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坐在夢潔對面，一個小時抽了大概半包煙，整個審訊室被弄得烏煙瘴氣。
“下一次交接的東西只有六爺知道，也就是說只有成功完成下次次交接，才能那個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李柏皺着眉頭說，整個過程他不時笑着搖頭，他完全沒有想到整個事情會因爲自己的愚蠢而敗露。
的確如此，如果李柏從被陳默制服開始就矢口否認一切，那麼即便是警方也拿自己沒轍。現在如此被動，完全是李柏自找的。
陳默在耳機監聽整個審訊的過程，按理來說他和夢潔這種做法是不正當，只不過因爲事件的特殊性，陳默纔會出此下策。
通過耳機，陳默對夢潔說：“第二次交接的時間是兩天後，李柏的上線沒有收到這把鑰匙，那麼我之前陰差陽錯，冒充李柏拿走鑰匙這件事情必然會暴露。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完成第二次交接。”
夢潔用手調整了一下耳機，然後對李柏問道：“爲什麼交接不能攜帶手機？兩天後的第二次交接，肯定是沒有辦法將錯就錯的。”
“你怎麼知道下一次就是第二次，如果按照次數來說的話，下一次交接物品應該是第三次。”李柏說。
李柏的話讓夢潔和陳默都爲之一振，這樣就說明在這把鑰匙之前，六爺和七哥之間就已經交接完成一樣物品。
現在的問題越來越多，上一次交接的物品究竟是什麼東西？爲什麼要把交接的程序變得如此複雜？最終他們交易的物品究竟是什麼？
如此複雜繁瑣的過程，讓陳默開始有些擔心。如果拋去接頭人的智商不談，整個交易流程設計之複雜也是讓陳默和夢潔始料未及。
百密一疏，整個看起來故意設計的如此複雜的交易過程，卻因爲安排了兩個智商不分上下的缺心眼來執行。
且不說之前的嘻哈男是個馬大哈，他的問題並不是特別大，畢竟整個過程陳默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李柏能在路口傻逼逼的等待一個多小時還沒有察覺異樣，已經是神經大條中的佼佼者，然後在被陳默制服在地的時候不打自招，這簡直就不是單單用智商低下就可以解釋的了。
夢潔握着手中的筆，向李柏問道：“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這把鑰匙是第二次交接的東西。第一次交接是什麼物品？”
李柏搖了搖頭說：“第一次交接的物品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人現在沒有人知道在什麼地方。”
“負責第一次交接的人是誰？爲什麼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夢潔記下李柏的上一段話。
陳默在審訊室外頭皮都撓破了，現在已經凌晨十分，看來今天晚上有沒有覺睡了。
雙方交易物品時間週期如此之長，想來這並不是一筆交易。
陳默的手中也有筆和紙，他將審訊室中的對話一一記下，李柏的答話中說透露出來有限的信息裡，讓陳默感覺整件事情越來越複雜。
至少遠遠比他之前想象的要複雜。
整個審訊一直到凌晨三點，警方也按照之前的承諾，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李柏家屬。
只
不過讓夢潔和陳默遺憾的是，在之後的問話中李柏並沒有透露出更多的信息。他甚至連負責第一次交接的人究竟是誰都不清楚。這不免讓人感到沮喪。
“如果李柏之前的供訴都沒有問題，第二次交易是可以由你來完成的。”夢潔揉了揉疲憊的眼睛。
陳默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對夢潔說：“因爲之前我已經去和六爺一方有過接觸，並且用的就是李柏這個名字，所以下一次碰面還必須由我來去。”
夢潔看着自己之前記錄下來口供，聽到陳默這麼一說，她點頭表示認同。
回想一下之前和六爺見面的整個過程，陳默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破綻。
唯一讓陳默擔心的是六爺的女兒柳六，她明明知道自己並不是李柏，爲什麼要告訴自己？是在提醒自己以後不要再出現？她爲什麼不揭穿自己呢？
關於柳六的種種疑問讓陳默有些頭疼，又或者天性就玩世不恭的柳六隻是和自己說了一句玩笑話？
即便有種種顧慮，陳默還是做了決定，即便第二次對方察覺了什麼給自己設下鴻門宴，這一趟他也是必須要去的。
倘若柳六不揭穿自己，那麼根據李柏的表述，第二次交接應該是不有太大的問題。
在之前夢潔的問詢當中，李柏透露了一個關鍵性的信息，那就是在整個交易的過程全部過程中，七哥和六爺是沒有直接溝通的，這樣可以讓兩個人毫無瓜葛，甚至連通信記錄都沒有。
縱然這個考慮可以規避很多麻煩，但是弊端是必然存在的，就像是現在落網的李柏，就是整個計劃中的老鼠屎，直接攪亂了一大鍋粥。
接下來的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夢潔經過縝密的問詢之後，發現整個過程中李柏由始至終都沒有說明交易的最終物品是什麼。
在夢潔和陳默看來，最終交易的物品究竟是什麼，或許也只有六爺和七哥知道。
陳默回到公司，讓負責收集瑣碎案例的子命將個別幾個甄選出來，陳默打算在第二次物品交接之後，成功拿到最終的交易物品就開始發佈專題報道。
正如夢潔之前所說的那樣，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曉六爺和七哥之間的交易物品究竟是什麼，這不免讓陳默有些擔憂。
究竟是怎麼樣的東西不爲人知？
之前從六爺手中拿到第一個黑色包裹的時候，陳默就心想之前死去的老八拿過的黑色包裹究竟和這個是不是一樣的？
想到這裡，陳默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老八會不會是第一個接頭人？當時夢穎看到老八拿着的黑色包裹，會不會是第一次交接的東西？”陳默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轉念再一想，這老八人都死了，現在已經無從查證。
之前在廢棄工廠內，老八和老九的對話中提到過七哥這個人。
陳默決定剛要去廢棄工廠一趟，畢竟那裡是老八身前到過的最後一個地方，說不定在那裡會有發現。
子命一方面在按照陳默的安排整合資料，而另外一方面他也在將自己能夠知道的所有信息發給吳昊。
……
軟金集團，金胖子的辦公室內……
吳昊低着頭站在金胖子的辦公桌前，他的臉上沒有平日的囂張跋扈，面對自己的靠山金主，吳昊就像是一條啃過了骨頭的狗。
金胖子將一沓髒兮兮的資料摔在吳昊的臉上，吳昊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你差點死了，不過還好，你現在還活着，如果你再這樣不上心，說不定明天你還是會差一點就死掉。”金鵬臉上的肉都在顫抖着，很顯然，現在的他很氣憤。
吳昊進散落一地的資料撿起來，然後低聲下氣地說：“對不起老闆，我知道錯了，是我粗心大意。”
地上散落的資料上污跡斑斑，很顯然是從垃圾桶裡撿出來的。
這些上面沾滿了口水、菸灰、紙屑的資料，就是之前子命發給吳昊，之後被吳昊扔進了垃圾桶裡。
之後金胖子到意創博文辦事的時候，無意中在垃圾桶裡瞥見了這份資料，後來就有了現在的一幕。
“好我發現的還不晚，如果我沒有看到這些東西，那麼線人提供的這份資料你會怎麼處理？”金胖子嘴裡叼着雪茄，有些玩味地看着吳昊。然後他誇張地對吳昊說道：“哦！我忘了！咱們吳大社長已經把這些一！文！不！值！的東西扔進垃圾桶裡了！”
吳昊哆哆嗦嗦地站在對面不敢說話，金胖子擺了擺手，說：“滾吧，接下來的事情由我安排。”
聽到金胖子讓自己滾，吳昊就像是獲釋的犯人一樣，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媽的，沒有想到這麼點破事都能被罵。”吳昊心中別提有多懊惱了。
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助手，讓對方把之前子命提供的資料再打印一份。
“那個姓陳的，越來越看不透他了。”吳昊心中這樣想着。
吳昊走後，金胖子咬着雪茄站在落地窗前，軟金大廈在整個天海市是第三高的建築，站在這裡可以俯瞰腳下的天水路一帶。
金胖子撥了一通電話，是打給六爺的。
“之前的交易全部取消，接下來玩個遊戲吧。”金胖子看着天色陰沉的天海市上空，此時夜幕降臨，他開始對着話筒對面的六爺敘述了一遍自己的遊戲規則。
金胖子打完電話之後，拿着一個黑色包裹出門了，他要去一趟之前老八和老九出事的舊廠房。
“陳默，歸根究底我不想玩你，我金鵬想要做的事情，是沒有人可以阻止的。”
金胖子手中拿着黑色的包裹，曼曼一臉媚笑地坐在副駕駛上。
“曾經你的女人你保不住，現在你恐怕連性命難保了。”
驅車來到舊廠房倉庫，金胖子拿着黑色的包裹進去，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此時金胖子的電話響起，打來電話的是六爺。
“已經安排人去和那個記者接頭了。”六爺呵呵地笑着。
金胖子笑着說：“要以假亂真，套而纔剛開始呢……”
六爺給金鵬打電話的時候，正是陳默和嘻哈男成功接頭之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