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老夫聽說大人您與何進何大將軍有隙,不知是否當真?”陳珪明知故問道。
洪翔不知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配合地點了點頭。
陳珪嗯了一聲,又道:“那您可有何辦法化解你們之間的緊張關係嗎?要知道,何大將軍可不止是朝廷的重臣,他背後還有何皇后與大皇子呢。”
“父親!”陳登聽到這裡,察覺了父親的用意,連忙出聲喝止道。
“閉嘴!”陳珪威嚴呵斥道。
陳登頓時不敢再言語。
他了解自己的父親,若是不弄明白洪翔與何進直接的恩怨的話,是絕對不會輕易與洪翔扯上什麼太深的關係的。
明哲保身、結交世家豪門那些真正有實力的人,纔是其父一向的做人原則。
這次若非是洪翔的關係才得以令其父子團聚,恐怕其父連這頓飯都未必願意來吃。
“哈哈,原來如此啊。”洪翔看到陳珪的表現後,恍然笑道。
“怎麼了?”陳珪語氣恭敬,但態度卻着實有些倨傲地問道。
沒辦法,誰讓他的家族中也是有人做過高官的呢。其堂伯最高曾作爲大漢的太尉,也是前幾年才退下來的。這令他骨子裡自視甚高。
而且他也聽說過一點關於洪翔的傳言,知道洪翔是草根出身,跟那些底蘊深厚的豪門世家相比,也不過就是個暴發戶罷了。
當然,這些都是原因之一罷了。
對於他而言,此刻這番行爲的關鍵在於,他其實根本不知道洪翔的真正實力。
“看來,你是擔心我與何大將軍的恩怨,會影響到你陳家吧?”洪翔哂道。
陳珪不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半真半假地道:“沒錯,小老兒的膽子一向很小。若非元龍的緣故,我連登門拜訪的膽子都沒有呢。”
洪翔“嗯”了一聲,衝着面露糾結爲難之色的陳登道:“既然如此,元龍,你也不必爲難了,這就隨你父親離開這裡吧。日後你們的事情,再與我洪翔無關。當然,我洪翔的事情,自然也再與你們沒任何關係。王越,送客!”
王越沒想到居然會鬧到這種程度,只得上前兩步,走到陳珪面前伸出右臂做出了個送客的姿勢,客氣地道:“陳老先生,請吧。”
“哼,這樣也好。那老夫就告辭了。”陳珪不屑冷哼道。
他一向對洪翔沒有什麼瞭解,只是知道洪翔平定了西北、又譁衆取寵般地弄了份不倫不類的所謂報紙、貌似還喜歡做幾首歪詩博人眼球。
在他看來,洪翔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不過就是個草根出身、毫無背景、卻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小子罷了。
若非受他牽連,自己又怎會入獄,差點便與兒子天人永隔了呢?!
“父親!”陳登見洪翔如此決絕的要送自己與父親離開,登時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喝道。
“怎麼?你不願與爲父離開這裡?”陳珪沉着臉問道。
陳登一向孝順,對父親恭順得很,即便此刻也難以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反對之話來,只得將委屈的目光投向洪翔,希望洪翔能夠體諒。
洪翔見狀滿不在乎地微微一笑,道:“元龍,放心吧,今日之事不怪你,日後若有緣的話,你我還是有機會再相聚的。”說罷,便不再往陳登父子的方向看,而是自顧自地吃喝起來。
陳珪見狀冷笑一聲,暗忖洪翔果然是個沒有受過良好教養的草根,就這點氣度,日後恐怕也難成大氣。若是有一天何大將軍或者袁太尉真的不顧一切的要把他滅了,少不得要牽連不少無知的笨蛋。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傳報的聲音,道:“太尉府大管家求見……”
話音未落,又再次響起道:“大將軍府大管家求見……”
“讓他們進來說話。”洪翔淡淡地道,看那樣子,似乎毫不介意陳登父子的去留。
陳珪聞言卻是心中一動,暫時延緩了離開的腳步,想要聽一聽堂堂太尉府的大管家以及大將軍府上的大管家聯袂前來,到底所爲何事。
“小人拜見洪翔大人。”一前一後兩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魚貫而入,恭聲向洪翔施禮道。
洪翔依舊自顧自地吃喝,似乎根本沒聽到、也沒注意到兩人進來了一般。
陳珪見狀,心中暗笑。
這小子果然夠愣頭青的,居然連平日裡普通官員都得巴結着的太尉府與大將軍府的兩位大總管都不放在眼裡,哼,一會恐怕有他苦果吃的。
陳登這時站在父親的身邊,卻是有苦難言。
剛剛他迎接父親歸來之時,只是大體說了一下洪翔與其父入獄出獄的關係,其他的並未多言。原因很簡單,他是想等到回去商會後,再由洪翔決定是否將那些有可能需要保密的事情告知其父。
可惜,就是這麼一念之差,其父居然與洪翔翻臉了。
哎,這份難言之苦,向誰去訴說啊?
要知道,他陳登之前也只是聽說過洪翔的一些傳言而已。而這些日子以來,他卻驚訝的發現,洪翔的實力之強悍,即便是何大將軍與袁太尉那等人物對上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
今日皇宮宮門之處激戰,曹操率軍前去之時,也把他押了過去。結果便讓他發現了一個令其震驚無比的事情:洪翔戰力無雙也就罷了,就連皇上對其的寵信,似乎也在所有其他人之上。
得到這個驚人的發現之後,陳登忽然發現看守自己的曹操麾下士卒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於是他立刻悄然返回了洪翔商會處,自己暗自琢磨有關洪翔的諸事其中的玄奧。
後來,在洪翔返回之前,他得到了一個陌生官府衙役的通知,要他去牢房中接自己的父親出來。
他自然再來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去迎接父親的歸來。
而後正巧遇到王越與徐庶二人在吃飯、洪翔暫時離開去了司徒府,於是便決定坐下來等候洪翔的返回。
再然後,就是眼下這般令人不快的一幕了。
“咦,好像有些不對啊?”陳珪輕聲自語道。
他見兩個大管家都靜候洪翔吃喝,不敢多言,這麼久了一句話也不敢再說,頓時心中起疑,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覺。於是便拉着兒子陳登的衣襟,衝着兩個大管家的方向努了努嘴,十分鄭重地小聲道:“元龍,爲父在牢中關押許久,可能許多消息都不太清楚,你可知那兩位這般表現,其中有什麼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