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月亮小區。
清風吹拂,光線還是一如既往的熱烈,散發着灼熱的溫度。一棵綠蔭蔥蔥的大樹下,一輛轎車停在下面,車窗全開,隱隱從裡面飄散出泡麪的味道。
一男一女分別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神情疲憊,可是眼神卻是銳利非常的盯着某一個方向。車廂後座放了一整箱的泡麪,和從公寓帶過來的熱水瓶。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奉了林昌清命令前來“跟蹤”周曉行動的徐碧青和包拯。
二人已經在這個“月亮小區”待了十五天,期間輪流偵察周曉的行蹤,倒是很多天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大案組的其他成員也在尋找其他有關連環殺人案的線索,卻是一無所獲。而在這期間,兇手似乎也沒有再次作案的跡象。所以,徐碧青這邊,沒到最後關頭,是不能輕易離開的。
半響......
“九點十五分,出來買菜了,與昨天相差了三分鐘。”徐碧青瞄了從樓上走下來的周曉一眼,又看看手機,唰唰的便在筆記本上記下這條。
雖然不是什麼特別有用的線索,可是這個卻是非常有利於他們瞭解周曉的日常行動。什麼時間做什麼事,他們幾乎一目瞭然。
“碧青。”包拯看了認真做筆記的徐碧青一眼,輕輕叫道。
徐碧青連頭都沒擡,只是哼了一句:“嗯?”
包拯頓了頓,然後才接下去道:“你說......我們的方向是不是弄錯了?”這個周曉,已經連續這麼多天都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已經開始嚴重懷疑,當初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或許,周曉並不是最有嫌疑的人,她的疑點,只是意外罷了。
徐碧青手中的黑色簽字筆頓了下來,只是她依舊沒有看包拯,而是緩緩迴應道:“不管方向有沒有弄錯,這是頭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不能半途而廢。就算這個女人是清白的,也要等兇手抓到再判斷。”
包拯垂下眸子,無話。碧青說的沒錯,周曉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是清白的,若她真的是兇手,此刻他們離開的話,慘案可能還會再發生。他不能......如此魯莽。
時間緩緩的走着,很快便走到了晚上。
小區裡的居民如平常一般,在七點多的時候出來跳廣場舞,散步......然後再回家,休息睡覺。
“關燈了,八點半,與昨天相差了一分鐘。”紀錄下今天應該是最後的一個時間,徐碧青緩緩呼出一口氣,將筆記本放到了車的後座。
沒有任何變化,這十五天,周曉的作息時間,規律到讓人沒有辦法懷疑。買菜,出門逛街,睡覺......時間與昨天相比,總是驚人的相似。沒有線索,即使再怎麼仔細觀察,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如果今晚再這樣,她真的要向頭提意見了,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車窗外有不知名的小鳥叫聲,簌簌的夜風下,彷彿能聽見夜的低鳴。
夜色越來越濃,天上的繁星也越來越多。小區的走道上,人流越加稀少了,到了十一點這個位置,幾乎看不到人出來。家家戶戶都關燈休息了,小區裡彷彿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的濃霧一般。
“應該還是和昨天一樣,我們等到十二點就回去吧,她應該是不會出來了啊!……”徐碧青緩緩說出一行字,心裡卻是有些遺憾的。他們也想過周曉會不會有可能在凌晨的時候,趁他們不在出來。可是有一次,一連幾天,他們都等到了凌晨三點,周曉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的。
“嗯。”包拯輕聲迴應着,擰起的眉頭還是一刻也不放鬆的看着周曉的家。
倏地......
“碧青,你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包拯一愣,眼神刷的一下就飄到了樓道口。那裡,似乎有什麼聲音冒出來。在黑夜中,所有細微的聲音都會被放大很多倍。
“我聽到了,是腳步聲。”徐碧青小聲的在包拯耳邊說着,然後迅速關掉車廂內的燈。頓時,他們二人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一分鐘都沒到到,樓梯口那邊緩緩出現一個人影。
竟是,周曉!
她穿着睡衣,走路的姿勢很穩,彷彿在尋找什麼人似的,一直在往周邊看。
“是她......”徐碧青的眼睛忽地就瞪大了,忍不住喃喃自語出聲。她沒想到,出來的人,竟然是周曉,那個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沒有
任何線索可尋的周曉。
她這麼晚從公寓裡走出來,是想要去幹嘛?
徐碧青不自覺的便想到了前幾起的殺人案件,心裡惴惴不安的想着,手卻摸上了車把。對着包拯打個手勢,她就輕手輕腳的打開了車門。
包拯自然是懂徐碧青的意思的,從另一側打開車門,就躡手躡腳的下了車。他有一種預感,這個周曉,一定隱藏了什麼秘密。她現在所要去做的事,或許就是那個秘密。
二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周曉後面,差不多有十來米的距離,不是很遠,卻不會讓周曉發現。他們的動作都是非常輕的,爲了不打擾周曉的行動,他們基本都在一旁的花臺裡面行走。
忽地,周曉停住了腳步,眼睛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筆直的朝左邊方向走去。
徐碧青跟着,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一般。
沒有幾分鐘,只見周曉緩緩走向一個年齡差不多二十五六的年輕人。他正在低頭玩着手機,沒怎麼在意周曉的到來,只是不甚在乎的瞄了一眼。他應該是在等什麼人吧,因爲他的表情一直很糾結。
正當徐碧青猜測着,周曉倏地就拿出了藏在袖中的刀片,然後快步的朝男子走過去。
“小心!”沒等徐碧青開口,包拯就驚呼開口,然後整個人一下子就衝了過去。
那個玩手機的男子似乎聽到了包拯的呼喊,一擡頭,就看見周曉拿着刀片朝他衝過來,頓時嚇得把手機都扔到了地上,然後猛地就朝後面躲去。
“救命啊!——”男子一不小心被長板凳絆了一下,整個人都摔進了花臺之中,而此刻,周曉離他,不過幾米遠。
包拯也很快的趕到了周曉後面,抓住她的手,就急急的喊道:“周曉,你住手!”可是周曉彷彿聽不見任何聲音一般,一直執着的想要往那個男子的方面走去。只是身體被包拯束縛住,她一時掙脫不開。
“周曉!你清醒點!”包拯疾呼着,想要周曉能夠聽進去他的話。
可是周曉的下意識反應卻只是將手中的刀片往後面一劃,希望能掙脫掉身後的牽制。
包拯一時不察,右手臂被猛地劃了一道傷口。頓時,鮮紅的鮮血汩汩流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