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洪翔先問了個簡單的問題道。
老者答道：“老夫衛德，衛姓乃家主大人所賜。”
洪翔點點頭，又問道：“你與衛仲道有何關係？”
衛德答道：“老夫從小看着他長大，乃是老家主的管家。”
“老家主？”洪翔皺眉道。
“老家主就是衛仲道少爺的父親，自從他老人家過世後，大少爺衛覲繼承了老家主的官爵以及家主之位。而二少爺，也就是衛仲道少爺，則成爲了衛家商會的最高負責人。”衛德解釋道。
這些人盡皆知的事情，在他看來實在沒必要說謊，而且說出來說不定還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這麼說，衛家商會的事情衛仲道都應該十分清楚嘍？”洪翔若有所思道。
衛德嗯了一聲，道：“基本上主要的事情都是知道的。不過商會裡事務繁雜，二少爺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比如洛陽這邊，二少爺信任老夫，便全權交給老夫處理了。”
“切，別妄想幫衛仲道擺脫干係了。”洪翔冷笑道。
“此言何意？”衛德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不滿道。“我衛家之人乃是前朝大將軍衛青的後人，斷不會做販賣人口那等傷天害理之事，閣下即便是與我衛家有隙，也請不要血口噴人。”
“嘭”的一聲，洪翔舉起手中軒轅劍砸在堅硬的石臺上，碎石跌落滿地。隨手撿起一塊拇指大的碎石，用力一彈，直射向衛德的右膝處。
“啊！”衛德慘叫一聲，豆大的汗珠沿着額角滾落。
王越見衛德就要跌倒，生怕銳利的劍刃直接將其脖子割斷，於是利索地收劍入鞘，站立一旁，擺明一點也不怕對方逃跑。
現場已經完全被洪翔一方的人控制住了，只需問出想要知道的東西，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這就是不說實話的後果。”洪翔把軒轅劍立在一旁，隨手又撿起一塊比之前那碎石還要大些的石塊，輕鬆愜意地上下拋着，彷彿剛剛砸碎的衛德的膝蓋與自己毫無關係似得。
衛德強忍疼痛，聲音急促地大聲喝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天下還有王法嗎！你難道就不怕被抓起來砍頭嗎？”
看這架勢，他是已經做好了繼續接受嚴刑拷打的心理準備了。
畢竟是衛家老管家，忠心度絕對是毫無問題的，要不也不會如此受衛仲道的信賴，派到皇都洛陽這麼重要的位置全權負責此地的商會事宜了。
洪翔見衛德骨頭還挺硬，露出讚賞之色，對一旁的趙雲道：“子龍，你覺得如何？”
趙雲劍眉上挑，冷哼道：“他沒說實話。”
“你怎麼說？”洪翔把目光投向王越道。
王越凝視着衛德的臉龐沉吟片刻，搖頭道：“這種人我曾經在土匪窩裡見過幾個，都是滾刀肉，嘴巴硬的很，即便是殺了他，恐怕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的。”
洪翔嗯了一聲，不信邪地將手中石塊拋飛，取過軒轅劍走到衛德身前，俯視着對方笑道：“既然如此，你不會介意我大刑伺候吧？”
衛德咬緊牙關，冷哼道：“你很快就會後悔的。”
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和鎧甲碰撞的金鐵之聲。洪翔眉頭一皺，衝着蹲在牆根的那羣人喊道：“扯下腰帶把自己左邊的人背捆雙手，誰若捆得不結實後果自負。最右邊的人子龍幫着捆一下。”待全部捆綁完畢，這才命趙雲出去瞧瞧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趙雲出去後不久，便見負責把守外院大門的趙鬆兒柳眉微皺快步跑了進來，小胸脯上下起伏地脆聲道：“不好了，外面門口來了好多頂盔摜甲的官兵，一個個彎弓搭箭的對準了院子。領隊的傢伙我不認識，不過他讓翔哥你出去說話，否則隨時都有可能下令放箭。”
這下有點意思了，若是就這麼出去，毫無證據在手的情況下，鐵定會被衛家商會的人反咬一口，到時候即便是能拿出天子權杖來，恐怕也只能落得一個“仗勢欺人之輩”的壞名聲。
想到此處，洪翔明知故問道：“鬆兒，我是不是沒有騎我那雄壯至極的夜照玉獅子來？”
“沒有啊。”趙鬆兒不知洪翔什麼意思，美眸中露出詫異之色道。“你不說騎馬過來動靜太大容易打草驚蛇麼，怎麼了？”
“哎，看來就算想仗勢欺人都不行了。沒辦法，天子權杖忘帶了。”洪翔苦笑一聲，暗忖難不成真要殺光了門外的那羣官兵才行？
“裡面的人聽着，限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出來投降，否則後果自負！”門外官兵頭目語氣森寒地大聲喊道。
官兵們沒有直接闖進來原因有三：一則是因爲認出了姜維的身份，不願太過得罪能夠替皇上拍賣六味帝皇丸的勢力；二則認出了出現在外院門口一臉煞氣的趙雲，想到傳聞中其以一敵百擊殺人販子的無敵形象，再加上外院中橫七豎八的勁裝大漢屍體，心中明白硬來恐怕也討不到好處，要是弄不好把小命丟了那豈不是冤枉；三則一炷香的時間後，官兵後援大部隊即便是再慢也該趕到了，到時候統兵上官來了，不管是打還是怎樣，就與他這個僅僅統領着五十人的小小隊率毫無關係了。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洪翔若不能利用這點時間獲得有力的證據，證明衛家商會乃是販賣人口的組織的話，那麼除了硬拼之外，恐別無他法可自證清白了。
怎麼辦，打還不是不打？
就在洪翔略有些糾結的時候，趙鬆兒忽然俏臉微變，左右環視一番後徑直走進偏院中的一間客房，接着語氣急促地大聲喊道：“我記起來了，就是這裡，沒錯。”
洪翔衝王越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衝到趙鬆兒身邊，問道：“鬆兒，記起什麼來了？”
趙鬆兒此刻雙眸緊閉，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俏臉一片慘白，彷彿在回憶着一些不好的事情。
洪翔耐心等了片刻，這才聽趙鬆兒緩緩說道：“這裡，就是我小時候與家人失散後，在洛陽度過第一個無眠之夜的地方。”
“什麼？！”洪翔雙拳緊握，心中一團怒火燃燒熊熊起來。
混蛋，鬆兒從小與家人失散居然也與這衛家有關。隨即又想到與衛家老二衛仲道定了婚約的高雅大氣而又善解人意的蔡文姬，心中更是一股邪火不知往哪裡發纔好。忍不住手中軒轅劍奮力一揮，砸在了旁邊的書櫃之上。
“嘭！”
看起來輕薄的書櫃竟然沉重的很，面對洪翔用力一擊居然紋絲不動，除了被砸之處有個明顯的印記之外，毫無損傷。
趙鬆兒見狀急聲道：“喂，別把書櫃砸壞了，它可是進入密室的唯一入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