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妙才將軍。”賈詡點頭道,“那王越得知城中因自己血流成河後,確實自投羅網了。而且不僅如此,他出現時據說想要自刎當場的,可是被羌人威脅,若他自殺便將城中百姓屠殺一空,這才被羌人活捉,拿來泄憤,爲其小王子斷臂報仇。”
洪翔關切道:“那後來呢,王越可是已經殞命?”
賈詡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羌人將其關在狗籠子裡丟在羌人小王子養傷的宅子門前百般羞辱,只能隔着老遠聽到裡面的慘嚎聲,後來什麼也聽不到了,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怎樣。”
話音剛落,洪翔強自振奮精神,頂盔摜甲取了長槍硬弓轉身就走,邊走邊說不容置疑道:“走,找羌人要人去,不給的話立刻攻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那王越我要定了!”
衆人哪想到高燒中的洪翔會做出如此決定,趕緊追過去想要勸說一二,可是洪翔根本不給他們機會,快速走出帥帳後找到戰馬翻身而上,喊過幾個嗓門大的親兵一同策馬直奔安定西城門而去。
打馬來到西城門前,洪翔取出銀弓,傲然凝視城牆之上,對那幾個隨行的大嗓門親兵道:“等會我說一句,你們就喊一句,務必要讓城裡的羌人聽清楚了,明白麼?”
“明白。”幾個人立刻點頭稱是。
這時,賈詡、張郃、馬雲騄、姜維四人帶着營中所有兵將也都趕了過來,曹操與夏侯兄弟也伴隨左右,氣勢逼人,看起來彷彿要立刻攻城似得。
他們也沒其他辦法了,尤其是賈詡,知道洪翔的性格,故而直接命張郃、馬雲騄調集所有人馬一起過來助陣,爭取不戰而屈人之兵。
“洪翔兄。”曹操策馬來到洪翔身邊,還想勸兩句。
“孟德不必多言,我意已決。”說完,洪翔衝身邊的親兵說道:“給城裡的人傳話,就說要麼立刻把王越交出來,給他們三天時間考慮投降,要麼我洪翔立刻攻城,進城後雞犬不留,所有羌人殺無赦。”
親兵們不敢浪費時間,立刻扯着嗓門大喊起來。
城裡的羌人聽到喊話,立刻將消息傳給努爾赤、雅丹等人。
努爾赤此刻還驚魂未定,暗自爲自己見機快減少了損失感到慶幸呢,聽到洪翔喊話逼降,立刻糾結起來,暗罵漢人狡猾,之前居然設計引自己出兵,消耗自己這邊的戰力。此時城中人心惶惶,毫無戰意,敵人若是攻城,恐怕還真難說守不守得住。萬一要是守不住,自己就算能夠僥倖突圍,恐怕日後也別想有出頭之日了,誰讓自己是眼下的總負責人呢。
哎,早知道就不接這個燙手山芋了。這下可如何是好?難不成要去請示小王子殿下?不行,他重傷未愈心情極差,虐待王越是他沒突圍回到部落前唯一想做的事,我若此時去煩他,恐怕也討不了好。更何況以他的腦子,哼,也不會有什麼好主意。
努爾赤腦中一片混亂,糾結着眼前利益與未來前途,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雅丹聞言確實大怒,揚言要率兵出去與洪翔大戰一場,哪怕就是死在外面,也好過窩囊地投降。
尤力達人高馬大卻膽小怕事,一向欺軟怕硬,此時心中害怕,生怕雅丹真的開門出去送死,若是讓敵人殺進城來,恐怕自己這些人一個也別想活。
想到那日洪翔一人一馬一弓追着雅丹倉皇逃回城時的可怕一幕,尤力達忍不住說道:“雅丹大哥,你覺得你能打得過那姓洪的漢將嗎?”
雅丹聞言一滯,向來不喜歡說大話的他自然清楚得很,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若是陣前相遇,恐怕還未等自己靠上前去,就要被人家的弓箭射成篩子了。
“可是……”雅丹欲言又止,終於嘆了口氣,搖頭不說話了。
這時喜歡和稀泥的哈登湊過來說道:“其實,人家也沒說立刻就要咱們投降不是?”說完,達到點醒各位的意圖後,哈登便樂呵呵一副沒事人似得退後幾步,不再言語了。
努爾赤此時卻如夢方醒,立刻接言道:“沒錯!只要暫時交出王越,咱們就能獲得三天的時間。三天啊,咱們的後繼人馬也差不多能趕過來了,到時候內外夾擊,誰死誰活,誰向誰投降還說不定呢。”
雅丹也點頭道:“有道理。”
四個人很快達成一致,前去小王子處索要王越,反正漢人那邊只是要王越,沒說死活的事,此時那王越就算不死,恐怕也跟死人差不多了吧。
來到小王子處將事情一說,小王子出乎意料地配合,擺着剩下的那隻手臂滿不在乎地說道:“既然能用個廢物換來三天時間等待援兵到來,那麼就給他們吧。”
僅剩一口氣的王越終於送到了洪翔的手中,洪翔見王越還未斷氣,四肢也算健全,立刻命人回營醫治,懶得再理會城中誠惶誠恐害怕這邊變卦的羌人。
軍營中沒有像樣的軍醫,洪翔便把帥帳騰出來,不顧自己超過四十度的高燒,親自爲王越治傷。之前沒空細看,此時洪翔命人將所有物件準備妥當之後,終於有機會仔細觀察王越眼下的狀態了。
只見王越滿臉血污,呼吸微弱幾不可查,雙目無神地微微睜開,嘴裡嘟嘟囔囔輕聲唸叨着什麼,根本聽不清楚。洪翔從自己化身張角後多年的行醫經驗判斷,王越這是精神崩潰了。
哎,真不知羌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羞辱折磨他,居然能令王越這等硬漢精神崩潰。
來不及多想,洪翔趕緊上前爲王越處理滿身的傷口,因爲精神方面的事情可以慢慢醫治,可是身體上的創傷卻耽誤不得,看那深深凹陷進去的胸部和肋部,若再有片刻耽誤,恐怕王越就死定了。
一片片扯下剛纔交接時臨時綁的布條,發現那些傷口根本沒止住血,染紅溼透了的布條扯下的瞬間,王越的軀幹上的大大小小上百傷口忽然一起突突地冒起血來,嚇得洪翔趕緊幫王越正骨完之後,取過自制的特效止血帶給王越包紮上。
軀幹好不容易處理好後,洪翔渾身早已經溼透了,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更令他頭腦發昏,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睡上一覺。可是洪翔知道,自己若是不完成所有的救治工作,那麼王越今天還是死定了。
洪翔打起精神,咬着牙爲王越繼續治療。
他可是正經八百的穿越人士,之前怪病纏身令他宅在家中時自學了不少醫學知識,裡裡外外的都涉獵不少,穿越後化身張角積累了不少治病救人的經驗,此時拿來救王越,也算不錯。
洪翔幫王越處理斷骨,一點也不敢大意。因爲王越此時的四肢雖然都在,可也就是皮連着皮罷了,骨頭都斷成好幾截了,骨頭茬子露在駭人的皮肉之外,看着就令人不忍。
洪翔處理完斷骨後,屏退手下人,一陣強烈的虛弱昏睡感襲來,失去意識之前勉力對昏迷中的王越道:“王越,只要你能挺過這幾天,我定會幫你恢復如初的。你一定要挺住,千萬別放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