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女書童提着茶壺,進了廳中,爲衆人添茶倒水。
所有人都在愁眉思索,並沒理會!
但唐柳風正好望了過去,目光落在女書童身上。
下一刻,眼眸陡然間瞪大!
“噗!”
剛纔那口還未來得及嚥下去的茶水,當即就噴了出來。
唐柳風漲紅了臉頰與脖子,似乎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捂住嘴巴,使勁憋着,身子卻連連抽搐!
在場衆多書生被他這舉動搞得莫名奇妙。
但也有不少人是風流雅士,順着唐柳風剛纔的目光看向女書童後,頓時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隨即……
一陣爆笑聲,瞬間響徹整個大廳!
“哈哈哈哈哈……”
“對……對不起,我……我忍不住……”
“莫公子,哈哈……實在是對不住啊!真的太好笑了!”
……
有人一邊大笑,一邊對莫公子道歉,誰也沒想到現場居然會是這麼一副狀態,簡直是滑稽至極啊!
“噗哈哈哈哈,李兄,你……你……”唐柳風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指着徐缺,愣是“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已經徹底被折服了,這種詩……簡直也是沒誰了!
“放肆!”
這時候,莫雲尚也已然弄清楚那首詩的含義,勃然大怒,起身怒喝,瞪大眼眸,指着徐缺道:“你這無恥之徒,竟敢在此吟這等下流詩作!”
徐缺一本正經的裝起了糊塗,搖頭道:“莫公子,我這首詩明明很純潔,就是叫你有空多洗洗頭,怎麼就下流了?”
“你還敢狡辯,雅夫人,我提議將這登徒浪子趕出別苑,莫要被他影響在座衆人的雅興!”莫雲尚氣得渾身發顫,看向雅夫人說道。
而雅夫人此刻也弄明白了徐缺那首詩中的暗喻,正忍着笑意,見莫雲尚突然轉過身來,緊忙又收斂笑意,故作平靜,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缺這時候又站起來道:“所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只要內心純潔,這首詩就是純潔的,如果內心下流,這首詩自然就變下流了。
莫公子,其實在下就是想試試在座衆人的心靈是否聖潔,你看雅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笑過,顯然內心是多麼聖潔,但是你……唉!”
說完,徐缺嘆了口氣,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
“你……”莫雲尚頓時無法辯駁了,幹瞪起眼睛,滿臉震怒。
在場衆人也紛紛一怔,緊跟着,看了雅夫人沉默不言的一眼後,原本還在大笑的人立馬止住了笑聲。
唐柳風也緊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下子,整個大廳又平靜了下來。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這句話徐缺剛說出口的時候,大家都還不太理解,覺得這是一句矛盾和沒有絲毫邏輯的話。可是結合後面徐缺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過來。
徐缺就是故意寫了這麼一首模棱兩可的詩,如果心存邪念的話,自然會認爲這是一首淫詩。
見衆人都忍住了笑意,徐缺反是淡淡的笑了:“莫公子,你問一下在座的才子,有誰是覺得這首詩下流的?”
衆人一聽,紛紛低下了頭,或是移開了視線,心中狂罵不已!
媽的,又是這種套路!
剛纔在外面就弄個謎題誤導我們往小jj上猜測,還說猜錯是因爲我們自己下流。
現在又來這招,誰說詩句下流,誰就是自己下流?呸,我們纔不會上當!
有了前車之鑑,加上雅夫人這般態度,衆多書生立馬裝聾作啞,假裝聽不懂徐缺的那首詩。
“李白,你……”
莫雲尚怒不可言,伸手指着徐缺良久,最終冷哼一聲,將手放下了,坐回了原位!
旁邊面色淡漠的趙公子掃了徐缺一眼,臉上那種不屑之色更加濃烈。
徐缺也看了這位四大才子之首的趙公子一眼,心中暗歎,能裝逼裝到這種程度的,一般功力都不會在我之下呀!看來這個莫公子不過是個開胃小菜,真正厲害的還是這位趙公子啊!
而這時候,好不容易纔將笑意壓下去的雅夫人,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靜。
“諸位,既然能相聚在這裡,本宮希望今日只談詩詞歌賦,以詩會友,不談個人恩怨,如何?”
她看向衆人,語氣略帶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說完之後卻是微微笑着看向徐缺,說道:“好一個‘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李公子的高才,不在那一首詩上,反而是在這一句話中。別的不說,單單這一句話,便蘊含天地之理,足以流芳千史……”
既然連雅夫人都開口站在了徐缺一邊,在場衆多書生連忙拱手相應:“雅夫人說得是,今日我們只談詩詞歌賦!”
“不錯,讀書人以寬容爲美德,縱使有恩怨,我們也不該在雅夫人面前解決!”
……
而且,徐缺的那一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此時大家細細品味下來,卻是別有一番感悟,甚至許多在修煉上思考不通的書生,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這一句話當中透露出來的天地道理,是足以讓人細細琢磨一輩子的。因此,單純靠着徐缺隨口說出的這一句話,就讓大部分的書生對他不可小覷起來。
莫雲尚的身份地位或許很讓衆人重視,但比起雅夫人,莫雲尚就略差一籌了,至少在他入朝拜官前,身份肯定還是比不上雅夫人的。
所以加上雅夫人這一發話,衆人自然不敢有異議!
於是莫雲尚這個啞巴虧,只能硬着頭皮啃下去了。
但是,莫雲尚何許人也?堂堂明聖書院四大才子之一,“詩王”稱號更是並非浪得虛名。
吃了一虧,自然不會罷休,這口氣,他不可能甘心的嚥下去,但是也不能在這麼多書生的面前跌了身份。
當即他就站起身,假裝不計較剛纔的事情,大氣地拱手道:“既然雅夫人這麼說,那在下也就不與登徒浪子諸多計較了。今日我們以詩會友,不知雅夫人是否能出個題,讓在場諸位同窗一齊現場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