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站出來了,親自帶人勸降,眭固軍瞬間徹底瓦解,再無人願意爲眭固死戰。
眭固正欲逃跑,卻被左髭丈八死死咬住不放。
“混蛋,你若再追我,咱們都得死!”眭固騎在馬上,狼狽逃竄,邊跑邊衝着身後緊追不捨的左髭丈八喝罵道。
左髭丈八此刻也明白自己恐怕是沒機會拿下濟南城了,但是既然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怎還能放過那可惡的眭固呢?
若非眭固背叛張燕,即便他左髭丈八攻擊濟南城失敗,憑藉往日的情義,想必張燕還是會全力保下自己的。而現在,一切都完了。這都是拜前面那個混蛋眭固所賜。
如此可惡之人,若不親手殺掉,豈能消心頭之恨?!
“行了,二位,不用再你追我跑的了,就留在這兒吧。”就在這時,一個悠然的聲音壓過周圍嘈雜的喊殺聲,迴盪在夜色之中。
“誰?!”眭固大吃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一匹高頭大馬之上,一個面容英俊的年輕人正舉着一個火把,悠哉遊哉地衝着自己這邊笑呢。
左髭丈八也大吃一驚,大手一揮,喝令手下停止追擊。繼而衝着那年輕英俊的男子喝問道:“閣下何人?”
在這個時候,還敢如此大膽的一個人出現的,想必是有些大能耐的。否則誰敢這時候騎馬出來溜達,還敢讓他左髭丈八留下呢?
當然,這些還不是讓左髭丈八喝止大軍的關鍵原因。
關鍵原因在於:能如此輕鬆一句話便壓下週圍那麼多人的喊殺聲,其所代表的強橫實力,恐怕絕非尋常等閒。
“呵呵,在下不才,濟南洪翔是也。”
沒錯,說話的正是今夜大獲全勝的濟南侯——洪翔。
“洪翔?!”
左髭丈八與眭固二人異口同聲道。
他們雖然心中也有了猜測,可當洪翔親自說出自己的名號時,二人還是忍不住震驚了。
堂堂的濟南侯洪翔居然如此年輕?
這怎麼可能?!
傳言之中洪翔的年紀已經差不多三十三四歲的模樣,可是眼前的英俊男子,卻怎麼看都不像是超過二十三歲的。
洪翔淡淡一笑,道:“二位,久仰大名。今夜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頑抗到底,最終死在我手中;二是立刻下馬請降,我會酌情考慮是否赦免你們的死罪。”
眭固聞言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左髭丈八,心念疾速運轉。
我若是投降,以那左髭丈八的性格,想必定然要拒絕投降,非殺我不可。但是那樣的話,就可以激怒洪翔,惹得他出手幫我對付左髭丈八。
他們二人若是打起來,我正好坐收漁人之利。至不濟,也能趁亂逃走不是?
打定主意後,眭固立刻下馬請降道:“洪翔大人,小人眭固,願意棄暗投明,從此聽洪翔大人差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洪翔見對方語氣誠懇,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行了,你自己把褲腰帶接下來,綁住自己的雙腳,等我麾下的後隊人馬趕到,就可以了。”
眭固聞言眉頭一皺,暗道:若是綁住了雙腳,一會還如何逃走?
“怎麼,你不願意?”洪翔語氣轉冷道。
眭固嚇了一跳,立刻開始解褲腰帶,邊綁雙腳邊暗自琢磨道:天這麼黑,我若綁得鬆些,一會一下就可以掙開,量他洪翔也看不破其中的奧妙。
打定主意後,眭固裝模作樣地幫了半天,終於綁好,示好似地衝着洪翔一笑,道:“洪翔大人,小人已經綁好了。”
洪翔剛剛一直將目光放在猶豫不決的左髭丈八處,並未去看眭固。此刻聞言扭頭望去,眉頭微微一皺,繼而舒展開來,笑道:“好,不錯。你倒是還挺識相的嘛。有前途,我喜歡。”
其實,以他的目力,即便天黑而且隔着不近的距離,但眭固的那點小花招又如何能夠騙得了他?
他之所以如此說,也不過是要眭固明白:在他洪翔的面前耍小心眼的後果。
左髭丈八見眭固自縛雙腳投降,心中的糾結之意忽然煙消雲散,衝洪翔一抱拳,沉聲道:“抱歉,既然他眭固投降了,我若要執意殺他,想必您是不會允許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不自量力,與大人您一戰了。”
說罷,左髭丈八大手一揮,命手下衆人將洪翔包圍起來,並將周圍一大片空地全部佔滿。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攻擊洪翔大人。”左髭丈八喝令道。
他雖然是個頭腦簡單的武夫,但也明白,今夜動靜鬧得那麼大,恐怕自己很難反敗爲勝了。但是在自己命隕之前,說什麼也得把害得自己落入今天這步田地的罪魁禍首給幹掉。
“哼,眭固,你死定了。”左髭丈八策馬慢慢踱向雙腳被捆縛住的眭固,語氣冰寒至極。
洪翔見周圍左髭丈八的人將自己團團圍住,絲毫不懼,但也沒有一點出手的打算。
既然眭固想玩花招,那就隨他好了。反正他若死掉了,說不定左髭丈八會重新考慮投降之事呢。
“哎呀,洪翔大人,快來救我啊!”眭固見洪翔毫無出手的打算,立刻哭喊道。“我可是投降您了啊,您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死在左髭丈八手中啊!”
左髭丈八聞言警惕地將目光轉向洪翔處,見洪翔依舊手舉着火把,滿臉笑容毫無出手的樣子。微微鬆了口氣,暗道:還好,聽說洪翔箭術天下無雙,若是他真的阻攔的話,要殺這眭固恐怕也不容易。
“眭固,你若不想死的話,我勸你還是立刻站起來上馬與左髭丈八堂堂正正的一戰吧。”洪翔莞爾道,“要是再晚的話,說不定不待你爬起來,就要被人家一刀砍掉腦袋嘍。”
眭固聞言大驚,知道洪翔這麼說,定然是看出自己的小把戲了。於是也不顧丟人現眼,立刻爬起來翻身上馬,手提開山刀,指着左髭丈八罵道:“你這個笨蛋,此時居然還想殺我,難道你看不出,眼下只要咱們聯手,就能生擒那洪翔,轉敗爲勝嗎?”
左髭丈八聞言愣了一下,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眭固見狀以爲左髭丈八動心,又道:“別忘了,我手下可是有七十萬大軍,即便是今夜兵敗,回頭收拾一下,聚集起一二十萬敗兵還是沒問題的。怎麼樣,要不要與我聯手,藉此良機拿下洪翔,爭取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