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陳默和夢潔就來到了國慶大廈的頂樓天台。
這起案件因爲諸多線索無法收集，加之法醫也無法通過技術手段堅定李伯清的死亡原因，正是因爲如此，讓李伯清跳樓案陷入了僵局。
如此這般，因爲證據無法收集，加之李伯清此前喪偶，警方必然會將這起案件最終定義爲一起自殺案件。
至少在陳默和夢潔的推斷中，這已經成爲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現在我們要怎麼做？”夢潔站在三十四層的天台上，將自己的制服外套裹了裹，陳默將自己的圍巾脫下來給夢潔圍上。
天氣本來就很冷，加上現在他們身處在無遮無攔的天台上，這也讓人對氣溫的感覺要寒冷一些。
“謝謝。”夢潔將腦袋埋在圍巾裡，她頭髮盤起，戴着警帽，這樣一來就不怎麼冷了。
陳默活動了一下身體，按照他現在的體質，就算是光着膀子站在這裡也不會生病。此前健身管家對於他身體的強化可不是形同虛設的。
“你站在一邊就可以了，案發時間沒有錯吧？”陳默看了看手上的表格，對夢潔這樣說道。
點了點頭，夢潔說：“雖然這樓上沒有監控，但是樓下商鋪那裡有，具體的墜樓時間我們也調查了好幾家臨近事發地點的商鋪，經過覈實，這個事發時間是不可能出錯的。”
陳默手上拿着這份表格上表明李伯清是在事發當天下午兩點十七分墜樓身亡的。
站在李伯清跳樓的位置，陳默後退了五六米，因爲他並不能確定李伯清具體跳樓的位置，既然現在跳樓時間已經確定，他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將案發地點確認，如果時間最終確定了，陳默卻沒有能夠在合適的位置還原場景，這不免有些尷尬。
這後退的幾步，可以讓陳默手中手機的相機儘可能收到視角更爲廣闊的畫面，一次來減小畫面拍攝過後的侷限性。
夢潔雖然不知道陳默究竟在做什麼，還是站在了天台樓梯口的位置，這樣就可以徹底避免給陳默添麻煩了。
只見陳默後退幾步後停下，站在原地用手機對着天台的圍欄拍了一張照片。
夢潔不光不上前去詢問情況，就連動都沒有動。
之前嬌嬌用清神符將自己從昏迷的狀態救醒這件事情，夢穎曾經告訴過她，自從那之後夢潔就對陳默有種特殊的神秘感。
這種神秘感，給夢潔帶來的最爲直接的感受就是，就算是再麻煩的事情，只要陳默着手去調查，就一定能有結果。
見陳默坐在天台的水泥墩子上抽菸，夢潔這才走到陳默身邊。
“怎麼樣？有結果了麼？”夢潔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默吸了一口煙，原本低頭看着手機的他擡頭看了看夢潔，然後挪了挪屁股示意夢潔坐下。
他穿着風衣，夢潔坐在他身邊，側面吹來的微風被完全擋住，這讓她感覺有些溫暖。
陳默將菸蒂仍在腳下，用鞋跟踩滅。
“還要等等一下才會有結果。”陳默看着手機屏幕
說。
夢潔能夠看到，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手機屏幕，而陳默眼前所顯示出來的全息投影的虛擬進度條。
當這個進度條達到百分之百後，之前使用【神奇相機】所拍攝的場景就會被還原。
大約又過了兩分鐘時間，陳默的手機上終於生成了一段錄像。
當然這錄像是夢潔也可以看到的。
看着畫面中李伯清的側臉，以及整個視頻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夢潔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陳默。
“這……”夢潔顯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陳默的手機屏幕，沒錯，這畫面就是李伯清跳樓之前的畫面。
“這……這是怎麼辦到的？”夢潔支支吾吾地看着陳默，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噓……”陳默將食指放在嘴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先別說話，看完這段視頻再說。”
夢潔心領神會點了點頭，便沒有再開口，專心致志坐在陳默身邊看着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視頻影像。
畫面中，李伯清身穿今年阿瑪尼新款的商務西裝，陳默知道這套衣服幾天前才上市。
他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去買幾天前上市的新款西裝的人，會選擇自殺，這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李伯清站在天台上，他的目光有些呆滯地看着前方，彷彿沒有感情一般，就如同一個在想心事的人，但陳默看得出來，他並非是在想心事才如此雙目空洞的。
“他這是怎麼了？”陳默皺眉問道，之前他說過讓夢潔不要說話，現在自己倒是先開了口。
既然陳默先開口說了話，夢潔也就沒必要緊咬牙關了。
“他看起來不正常，就像是……”夢潔皺着眉頭說。
陳默目不轉睛地看着手機屏幕，對夢潔問道：“就像是什麼？”
“就像是電影裡面的喪屍一樣，你看他動作僵硬，面無表情，感覺就像是個活死人。”夢潔這話雖然說的有些天馬行空，但她現在和陳默看到畫面裡的李伯清，這種狀態完全就是個活死人。
一共走了五步，這五步對於李伯清來說簡直就是舉步維艱，因爲關節不夠靈活，讓他的感覺整個人動起來的時候非常不和諧，身體所有關節的協調性也非常差。
五步之後，李伯清停下了腳步。
他開口小聲嘀咕道：“我要跳樓，我要跳樓……”
如此循環，如同復讀機一般一遍遍重複。
“他該不會是喝醉酒了吧？這樣看來感覺像是喝醉酒了的一樣，迷迷糊糊，身體不協調。”陳默如此問道，畢竟在錄像裡是無法直觀判定李伯清到底有沒有飲酒的。
夢潔搖了搖頭說：“沒有，法醫在屍檢的時候有檢查過李伯清血液裡的酒精含量，最後的結果是沒有的。因爲如果在死者血液裡發現酒精含量的話，案件調查科也會做出醉酒墜樓的假設，但這些都沒有，因爲血液裡沒有酒精含量所以無法成立這種假設。”
畫面裡，李伯清依舊在一遍又一遍重複着那四個
字。
“我要跳樓……我要跳樓……”
此時畫面裡李伯清距離天台欄杆大約有五六米的距離的，估計再走個七八步就會從天台摔下去。
停頓了十幾秒鐘後，李伯清繼續拖着沉重並且絲毫不和諧的步伐繼續往前走。
一步……
兩步……
終於又在走到第五步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我要跳樓……我要跳樓……”李伯清嘴裡嘀嘀咕咕地說着。
陳默和夢潔盯着手機屏幕目不轉睛，他們想要知道李伯清最後究竟是怎麼死掉的，然而從目前來看，他的很有可能就這樣自言自語，亦步亦趨，直接從天台墜下的。
“這太玄乎了，一個好好的人，沒有精神病史，怎麼可能突然變成這樣？”夢潔皺着眉頭說。
陳默自然也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是因爲什麼，只不過從目前影像中李伯清的舉止來看，這個傢伙多半是被人給控制了。
“我要是死了，我要跳樓，我爲什麼要跳樓，我不能死，我爲什麼要死？我怎麼會在這裡？”李伯清站在距離天台邊緣只有兩米的地方，相比之前有了一些反常。
此前李伯清口中一直嘀咕着自己要跳樓，現在翻過來質問自己爲何要跳樓，並且從他現在語氣中不難聽出，他根本就不想跳樓，他不願意死。
“這樣看來，他若不是精神分裂方面的精神疾病，就很有可能是因爲其他原因自殺了。總之這不會是他本人的意願。”陳默如此說道，當然他沒有提及到被人控制這種字眼，畢竟沒有證據，他只能將精神分裂的症狀作爲第一假設。
李伯清說話間又上前了一步，現在他距離天台邊緣只有一米多的距離，他距離死亡越來越近。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放了我吧！我知道那都是我的錯，我真的不想死啊！”
“不行，我要跳樓，我必須死，我該死，我是畜生不如的東西，畜生不如的東西就應該死，我要跳樓，我要跳樓……”
在這場“自我辯論”中，最後勝出的只有四個字，那就是“我要跳樓”。
如此這般復讀了大約兩分鐘，李伯清又拖着如同行屍一樣的身體上前一步。
此時他只需要爬上一米五左右的欄杆，就可以成功從天台跳下，然後在一陣自由落體後，摔得血肉模糊。
“我要跳樓，我必須跳樓……”李伯清說着開始朝着欄杆上爬。
夢潔皺着眉頭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一切，不光是夢潔，就連陳默都開始相信這李伯清一定是受到什麼打擊後患上了精神疾病。
因爲從之前他所有的變現來看，感覺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一個正常人患上精神病跳樓，這看起來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最多隻能算是比較悲慘，十分鐘的錄像看到這裡就已經快要結束，陳默心想沒準李伯清在跳樓之前真的精神分裂了。
然而就在陳默這麼想的時候，畫面中李伯清的一個舉動讓陳默和夢潔都打了一個寒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