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會聯繫自己,陳默一點也不覺得詫異。
之前在白箬家的茶樓,陳默先後殺掉了鬼面和陰三,這件事情對於來龍鎮影響非常重,而三聯會的韓泥第一個知道了這件事情。
韓泥之所以現在可以坐在三聯會的第一把交椅上,全然是因爲當初陳默殺死陰三和鬼面的契機。
最重要的事,陰三和鬼面的死,阿左和李臣當時並不知情。
韓泥究竟有沒有將殺死陰三和鬼面的人告訴別人,陳默不得而知。
他相信憑藉着阿左的頭腦,應該不難想清楚這件事情是自己所爲。
因此這個時候阿左試圖聯繫自己,本身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他想見你一面,單獨的。”南三說。
“單獨?”陳默不太明白這單獨究竟是什麼意思。
南三搖了搖頭說:“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只是你和他,多一個人都不算是單獨見面。”
“這倆個傢伙有點意思……”陳默的話,屋裡的人除了南三之外沒有人能聽懂。
嬌嬌湊過來問:“哪兩個人?”
“他說的是……”南三還未開口,陳默就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個舉動也讓南三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南三話到嘴邊沒了動靜,可把一旁的嬌嬌給急壞了。
“你們兩個都是壞人!”嬌嬌的臉鼓得像個包子,卻拿陳默和南三一點辦法也沒有。
現在陳默明白一個道理,任何猜測沒有得到證實之前還是不說爲好。
“看來我要去會會那個姓左的了。”陳默將菸蒂掐捏在菸灰缸裡,拿了一件外套便出了門。
阿左,那個和昌聯智勇雙全中的“智”,陳默對他很感興趣……
……
晚些時候,陳默和阿左坐在京北市的路邊攤前。
之前陳默與他們也算是打過不少次交道,因此對於阿左挑選的約會地點,陳默一點也不詫異。
“老闆來四十個串,再來兩紮啤酒。”阿左扔給陳默一支菸,點燃後用打火機敲着桌子,陳默深怕這傢伙稍一用力把一次性的火機給敲炸了。
陳默點了煙,看着面前哼着小曲的阿左,他感覺這個傢伙今天有些不對勁。
“怎麼,李臣沒跟着過來?”陳默笑着說。
阿左點了點頭,此時路邊攤老闆吩咐推銷酒水的小妹拿酒過來。
接過啤酒,阿左十分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如果光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絲毫看不出陳默面前這個文質彬彬的人,居然會是整個天海市舊城區第二大社團的頭頭。
“那個傢伙最近像是吃了火藥一樣,想着法子去找三聯會的麻煩,真不知道丫心裡是怎麼想的。”阿左開了遞給陳默一大杯啤酒。
自從鈴音和陰三鬼面死後,來龍鎮可謂是羣龍無首,本來還有個凝脂可以把持住局面,只是沒有想到她最後在大良城身首異處。
當下三聯會一家獨大的局面已經昭然若見。
“上次你殺了陰三和鬼面,可以說是韓泥送了一份大禮。”阿左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話說到這份上,讓陳默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縱然這其中陳默沒有什麼過失,但對於阿左和李臣來說,現在的局面對於他們非常不利。
這原本分庭抗禮的三股勢力,因爲陳默帶着HTW電子病毒的到來毀於一旦。
這多少讓陳默
心中有些愧疚,這種愧疚並不是對三個社團的,而是對於舊城區其他普通人的。
三股勢力相互壓制,也頂多是分化底盤各自經營娛樂場所,再越界的事情沒有任何一方敢碰,這就是牽制的力量。
來龍鎮的垮臺和三聯會的異軍突起,無疑打破了這種平衡……
“因爲事發地點是在韓泥的地盤,所以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沒有告訴你們。”陳默在那件事情發生後,就與白箬和許柔去了另外的地方,事發突然,陳默並沒有來得及將這個消息告訴李臣和阿左。
阿左搖了搖頭說:“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之前在紡織廠如果不是你們在場,估計現在李臣命都沒了,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沒別的意思。”
透過香菸散發出來的淡藍色煙霧,陳默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阿左,這個傢伙似乎從來都沒有動怒過,如果不是他在李臣的身邊牽制,估計李臣平日要囂張跋扈到什麼程度。
如果說之前和昌聯、三聯會於來龍鎮是舊城區制衡的平衡點,那麼阿左和李臣就是整個和昌聯的平衡點。
這種調和讓一切變的有序,然而現在一切似乎都在土崩瓦解。
這個過程有些漫長,但陳默感覺,如果這一切開始崩塌,分崩離析也可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陳默擼了一串烤羊肉,肉質還算地道,不過轉念一想阿左這麼聰明的人,自然不會帶自己到不正宗的烤串攤喝酒。
“你看起來有些不開心,或者說有些失落。”陳默直言不諱,他覺得相比自己在京北市接觸的其他人而言,阿左顯得更加真實一些。
也許這也可以叫做人格魅力。
阿左點了點頭說:“是的,今天股市又特麼跌了!”
聽到阿左的回答,陳默一口啤酒噴在桌子上……
“三聯會的事情,我沒有考慮周全,你說實話,這件事情是不是讓你很不爽?”陳默長驅直入,沒有任何試探阿左的意思。
阿左搖了搖頭說:“我也跟你說實話,我現在的確不爽,但不是因爲這件事情。”
“哦?”陳默把玩這手中烤串用的竹籤。
今天阿左一個人來,這本來就讓陳默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看來,阿左的心情不好似乎和李臣有關。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和昌聯的家事,陳默也不能多問。
“韓泥如果再聯繫你,你要小心。”阿左話鋒一轉,開口說道。
陳默點了點頭,至於原因他不問也清楚。
他明白自己現在的位置,韓泥如果再聯繫自己,無疑是想要拉自己入夥三聯會,如果陳默真的答應了,說不定還能混個的小頭目噹噹,如果誇張一些,沒準還能當個三聯會副把手。
陳默的實力韓泥這個老謀深算的老妖精自然是知道,對於這樣一個人物,受到其衝的就是拉攏成自己的人,如果這樣一個人不能和自己站在一條船上,那麼不是朋友就只能是敵人。
因此陳默如果不原因入夥三聯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被韓泥派人做掉。
“我知道,多謝提醒。”陳默嚼着嘴裡的烤腰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阿左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像是在說這些事情我不提你也應該顧慮到。
和阿左吃了兩個小時的烤串,從天南地北聊到風土人情,就差沒有聊人甚理想和詩詞歌賦了。
縱然他們聊了很多,之後唯獨再也沒有提到過當前舊
城區這一堆爛攤子。
酒過三巡,陳默接到南三的電話,電話裡南三告訴陳默白箬醒了。
別過阿左,陳默打車回到住處,白箬醒了,接下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陳默。
如果不是那白箬和那那一句詩有關聯,那麼在凝脂死後,陳默便又會陷入到沒有頭緒的境況中。
凝脂、鈴音、黑狗、鬼面、陰三、豹子,這個六個人已經被解決掉,也就意味這還有三個HTW電子病毒的感染者現存於世,陳默需要找到他們然後幹掉他們。
只有這樣,他才能完成之前那個操蛋的C級任務。
……
陳默回到住處的時候,白箬正坐在桌邊和大家聊天,因爲考慮到她之前受到的驚嚇,此時大家都在極力去找一些比較搞笑的話題,一次來對白箬的心理進行干預。
儘管陳默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他認爲如果在這種狀態下,不及時對當事人進行心理干預的話,沒準以後白箬就會抑鬱了。
對於尋找比較輕鬆的話題,嬌嬌和南三他們可以說是毫無壓力。
神經大條的嬌嬌本身就是個搞笑的姑娘,至於南三,這種平日不苟言笑的傢伙,半天憋出一句話能把人笑死,絕對的冷幽默大師。
推開門,聽到客廳裡歡聲笑語,陳默就知道這幾個傢伙對於自己臨走前的囑託還是完成的不錯的。
“薯片回來了。”嬌嬌拉着陳默的手似乎要跟他講什麼有趣的事情。
只不過讓陳默有些詫異的是,嬌嬌皺了皺鼻子,然後就一臉不開心的坐到一邊去了。
揉了揉鼻子,陳默用下巴點了點嬌嬌。“怎麼了小姑奶奶,我怎麼惹着你了?”
“你……”嬌嬌小聲嘀咕道:“你身上有烤串的味道,你都不帶我去吃。”
噗……
陳默剛喝下一口水,還沒嚥下去,聽到嬌嬌這麼一說忍不住噴了出來。
“我說你怎麼這麼小心眼,趕明有時間帶你去吃個夠。”陳默拍了拍嬌嬌的腦袋,心想這姑娘也真夠小心眼的可愛。
南三對陳默問道:“怎麼?姓左的跟你說了些什麼沒?”
搖了搖頭,陳默說:“哎……什麼人都不可信啊……”
“的確如此,什麼人都不可信。”南三笑了笑。
他們倆人的對話從來都是如此,讓嬌嬌和莎莎她們聽也聽不懂。
陳默將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嬌嬌聽說陳默之後要帶自己去吃烤串,這個時候也沒工夫生氣,趕緊找了塊擦布把茶几上的水漬擦乾淨。
哎,這女人就是善變。
看了一眼氣色還不錯的白箬,陳默覺得要做的事情終究不可避免,他並沒有太多時間等待。
“白箬姑娘,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陳默象徵性地問了問,無論白箬怎樣回答,接下來他還是會讓白箬使用她的能力用上品的四葉茴窺探前男友生前發生的事情。
點了點頭,白箬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她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在一旁餐桌上擺着的杯子,接下來她需要使用那個男人生前用過的杯子。
“有些事情也該有答案了……”白箬起身走到桌邊,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她的狀況還算是不錯。
陳默起身說:“我去拿上品四葉茴。”
“有點期待……”南三摸了摸下巴,接下來他要做的也只有旁觀而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