧。”
殷仙兒沒有動,就在孫澤生以爲殷仙兒這是拒絕他的邀請的時候,殷仙兒站了起來,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一轉身,進了他的房間。
馮月英擔心地看了孫澤生一眼,孫澤生給她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也進了自己的房間,並順手把房門關上。
殷仙兒坐在書桌前的轉椅上,低着頭,也不說話。
孫澤生坐在了牀邊,沒話找話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我在火車上見到莊金華了,他說大年初五的時候,要搞一次同學聚會,你知道了嗎?”
殷仙兒點了點頭,然後擡起了頭,“那天,你還是不會去的,對不對?”
同學聚會已經搞了兩次了,前兩次,孫澤生都是因爲囊中羞澀的緣故,沒有去,現在,孫澤生有錢了,在殷仙兒看來,或許孫澤生又不屑於去了。
孫澤生笑了笑,“我還沒有想好去不去,具體的要看情況才決定。你也知道,我的空閒時間不多,還不知道那天能不能抽出時間來?”
殷仙兒哦了一聲,又重新低下了頭。
孫澤生見殷仙兒跟個悶葫蘆似得,頓時失去了跟她繼續聊下去的興趣,他乾脆也當起了悶葫蘆。當然,他也沒有閒着,而是盤算着自己的事情來。
屋子裡,陷入了沉默之中。殷仙兒不止一次用眼睛的餘光看孫澤生,卻始終無法從孫澤生那裡得到更多的迴應。
“孫澤生,”還是殷仙兒有些按捺不住,“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孫澤生把自己的思緒從自己的計劃中拽了回來,“哦,你問吧。”
殷仙兒咬了咬貝齒,“你有沒有恨過我?”
孫澤生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吧。”
那個爲救殷仙兒而死去的真正的孫澤生,恨殷仙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個毛頭小夥子,又是那樣的癡情,估計很樂意願意爲愛情風險自己的一切,而現在的他,對殷仙兒從來就沒有愛過,又何來的恨?
殷仙兒有些不信,“你真的沒有恨過我嗎?”
孫澤生再次搖了搖頭,“奇怪,我爲什麼要恨你呀?咱們倆無怨無仇的,對不對?”
殷仙兒頓時覺得一股氣憋在了胸口,讓她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勁兒。
孫澤生也懶得去猜殷仙兒的心思,“殷仙兒,你也不用太過想的太多。我們倆現在的關係不是挺好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子,雞犬相聞,井水不犯河水,對吧?談什麼恨呀,仇呀?都是瞎扯淡。”
殷仙兒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已經不會再自作多情了。”
說到這裡,殷仙兒站了起來,“天也不早了,我該走了。孫澤生,春節快樂。”
殷仙兒從孫澤生的屋中出來,喊道:“媽,回家了。”
馮月英和狄秋雯從另外一間屋中出來,“仙兒,怎麼了?是不是小生欺負你了?你告訴阿姨,阿姨替你教訓小生。”
殷仙兒說道:“阿姨,不是的。我只是想回家了。媽,走了。”
也不等狄秋雯答應,殷仙兒就率先打開了孫澤生的家門,走了出去,狄秋雯連忙向馮月英告辭,三步並作兩步地去追趕殷仙兒去了。
馮月英拍了孫澤生的屁股一下,“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殷仙兒做了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孫澤生忙道:“媽,你兒子我是哪種人嗎?”
馮月英瞪了孫澤生一眼,“你不要忘記你跟你媽我說的那些話。對了,兒子,今天是大年初一,你有那麼多的下屬專門從燕京趕過來,給咱們家拜年。你說,你認識那麼多的女孩子,會不會也有人專門來給我拜年呀?”
孫澤生揉了揉額頭,“媽,我的親媽呀,你也是女人,你用你那充滿智慧的腦袋想想,咱們沒有邀請她們來,誰會主動送上門來呀?那不是太掉價了嗎?你想想,要是你兒子我是個女生,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做出這種掉身價的事情呀?”
馮月英一揚頭,“那可不一樣,我家寶貝兒子現在多金貴呀,一等一的金龜婿,鑽石王老五呀,她們就應該上杆子來給我這個未來的婆婆拜年。她們要真是你手機照片裡的那幾個中的一個,別管是誰,只要來,我只有高興的份兒,又怎麼會覺得人家掉身價呢。”
孫澤生苦笑,“媽,你什麼時候這麼着急了呀?”
馮月英說道:“兒子,你懂什麼呀。這世上,美女一向都是稀缺資源,那就是想一塊肉一樣,不知道有多少頭狼在盯着呢。
你不早點佔住,說不定就讓那頭狼給叼走了。何況,你給媽媽看的那幾個姑娘,除了年輕漂亮之外,還都是秀外慧中,都很能幹,那就更是稀缺資源中的稀缺資源了,那就更要早點抓住了。
兒子,趁着現在就剩下咱們娘倆了,你是不是多少再給我透露一點?也不用都說,就說說那個榮晶瑩吧?你要是不願意說她,徐雲津也行,要不就張立?你該不會是要跟媽說宋嘉依呀?那跟你說,她絕對不行,你媽就比她大十幾歲,讓她叫我婆婆,我受不了這個。”
孫澤生忙道:“媽,你體諒一下我吧。我剛纔在飯店那塊兒喝了不少酒,頭暈,我要去休息了。”
也不等馮月英答應,孫澤生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從裡面把臥室的門反鎖上。
“這孩子,還跟你媽我保密,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都給你套出來。”馮月英說道,“兒子,記得蓋上被子,別涼着了。”
孫澤生又不是要真的休息,他躺在了牀上,無聊地把手機拿了出來,把幾個跟他關係親密的女孩子的照片調了出來,看着她們和自己在一起,露出的幸福而又甜蜜的笑容,孫澤生的心裡沉甸甸的。
一個紅顏,一段難捨的糾纏,她們幾乎都是把自己的一切義無返顧地放在了他的身上,他有責任也有義務,讓她們不受到傷害,可以一輩子平平安安的,無論何時,都可以如同照片上一樣,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孫澤生撥通了宋嘉依的電話,宋嘉依接到他的電話後,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欣喜,孫澤生跟她說了半個多小時的情話,才戀戀不捨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孫澤生又依次給榮晶瑩、徐雲津還有張立都打了一遍電話。
等到所有電話都打完,已經是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孫澤生迷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的時候,就聽到有敲門的聲音。
然後孫澤生就聽到馮月英過去開門,門響聲,“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喝成這樣子了?兒子,小生,快點出來幫忙。”
孫澤生連忙從牀上跳了下來,衝出了自己的臥室,就見孫文斌、殷學宸還有喬治?史密斯三個人勾肩搭背,東倒西歪地站在大門外,要不是樓梯有扶手,估計他們都能順着樓梯滾下去了。
“媳婦,你知道嗎?今天,我們談成了一筆大生意。”孫文斌酒意上頭,摟住了馮月英,手舞足蹈地嚷道。
馮月英連忙把自己的丈夫攙扶到了屋子裡,孫澤生則把殷學宸攙扶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至於喬治?史密斯這個罪魁禍首,就讓他在客廳的沙發上躺着吧,沒讓他睡在地上,就是給他的最好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