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本來擔心的就是洪翔的道家仙術,若是左慈能夠封印其使用仙術的能力,那麼日後還不是想怎麼整治洪翔就怎麼整治,根本不用擔心洪翔還有機會反戈一擊了。
至於洪翔法力超過左慈一倍的事,那根本不可能,否則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左慈生擒回來了。不能再使用或修煉法術,那就意味着洪翔的法力再不會提升絲毫,照現在的狀況來看,那就是永遠別想突破禁制了。
袁隗得到左慈的這點保證,之前心中的那絲擔憂終於化解,對於洪翔有可能的報復再不放在心上。他們袁家可是大漢數一數二的大世家,又怎會害怕一個草根出身的臭小子的報復?
張讓府與太尉府距離不遠,都處於洛陽的核心位置,故而只等待了片刻,張讓便匆匆趕來。只見張讓那張粘着假鬍子的老臉笑得跟長了花似得,一見左慈便拜,嘴裡熱情地表達着自己對於左慈的滔滔敬仰之情。
洪翔聽着張讓的話直感到噁心,可是一看左慈,嘿,人家正聽得不亦樂乎、洋洋自得呢,怪不得張讓沒邊沒沿地恭維個不停呢,感情是左慈好這口啊。
“喂,那個帶着假鬍子的,你到底有完沒完。”洪翔擔心賈詡那邊計策的成敗,語氣自然也頗有不善。
張讓似乎這才注意到洪翔,毫不在意般地奸詐一笑,衝左慈高了個罪,然後捋着下巴上的假鬍子湊到洪翔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退兩步扯着尖銳的嗓子譏諷道:“奴家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平羌校尉大人吶。您老人家怎麼不在西北打仗,跑這太尉府來幹嘛啦?”
洪翔冷笑一聲,道:“若不是你與這袁太尉串通,我怎會在此。”
張讓取出一卷絹布奏摺,輕鬆地甩了甩,道:“這可是兵部何大將軍給皇上的摺子,是他主動要求撤下你的軍職讓副將袁紹頂上的。”嘻嘻一笑,把玩着摺子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上面列數了你洪大人枉顧朝廷恩眷,目中無人、不服管教的事蹟,並申請皇上撤銷你洪大人的官職,押回洛陽聽審。”
洪翔冷哼一聲,心中對於何進頗感失望。
想到當初何進力挺自己成爲平羌校尉的一幕幕,他實在不願相信何進會做出那等小人之事。本來他還準備待西北之戰結束後,提醒何進在決心剷除閹黨時不要入宮犯險,免得如歷史中一般反被閹黨所害呢,可是現在麼……呵呵。
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管他是死是活呢,路是自己選的,怪不得旁人。
“何大將軍到。”
太尉府外傳來一個拉着長腔的小廝的喊聲,洪翔聞聲心中一凜,眼角的餘光發現袁隗與張讓二人也目露訝色,顯然並不知道何進此時會突然來訪。
何進面對太尉府的下人阻攔,一臉傲然不容分說地大踏步直接走到衆人面前,哈哈一笑,粗豪舉止與往常無異,見洪翔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訝道:“洪老弟,你那個姿態站着不累啊?”隨即瞥見了一旁正甩着一個奏摺的張讓,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洪翔道:“何大將軍,你……”
何進嗯了一聲,打斷洪翔的話,直言道:“沒錯,撤換你的摺子是本將遞上去的。你毆打併非法禁錮大內侍衛,重傷十常侍趙忠,勒索內庫錢財,目無法紀,更目無皇上,罪不可赦。本將起初並不知這些事,知道後還想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可惜天威不可觸啊,你招惹了皇上,即便是本將也無法保你。你若記恨本將,那本將也無話可說。”
見洪翔冷冷地望着何進一言不發,張讓趁機煽風點火道:“何大將軍解釋那麼多,難道還害怕這小子不成?”
何進冷哼一聲,道:“笑話!若非你派人告訴我這些事,讓皇上傳話逼我拿出個態度來,我會如此?”
“好了,好了,大勢已定,大家何必再爲此事爭吵呢。”袁隗和稀泥道。
聽到此處,洪翔大體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左慈不耐煩地道:“你們有完沒完?老夫可沒空陪你們聊天嘮嗑。”
袁隗、張讓、何進三人都知道左慈的厲害,不敢得罪,立即收聲立於一旁,恭敬地請左慈說話。洪翔一看這架勢,也閉嘴不言,想看看左慈到底要說些什麼。
左慈見衆人的目光都彙集到了自己身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指着依然在沉睡中的趙鬆兒淡然道:“張讓啊,聽說這女娃是你訓練出來準備派特殊用場的,對嗎?”
張讓點頭道:“沒錯。”
“那好,這人老夫要了,回去後把關於她的檔案全部銷燬,就當沒有過她這個人,明白嗎?”左慈威嚴道。
張讓七巧玲瓏心,一聽就明白左慈的意思了,當即表示回去立刻辦,絕不再與趙鬆兒有任何牽扯,並會嚴格保密所有關於趙鬆兒的事情,包括去向。
左慈見張讓識相,點頭讚許得一笑,然後浮塵一擺,一道金光化作無數個臉盆大小的金圈套向洪翔,待金圈全部到位後浮塵再次一擺,金圈便全部進入洪翔體內消失不見。“好了,袁太尉,老夫之前答應你禁錮這小子的事情已經完成了。再會。”說完,拉着趙鬆兒一起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可是,就在此刻,洪翔耳中卻傳來左慈的傳音道:“小子,你我之間的瓜葛沒那麼容易結束,他日再見時,祝你好運吧。哈哈。”
那老傢伙,這番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算到了我日後定要再去尋他的麻煩?
洪翔暗暗思索道。
哼,多想無益,到時候再說吧,管他呢。
“好了,太尉大人,這洪小子雜家就帶走啦。”張讓一向與何進不對付,見何進在此,不願多呆,想立刻提走洪翔了事。
何進不待袁隗答話,徑自走到洪翔身前,扭頭望着張讓,道:“這小子我還有些用,你不能帶走。”
“你拿他能有什麼用?”張讓一臉不滿道。
何進道:“本將做事,難不成還得跟你解釋不成?”扭頭望向袁隗,“袁太尉,你說句話吧,這人你到底想交給誰?”
袁隗一臉爲難地看着二人,心中暗罵左慈給自己找麻煩,直接把人送到張讓那邊不就得了麼,非得送到自己府裡給自己找事。這下倒好,不但自己露了面,鐵定會被那小子記恨,而且就連何進那匹夫也趕過來湊熱鬧要人,這可如何是好。不管怎麼說,何進畢竟是大將軍,與自己這個太尉也算是一個系統裡的人,這點面子是不能不給的。
可是張讓那邊……哎。
見袁隗一臉爲難之色,張讓冷笑一聲,從懷裡摸索出一個物件,拿在手中炫耀似地搖了搖,然後衝何進哂笑道:“大將軍果然官威不小,可惜咱家這裡有皇上的口諭,必須見到洪小子之後立刻帶入宮中面聖,怎樣,大將軍還有什麼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