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電梯,陳默將風衣上的扣子解開一顆,初冬有些寒冷的天氣,也無法讓陳默的心冷卻下來。
這一整棟大廈都死齊天科技的,只有六層樓,而蘭蓉的辦公室就是在六樓。
電梯的箭頭只是標誌一直往上,陳默站在電梯裡看着數字從1變成2,從2變成3。
他現在心裡非常清楚,接下來他需要面對的人和事,很有可能已經不需要用暴力來解決,而是用腦力。
如果使用暴力,陳默現在自身就已經是大家好手,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項羽這個戰神般的人物存在。
但他接下里的要做的是賺錢,想要合理的賺錢,就不可能使用暴力,或者說不能全部使用暴力。
叮!六樓到了!
電梯提示,轎門打開……
陳默看到的是站在人羣中被指着鼻子的蘭蓉,她的耳朵紅紅的,看樣子像是在一個勁兒地賠禮道歉。
“我答應你們,再給我十天時間,現在還不是說這些喪氣話的事情,難道你們都不相信自己了嗎。”蘭蓉站在人羣中,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蓋過其他十餘人嘈雜的指責。
“這一切就是你和張龍串通好的,製造了噱頭現在給別家公司做嫁衣!”
“之前跳槽的懂事張龍唱黑臉,留下一個心機深重的小婊子唱白臉。合着公司申請破產嗎,我們可就要睡大街了。”
“不行!我們還是要求集體辭職!這活沒法幹了,之前還以爲公司要崛起了,現在可好,什麼都沒了。”
周圍的人,從裝扮和胸前掛着的工作牌來看,這些人都是齊天科技的中層或者是研發人員。
公司的現狀已然搖搖欲墜,這些曾經齊天科技的員工們都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變成無業遊民。
辭職也好,抗議也罷,猜測高層的“惡毒用心”也好,不看好公司的前景也是正常。
他們這麼做,都是爲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此前新產品的研發,也凝聚了這些人的心血,此前跳槽的懂事張龍,臨走時帶走了幾名骨幹,剩下的這些人現在已經猶如殘兵。
被竊取的勞動成果,不光是蘭蓉一個人的,也是這些站在她面前的這些同事的。
他們看着自己設計的產品一天一天顯出雛形,逐漸變得趨於他們心中想要的樣子。
然而他們共同孕育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已然夭折,他們和蘭蓉的心情是一樣的,只不過在他們心中,蘭蓉和此前跳槽的懂事張龍是一夥的。
事業上的不順心,蘭蓉和那些憤怒的同事們相同,然而在這樣的基礎上,她還要遭受不理解、指責甚至是謾罵。
蘭蓉面對着電梯門口,正好看見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陳默。
四目相接,蘭蓉的眼神中像是在說你怎麼會來這裡?
陳默咳嗽了一聲,擠過人羣,站在了蘭蓉的面前。
看着陳默的背影,風衣襯出來的挺拔身形,蘭蓉一時間居然想哭。
在遭受同事指責的時候,她能夠想到的也只有如何向他們解釋,如果想辦法改變局面。
然而在看到陳默將自己擋在身後的時候,蘭蓉的鼻子卻是一酸。
女人終歸是女人,當有一個男人願意站在自己身前的時候,她原
本就故作堅強的心,變得脆弱起來。
“我可以向你們保證,蘭經理和張龍絕對不是一夥的。並且她這段時間正在考慮如何將公司重新帶入正規,並且現在已經想到了辦法。”陳默此言一出,衆人紛紛閉上了嘴巴。
嘈雜的六樓,因爲陳默的這句話變得鴉雀無聲。
陳默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如果想要繼續戰鬥的同事,可以留下來,我知道你們對天星科技的怨恨,如果你們願意繼續和蘭經理並肩作戰,她就有辦法帶你們擊垮天星科技。”
如果說此前陳默的那句話讓衆人鴉雀無聲,那麼接下來他說的話會讓這些人認爲他是傻叉。
天星科技就算是沒有張龍的火線加盟,也依然是整個華夏排名前十的科技公司,退一步說,就算是張龍沒有跳槽,繼續將蘭蓉設計的新產品推出,他們也只能算是擴張了影響力,連天星科技的腿毛都摸不到。
陳默的這句話,太過狂妄,也太過自大。
“這小子哪兒來的,合着吹牛皮不用交稅是吧?”
“該哪兒來的哪兒去,別在這瞎參合。”
幾個帶頭抗議的年輕人顯然認爲陳默的話是在放屁。
陳默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繼續說:“當然,如果有現在想要離開的,也只能深表遺憾,你們將錯過的,是你們畢生都會後悔的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操,神經病呢這人。”
“誰信誰傻叉!”
這一次,說話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蘭蓉站在陳默身後,她拉了拉他的一角,她沒想到陳默會口出此言。
陳默告訴那些抗議的同事,說蘭蓉現在已經找到解決辦法,蘭蓉心裡那叫一個着急,她現在哪裡有辦法。
公司躉集着過氣的硬件,倘若是硬着頭皮去生產一年前甚至是更落後的產品,這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電子產品的更新迭代實在太快,配置要求也原來越高,總而言之,蘭蓉對於目前的狀況一點辦法也沒有。
陳默的“口出狂言”,看起來可能會解決現在發生在這些同事身上的事情,卻也無疑將蘭蓉推到了下一次的風口浪尖。
所有的同事都不是傻子,既然你有辦法,如若之後看不到公司有任何起色,甚至越來越糟,即便今天的抗議被平息,那麼下一次必然會是更加猛烈的聲討。
相比蘭蓉的不自信,陳默卻站得筆直,他的聲音底氣十足,或許正是因爲陳默的這種狀態,讓其他同事相信了他。
誠然,仍有一小部分人對陳默的說法嗤之以鼻,當即決定離開。
生活是現實,正是因爲現實,人們才願意相信一些比較瘋狂的想法。
即便在留下來的這些人認爲,陳默之前的話無疑是給他們畫了一張巨大的餅,不但是帶餡兒的,還是全肉餡的。
十七個人,最終留下十二個人。
他們留下的理由很簡單,他們願意和蘭蓉陳默做一場瘋狂的夢。
在陳默的心裡,這不是夢,而是不久後的現實。
“這個從傻叉說的話,你們也相信?留下來看這個公司是如何倒閉的?”離開的人開始嘲笑留下來的人。
陳默對現在這樣的結果十分滿意。
瘋狂
的事情,只留給瘋狂的人做,那些畏首畏尾沒有自信的人,離開,對於陳默來說是一件好事。
衆人散去,他們直到離開的時候都不知道陳默究竟是什麼來頭,但他自信和氣場,讓這些留下來的人心裡多少踏實了一些。
“陳默,你搞什麼啊?”
雖然那些抗議的同事都已近離開,但懸在蘭蓉心頭的那塊石頭直到現在仍然沒有落下。
陳默向他們承諾了意見以蘭蓉的能力所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蘭蓉怎麼能不着急。
她看着陳默的眼神中,縱然有之前解圍的感激,然而更多的卻是對於未來的不知所措。
“我沒搞什麼啊?”陳默聳了聳肩說:“我在幫你想辦法啊。”
蘭蓉揉了揉額頭說:“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啊,你之前向大家承諾的事情,我根本做不到,接下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陳默坐在蘭蓉對面抽菸,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這個城市在急速運轉,而齊天科技卻陷入了停滯不前的泥潭。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你相信不相信?”陳默眯着眼睛看着蘭蓉。
愣了愣神,蘭蓉點了點頭說:“相信。”
她說話的時候耳朵紅紅的,陳默笑着說:“你耳朵又紅了。”
蘭蓉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說實話,現在公司這個狀況,真的挺困難的。”蘭蓉低着頭說。
陳默說:“設計一款產品,最短週期是多久?”
“如果只是設計外觀,要不了多長時間,但是內部構造的結構,包括硬件軟件的調試,這需要的時間就長了。”
蘭蓉搖了搖頭說:“我們現在並不是沒有時間,而是流動資金已經無法支撐新產品的研發,尤其是硬件的採購,公司躉積的過時硬件幾乎佔據了資金的大半。”
原本打算用新產品一鳴驚人的齊天科技,如今因爲張龍的算計,變成了這副田地。
蘭蓉要怪只能怪自己沒有經驗,她認爲自己只要用心做好自己的設計,接下來的事情也將會順理成章的完成,然而這一切都太出乎蘭蓉的意料。
撤資離開的張龍,可謂是將蘭蓉推到了懸崖邊緣,墜落身亡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那個叫張龍的當初爲什麼要這樣做?”陳默非常不理解對方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才這樣做的。
蘭蓉只是搖頭,並沒有說話。
時至今日,他仍然不知曉對方究竟爲何要這樣做。
“現在公司採購的硬件都積壓在代工工廠的倉庫?”陳默突然這麼疑問,讓蘭蓉有些吃驚。
點了點頭,蘭蓉說:“對啊,你問這些做什麼?”
聽到蘭蓉肯定的回答,陳默就放心了。
“如果不考慮硬件問題,投入生產一步手機,需要多長時間?”陳默問。
蘭蓉說:“我們採購的cup攝像頭甚至內存都已經不是現在的主流,此前我對這些不懂,都是張龍一手經辦的。”
陳默搖了搖頭說:“這些都不是問題,如果在不考慮硬件的情況下,是不是在產品設計和架構完成後,就可以投入生產?”
她琢磨不透陳默究竟在想什麼,不考慮硬件,設計出來的產品又有什麼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