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門口,沈浪躺在搖椅上正看着一張碩大的圖紙,嘮叨着一些只有自己才聽得懂的話。
這圖紙似乎是用某種獸皮製成,將他大半的身形都給遮蓋住了。
在他跟前的桌子上,放着兩塊黑紫色的巨大鱗片,正閃爍着妖異的光芒。
“不好了,師弟,有人打上山來了!”
遠遠的,一個鬆多峰師兄狂跑而來,人還沒到,已經撕開喉嚨大叫了起來。
周圍的衆人都愣住了。
開什麼玩笑,現在不管內門外門各峰的人,都恨不得巴結死鬆多峰呢?
很多人爲了跟沈浪和王大樹說上兩句話,幾乎請動了宗內的一些老傢伙,曲線救國一樣的……
關於邵華鋒的事情,就算隱藏得再嚴密,上面壓制得再厲害,畢竟還是會有一些隱晦一點的傳言傳出去的。
表面上看來沈浪的風頭並不比內門十大精英子弟強多少。
但是私底下,各峰之主都幾乎都出動了,經常乘着月黑風高之夜爬到鬆多峰來……
想不到現在竟然還有蠢貨敢打上鬆多峰來?
果然是無知者無畏。
難不成他們認爲沈浪現在有點名氣了,所以打敗了沈浪就能讓他們一夜之間在玄道宗崛起麼?
戰無極和解風情等人面面相覷,俱是覺得非常的好笑。
“誰啊?誰閒的蛋疼打上鬆多峰來了?”
沈浪手中的圖紙將他的面容全部擋住,衆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卻是從他這聲音當中聽出了些許不爽的感覺。
只要跟沈浪熟悉一點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麻煩。
不喜歡被各種爛事耽擱時間。
如今的他所有的時間,不是用在修煉上,就是在煉器或者煉藥。
偶爾抽出一點時間來指導一下同門。
誰敢來折騰他,他就會折騰死誰!
哪怕是到了邵華鋒一峰之主林不才的那種修爲和地位,也一樣。
“一個胖子帶着幾個傢伙氣勢洶洶,把田昊師兄和燕七師兄都打傷了……他們好像是落雁峰的人!”
那趕來報信的人義憤填膺說道:“我們想找他們理論,結果的被那胖子踹翻了,那傢伙修爲好像比田昊師兄他們要厲害得多!”
“連對方修爲都不知道嗎?”
這時候,一個華服青年從湖邊走了出來,正是以前的鬆多峰第一人,華正。
華正非常不滿的說道:“你說是落雁峰的人,就應該認識他們纔對,怎麼會不知道修爲的?”
報信的那人哭喪着臉說道:“領頭的兩人真不認識,一個肥肥胖胖的,一個長着一頭火紅色的頭髮,好像都是剛進入玄道宗不久。”
“但是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幾人我認識,其中有兩個是落雁峰的靈武境四重天高手!”
華正一愣:“靈武境四重天高手還知跟班?”
……
當日華正與血靈峰的劉峰將要對決,結果沈浪因爲惱火屋子被拆,直接上臺把田昊折磨了一番。
然後他心裡不爽上去呵斥,被沈浪一巴掌給扇暈了過去。
按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一般人都受不了的。
不過當日華正也是看到了沈浪打敗劉峰的事情,所以心裡還能好受一點。
他正想着如何努力,變強,最後再打敗沈浪,找回場子呢……
突然聽到說沈浪用鞭子把一羣同門抽了一頓,然後其中很多人就連升幾級!
華正當初好歹也是鬆多峰這一代弟子第一人,就算算不上決定天才,好歹腦瓜子也是聽靈光的。
連田昊和燕七這種奇葩都發現了莫大好處,賴在沈浪身邊不走了,他華正怎麼會看不出來古怪呢?
大師兄在苦思了一晚上之後,成爲強者的願望終於是把臉面鎮壓了下去,拿着精挑細選的禮物也上了飛仙苑。
不過他上了飛仙苑還沒來得及找沈浪請教請教連升幾級的事情……
沈浪直接打上了邵華鋒。
那一幕,實在太過震撼,太多匪夷所思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他也不可能相信的。
一個被當作廢物的外門弟子,把堂堂內門一峰之主打得沒有還手之力,而且還有所保留……
還有沈浪騰空而起,控制天地元氣的那一掌,風雲變色,華正永遠都忘不了……
此時聽說有人上來找茬,華正激動得寒毛都豎了起來。
“尼瑪,終於有表現的機會了!我這幾日得到了沈浪師弟的指點,修爲大進,正想着找人開刀呢!”
華正上前兩步朗聲說道:“師弟,你繼續做你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你!幾個跳樑小醜而已,估計是想借着與師弟你一戰成名,讓我去對付他們!”
“犯我鬆多峰者,雖遠必誅!”
“犯我鬆多峰者,雖遠必誅!”周圍的鬆多峰弟子立刻振臂高呼,附和着華正的話。
聲勢很是驚人。
“不錯不錯,竟然敢招惹我們鬆多峰的人,打得他娘都不認識他!”沈劍鋒唯恐天下不亂。
華正看了一眼沈劍鋒,面露得色說道:“堂哥說的對,走,我們一起去將來犯的敵人擒下再說!”
因爲沈劍鋒是沈浪堂哥,所以鬆多峰很多人都叫他堂哥,這讓沈劍鋒得意了好一陣子。
羣情激奮之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過來。
“喲,鬆多峰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熱鬧啊?”
旋即,在衆人的目光當中,胖嘟嘟的陳天賜帶着劉海等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陳天賜嘿嘿冷笑一聲道:“這樣也好,這樣打起來纔有意思嘛?也省的我一個個去找你們了。”
楚傾城從湖中走出,坐在了沈浪右手邊的椅子上。
莫歌一言不發,站在了沈浪身後。
而紫藍和舒嵐幾人,直接進了沈浪的院子。
那院子外佈下了大陣,隔絕了外界的聲音,是鬆多峰上最爲清靜之地。
楚傾城皺着眉頭搖了搖頭說道:“我還以爲來的是千軍萬馬,可以看一場好戲了呢,沒想到就來了個胖子……生活太平淡了啊,連想看個打架都看不成,嘿,寂寞啊。”
陳天賜的目光一落在楚傾城身上,目光立刻就是一縮,充滿了忌憚之意!
他眼珠子一轉,扭過頭來說道:“劉海,得罪你的那小子你看看在不在這裡,先解決你的事情,然後我們再橫掃鬆多峰!”
劉海樂了,大哥就是大哥,這種時候還這麼照顧小弟。
他往前兩步站在了嘿嘿冷笑着說道:“我還沒看到那小子,不過來的時候我問過人,知道他就住在這附近。”
說完這句話,劉海雙手叉腰,力灌丹田猛然一聲暴喝:“沈浪,你給我出來!”
“出來……來……來……”
這聲音中氣十足,一經發出,立刻在遠處的山巒峭壁上不斷迴響。
劉海非常滿意自己這下馬威似的聲音,喊完之後還顧盼自雄,然後轉過了頭來。
這一轉過頭來,他就愣住了。
在他心目中強大無比的陳天賜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蒼白,正不斷的淌着冷汗。
劉海一愣,暗想道:“難道我這一吼之威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麼?能把天賜師兄都給震倒在地了?我靠,回頭得好好修煉修煉。”
他臉上露出了抱歉之色,彎下腰來說道:“陳師兄,抱歉抱歉,剛剛我運足功力喊出這麼一聲,忘記先提醒你了。”
“提……提醒你妹!你說得罪你的是沈浪?哪個沈浪!”陳天賜慌慌張張的爬了起來,一雙小眼睛骨碌碌亂轉,想要在周圍的人羣中把沈浪的身影找出來。
劉海又是一愣,哪個沈浪?沈浪還能有幾個麼?
這種廢物萬中無一啊!
那天上玄道宗,那麼多人,就他資質最差啊。
“奇怪了,陳師兄好像認識這小子?”
就在劉海納悶的這一會,陳天賜發現詭異了。
衆人看到他這狼狽模樣,一個個都似笑非笑,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正前方!
在那裡,有一人身穿黑衣,拿着一張獸皮正聚精會神的看着什麼,直到此時都沒有拿開獸皮。
就在陳天賜看過去的時候,那獸皮往下垂落,露出了一張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噩夢當中的臉。
那張臉咧着嘴,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衝着陳天賜非常“友善”的一笑道:“天賜兄,好久不見,看來你我果然有緣啊。”
“霍!”
陳天賜怪叫一聲,恍若看到了什麼荒古兇獸。
他兩隻本來小小的眼睛,此時瞪的老大,其內滿是驚恐和絕望。
大駭之下的陳天賜騰騰騰往後退出了五六步,這才被後面的人扶穩了下來。
“你你你……你怎麼冤魂不散吶你!我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我躲到玄道宗來,你竟然還跟着上來,老子上輩子跟你有仇啊?”陳天賜放聲哀嚎了起來。
其聲音之中蘊含着的悲慘和幽怨,讓在場衆人爲之動容。
沈浪這得對他作出何等天怒人怨慘絕人寰的事情,才能讓他悲壯成這般模樣啊?
看這樣子,恐怕他做噩夢的時候夢到的都是沈浪了。
沈浪驚訝的看了一眼陳天賜說道:“咦,我一直是將你當作好朋友的好吧?我也以爲你一直將我當作好朋友呢,怎麼這麼長時間再見面,你非但沒有一丁點的開心,還如此……算了,不說這個,剛剛你是說要來橫掃鬆多峰?”
“對,就是這個,我們聊聊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