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徵其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裝什麼豪氣,要是一拍胸膛,大喊:“好,我們喝上三杯說不定,幾分鐘就後被毒死了。易徵其摸摸鼻子,婉轉拒絕道:“上司還沒有來,主人也沒有出現,我這做小的那裡敢喝酒了。哈,等宴席開始,我自然過來敬司令兩杯
說完這些,易徵其就慢慢走開了。牧華圖也不勉強,笑了笑,沒有出言挽留。
易徵其回來後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是汗,看來有些人天生就能夠給予別人壓力。他回來後還裝模作樣地轉了一圈,才靠到木芷菁身邊,低聲道:“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木芷菁撇了一眼,清脆道:“看出什麼?”
“別騙我,你讓我過去跟牧華圖說話不是暗中觀察嗎?他是真的嗎?不會是替身吧?”
“你想多了。快去坐好,皇子要出來了
坐的位置自然也是有所區別的。木芷菁獨自坐一張案臺,而睿立身爲近衛長並不是高級別的軍官,他只能夠站在木芷菁背後不遠。監軍副總督博格和班華池合坐一張。而易徵其跟阮索順一夥,剛好是四個民軍首領,兩兩一張。
奇怪的是,遠征軍的三個師座分開各坐一張。那些元老們則是每兩人一張,十分的融洽。
易徵其還專門留意,那個獅心坐的是雙人桌,旁邊的位置不用多說,肯定就是楚親王的了。在宴席的正前方還有三個位置,就是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幽夢公主。
“楚親王到——”兩個僕人,聲音洪亮,一起喊道。
既然是親王,那自然是要站起來迎接的。這些都是向來不變的規矩了。可牧華圖偏偏就不站,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喊話聲,正饒有興趣地吃着他心愛的鮮嫩葡萄。
獅心見狀,沉聲一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彷彿利劍出鞘一般,讓所有人都爲之一顫:“牧司令,楚親王蒞臨,爲何不站起來迎接?”
易徵其心中隱隱覺得不對,獅心追隨着楚親王是不錯,可親王還沒有出現,馬上就要出現,這個關頭,都是大家迎接的時間了。這個獅心竟然膽敢生生打斷。他這麼一喊,其他想要迎接的衆人都無法正常行禮了。
獅心話音剛落,就從內門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長得不高,碧色的眼轉十分好奇地瞧來瞧去,滿臉都是笑容。看他的樣子哪裡像一名親王,根本就是街邊吃飽沒事幹想着湊熱鬧的市民。
楚親王一出現,就看到獅心那驚怒斥罵場面。
“見過親王!”
衆人齊齊行禮。不等親王迴應,獅心就擡起頭,一伸手,用力指着牧華圖,怒道:“牧華圖,爲何不起來行禮?”
衆人都是一驚,想不到鬥爭來得如此之快。易徵其更是嘆息不已:看來這多半都是“鴻門宴”了。
牧華圖看着衆人,神色不變,悠悠道:“我也是陛下賜的‘親王’,爲什麼要起來行禮?”
獅心的聲音彷彿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一樣,一字一字道:“你行不行禮?”
所謂,君憂臣辱,君辱臣死,一雪又怎麼會忍着看別人來辱罵自己的上司。她也一聲冷哼,鏗鏘道:“放肆,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這般跟我們牧親王說話?”
獅心雙眼一睜,雙拳不自覺地握起來,忽然爆發出森森殺氣,冰冷道:“你又是什麼東西,膽敢這般跟我說話?”
楚親王纔剛剛出現,就已經劍拔弩張的劇烈氣氛。誰也說不準,下一刻會不會打起來。
就這時候,楚親王哈哈一笑,大步向牧華圖的案臺走過去。這種情況之下,楚親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直接走到牧華圖身前,與牧華圖兩面相對。
看到這樣的情況,易徵其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往後二十三步左邊是出口,出了門口直線三十米就應該可以看見偏門。逃得快的話,應該還可以活命。
楚親王,牧華圖,兩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
“嘿嘿!”楚親王忽然露出了笑容,伸手摘了一顆案臺上的葡萄,輕快地丟入嘴中,嚼了兩下,面露喜色,像是葡萄的甘甜讓他十分的滿意,喜道:“呃,不錯。很新鮮。有這麼好吃的葡萄,是我也不願意起來了
牧華圖眼珠轉了轉,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楚親王道:“你有骨氣,皇子就要來了。你要是有膽,也繼續坐着吧
就這時候,僕人又是一聲大喊:“三皇子到——”
在場的衆人全部都面向喊話的方向,可眼珠卻全部看向了牧華圖。看看這個御林軍司令是不是要逆天了?可牧華圖並不是死要面子的人,他哈哈一笑,站了起來,道:“值得我站起的,我自然就會站
不知道爲何,在場的都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三皇子一身獅王服飾,快步走入。不見他的樣貌,倒是先聽到了兩聲鳥叫。易徵其偷偷地擡頭看去,三皇子只有二十來歲,五官清秀,跟卡雲陛下倒是有六七分相似。可再看他的身形和步伐,明顯可以看出這是常年沉迷酒色導致。
三皇子手臂上站着一隻黑色禿鷹,雙眼銳利,神情高傲。它兩隻鷹眼倒影着衆人的身影,在鷹腳上足足戴上了五枚貴重戒指。
“不用多禮啦——咦,我皇兄還沒有來嗎?最遲就是他了三皇子隨便招呼了一聲,馬上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伸手在案臺的佳餚上扯了一塊肉,往身前一拋。站在他手臂上的禿鷹一伸脖子,一口叼住,囫圇吞棗般吞了下去。
不巧的是,這個三皇子坐的卻是元老們的位置。旁邊站着的元老好像早就熟悉了三皇子的性格,低聲賠笑道:“三皇子,你的位置在這邊呢!”
三皇子擡頭看了兩名元老一眼,大咧咧道:“我不可坐這裡嗎?”
“不是不是。皇子你坐哪裡都可以。只不過,皇子身份高貴,應該上座。你看,那位置專門給你一個人準備的
三皇子聽得有理,點點頭,剛要起來,又停住了,他摸摸禿鷹的頭顱,道:“既然我身份高貴,那我就喜歡坐這裡。兩位元老不要客氣,你們隨便找位置坐。要不,你就坐我那位置吧。我們交換一下。看着你這裡的肉好像多一點
兩位元老哭笑不得,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過去。三皇子又道:“快過去,別站我面前。我跟我的愛寵,這是兩個人,不對,這是一人一鷹,應該坐這裡寬一點的位置
兩位元老無奈,只好移動着僵硬的步法,走向本來屬於三皇子的位置上。看他們的樣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偏偏這個時候還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三皇子瞧見兩人的模樣,還不算放過他們,道:“讓你們兩個坐我的位置有這麼屈就你們嗎?”
“不是。不是。皇子說笑了
三皇子一驚一乍:“我不是說笑。我認真的。唔,你們不敢坐,我知道,肯定是地面上暗藏密道,一坐下去就掉到深溝裡,下面都是毒蛇和猛獸,還有各種機關術。幾十頭餓了兩個月的豺狼
兩位元老爲了消除三皇子的疑慮,馬上坐了下去。兩人一臉的賠笑,意思就是說:你看,沒事。
三皇子上下看了看,狐疑道:“竟然沒事?難道是食物上有劇毒。東大荒草海的食人毒蠍還是死地的喪屍散?”
“咳咳——”聽着三皇子越來越誇張,有人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兩名元老哭笑不得,唯有將面前的食物都試了一遍,以此來表示食物沒有問題。
“三皇子,你看。這裡是絕對安全的。你放心好了
“嘿嘿,你以爲我不知道嗎?看你們愁眉苦臉的樣子,肯定是食物很難吃!哼,還想騙我!”三皇子說完,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手臂上的禿鷹身上。
易徵其在遠處一臉的驚訝:這個三皇子還是個活寶啊。
“大皇子到——”
這一次,所有人都齊齊站起來行禮。就連搞怪的三皇子也不例外,只不過,是三皇子連開口,喊道:“皇兄,幽夢說舟車勞頓,一直趕路染了風寒,她今日就不來了。不過,那個烤乳豬得給她留一份。咦,烤乳豬呢,怎麼不見有?”
易徵其輕輕擡頭,看見了大皇子的模樣。他長得高大威猛,身上所穿着的衣衫也是十分的隆重。他與三皇子樣子雖然相似,可身材卻相差甚遠,這大皇子自由一股皇家特有的威嚴。
不知道是不是皇子都喜歡搞些特殊的癖好,三皇子玩鷹,而大皇子卻留着長長的頭髮。他的長髮還專門打理過,弄成波浪式的彎卷,要論長度,比起木芷菁的頭髮還要長。
大皇子先是說了句免禮,再回頭跟三皇子道:“幽夢估計是還沒有起來吧
“極有可能
易徵其眨眨眼間,心裡又是一陣奇怪:傳聞大皇子和三皇子不是不和睦的嗎?爲什麼這兩人比起親兄弟還親。呃,他們本來就是親兄弟。
既然都已經到齊了,那麼宴會算是正式開始了。
大皇子招呼道:“衆愛卿,都入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