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笑了笑說道:“剛剛說了,萬獸圈的威力到底能催發多少出來,要看你和這些獸魂的溝通……你如果像對待骨一骨二他們那樣,成天想着將他們手中的靈石弄過來,你連這萬獸圈萬分之一的威力都發不出來。”
“原來老闆你都知道我們過的這麼悽慘啊……老闆,求包-養,求罩啊!”骨三和骨四眼淚汪汪的說道。
衆人鬨堂大笑。
納蘭紫煙面色一紅說道:“那要是全部將威力發揮出來,會有多強?”
沈浪沉默了片刻,手指頭一指端木邪說道:“至少可以將已經準帝武鏡的端木邪砸趴下。”
衆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端木邪多強大?
準帝武鏡的殭屍!
這廝的肉身比同樣準帝武鏡的人族武者何止強大了十倍?
這萬獸圈如果能將端木邪都砸趴下,其他人族準帝武鏡強者豈不是……
納蘭紫煙立刻從手腕上將萬獸圈拿了下來,上下打量着端木邪,看樣子想試一試能不能將端木邪打趴下!
端木邪看了一眼納蘭紫煙,又看看她手中的萬獸圈,突然站起身來,一本正經說道:“老闆,打雷了下雨了,我先回家收衣服先!”
話音剛落,這廝撒開腳丫就跑!
準帝武鏡的殭屍,這速度全開,哧溜一下,只留下一條延伸向遠處的屍氣,如長龍一般。
而端木邪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殭屍的動作比起同階人族強者來說,是要慢很多的,沒想到端木邪速度竟然這麼快!
衆人頓時連連苦笑。
納蘭紫煙心癢難耐,又將目光投向了剛剛說她壞話的骨三骨四。
骨三骨四嚇了一大跳!
沈浪慌忙制止她說道:“你要試就去拿石頭試……這東西砸到骨三骨四他們身上,他們全得變成骨粉。”
骨三骨四眼淚汪汪,連連點頭。
“那要看他們乖不乖了!”納蘭紫煙心有不甘,還是威脅了一句。
四隻骨魔哧溜一下,全跑了過來。
骨一骨二在納蘭紫煙兩邊,蹲下來給她捶大腿;
骨三骨四站在納蘭紫煙身後,輕輕的給她捶打肩膀。
從這裡可以看出來,這納蘭紫煙把四隻骨魔都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不但衆人看的忍俊不禁,就連沈浪也有點無語了。
“對了,你明天就要離開了麼?不把端木邪或者炎魔之王帶上麼?”納蘭紫煙身影放低說道。
沈浪搖搖頭說道:“讓他們留在這裡我才能放心,我在前段時間又有突破,足以應付各種危機了。”
見納蘭紫煙等人眼中擔憂依然揮之不去,沈浪傲然一笑說道:“放心吧,這個世界能把我這條命收掉的人,還沒有幾個呢。”
衆人又不說話了,一個個沉默了下來。
離別之愁,在場上蔓延了開來。
“不說這些了,喝酒,喝酒!”
沈浪拍掉一個酒罈,連酒杯都不用,就開始喝了起來。
赤炎風見沈浪這般喝酒,而且並未運功化掉酒勁,終於是忍不住說道:“大哥,這酒中調和了烈火醉蓮酒,還是少喝一點爲好,你以前……”
沈浪咕咚咕咚,彷彿是無底洞一般,直接將一罈酒都灌了進去。
好一會……
沈浪啪的一聲,將酒罈放在了桌上:“以前怎麼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的是他,現在的是我。”
此話怪異至極,但是在場許多人,卻也是聽出來了一些門道。
沈浪又拍開一罈酒,猛灌了幾大口,目光迷離看着赤炎風,悠悠說道:“你印象中的他,是怎麼樣的?”
不等赤炎風說話,沈浪自顧自的說道:“他灑脫不羈,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瀟灑來去山水間;”
“他率性而爲,殺伐決斷,無所顧忌;”
“而我牽絆甚多,前怕狼後怕虎。”
“他不屑於算計,直來直往,單刀直入;而我算天算地,算計所有外人。”
“他把守護整個世界當作己任,他的理想,是改變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重立規則;”
“而我,只想守護好我身邊的人,喝喝酒,聊聊天,看門前花開花謝。”
沈浪壓抑了很久,終於是在喝了幾壇酒之後,被赤炎風一句話,將心底隱藏的一些東西,釋放了出來。
衆人隱隱猜到了一些東西,但是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沈浪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他縱橫天下,無可匹敵;”
“而我修爲脆弱,多次讓身邊的人陷入險境。”
“他的一顆心永遠古井不波,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瘋狂,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哭泣;”
“而我經常陷入癲狂境地,也曾暗自垂淚……”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我,只是一個凡人……凡人你懂不懂!”
沈浪的聲音提高了幾度,讓得廣場上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這邊。
“我本來就是個凡人,我也只想做一個凡人,我想陪着我的親人,我愛着的人,慢慢變老……無所謂長生,不介意輪迴……”
“但就算是一個凡人,也不是任由他們拿捏的螻蟻!”
“炎風你爲什麼如此瘋狂的修煉?爲了長生麼?爲了成神?還是說,爲了將你爹找回來?”
赤炎風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堅定之意和痛苦之色,都說明了他的答案是最後一種。
沈浪灌了一大口酒之後,又說道:“就算是凡人,我也有我想要守護的人。”
“我想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想與我所愛的人活在這樣一個地方……”
“但是現實總是這麼殘酷,一覺醒來,世界已經大亂……這是我絕對不允許的!”
沈浪的聲音越來越大,人也站了起來:“沒有人可以破壞我的家園,不管是神,還是魔!”
“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親人,還有我的朋友,不管是這天,還是這地!”
“我要掃蕩這天下,還他們一個朗朗乾坤!”
彷彿是一個宣言,在玄道宗上空響徹。
歡騰的玄道宗,突然之間,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沈浪保持了這個姿勢一小會,便突然癱軟了下來。
烈火醉蓮酒的酒勁,其實就是藥勁。
哪怕是準帝武鏡強者,喝上一壺也是受不了的。
而沈浪,連着喝掉了三壇。
納蘭紫煙抱着沈浪的腦袋,彷彿是安撫小孩子一般,輕輕的拍打着他的背,說着旁人聽不大清楚的話語,讓他在自己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已經好久,沒有安安靜靜睡上一覺了……”納蘭紫煙幽幽說道。
楚傾城嘆了口氣說:“我把他的酒換成了烈火醉蓮酒,他竟然沒有發現……這傢伙心事重重,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麼灑脫啊。每次都讓我來幹這種事情,嘿,寂寞啊……”
這一刻,玄道宗的人的眼神,都變得無比的堅定。
每一個人,都有需要守護的東西。
難道不是麼?
當這樣一批人匯聚在一起,當沈浪出現在這樣一批人當中之後……
這個世界,註定是要因此而改變。
當這樣一批人團結在沈浪這樣一個人身邊的時候,那讓人恐懼顫抖的未來,那彷彿末世一般的場景,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了。
每一個人的心頭,都生出了堅定的心念。
每一個人,都暗下決心……
命運,不是由什麼神或者魔來決定。
我們的命運,由我們自己決定!
沈浪要掃蕩這天下……
我們就是他的兵,我們就是他的將!
讓這風暴,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們,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