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取來一個碗,將陶罐中熬製的東西倒進碗中。陶罐中似乎有活物在掙脫。
“長老,人帶來了。”助理說完後,重新站在白髮的身後。
“來來來!年輕的勇士,喝了它,你就是西陸無可匹敵的真正的勇士了。”白髮將那碗腥臭無比的湯汁端給年輕的禁衛軍。
“在這之前,告訴我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將響徹整個西陸!”
“報告長老,我叫馬絕。”年輕禁衛軍馬絕回答道。
喝下湯汁的馬絕將碗放回到原地,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這應該是他喝過最難喝的東西了。
大約過了十秒鐘的時間,馬絕的太陽穴開始疼痛。他用手抱着自己的腦袋。一陣陣的刺痛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
他倒在地上,開始掙扎起來。馬絕甚至在想,是不是白髮長老什麼環節出了問題。他是不是要死了。
這種感覺生不如死,如果現在可以讓馬絕選擇立刻死亡。他可能連猶豫都不會猶豫。
在地面垂死掙扎的馬絕痛苦的哀嚎着。聲音讓其他在地下室的另外39個禁衛軍戰士不寒而慄。那種聲音中除了絕望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情緒了。
他睜大了眼睛,眼球似乎隨時都可能爆裂出來。
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開出一道道的裂痕。
“差不多了。”白髮說着,將手中的陶罐扔進了浴缸裡。
“年輕的孩子,到這裡面來吧,在這裡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這裡可以緩解你的不適。”
白髮這樣說着,他從馬絕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
全身已經接近痙攣的馬絕,像是一條軟體動物一樣,朝着浴缸的方向蠕動,他太難受了。這種折磨讓他生不如死。
縱然那黑乎乎的浴缸中腥臭無比,在馬絕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得上他現在說遭受到的疼痛了。
他一點一點地朝着浴缸挪動,身上的裂痕不斷地擴張,五條十條不斷地開裂。他甚至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爆炸。
一旁的白髮長老和他的助理,將右手握成拳頭,放在左邊的胸前,單膝跪在地上。輕聲地低吟着什麼。
“如果力量是主宰這個世界的一切,黑瞳大帝請將力量賜予我們,我們將在您的指引下,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戰爭,再也沒有疾病和災禍。您的腳下是我們忠誠的子命,您的頭頂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榮光。所有擋在面前的阻礙,都不能阻礙你成爲這個世界的王。我們是您忠誠的信徒,直到生命被死神收割,我們都不會背叛你。黑瞳王,黑瞳王。”
白髮和他的助理吟唱完這一段話,馬絕終於在此生最難以堅持的折磨中,艱難地爬到了浴缸旁邊。
有的時候,我們認爲當下已經是我們可以承受的極限,有的時候,我們甚至認爲我們再也不會遭受比當下更加悲慘的事情。
而現在的馬絕,認爲自己可能再也不會遭受比之前更加可怕的折磨。
那一池腥臭粘稠,渾濁的快要冒出氣泡的浴缸。
現在既然成馬絕希望結束痛苦的寄託。
然而,他錯了。白髮欺騙了他。
“啊!!
!!!!!!!!!!!!!!!——”
歇斯底里,響徹整個地下室。
在外面的39個人不知道馬絕遭受了什麼。
不過他們知道,這一定是非人的折磨。
浪頭港的所有禁衛軍,都是從小就開始培養。
這些禁衛軍在漫長的鍛鍊歲月中,形成了兄弟般的情誼。
他們彼此瞭解對方。
而作爲這一批禁衛軍中最出色的馬絕,則比較例外,他被每個人瞭解。
其他人對於這個年輕將領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堅韌。
曾經在一次剿滅海盜的任務中,但是後十六歲的馬絕,被對方用鉤子勾住了大腿,馬絕由始至終都沒有喊過一聲痛,愣是大腿上掛着一個三十公分長的大鐵鉤和對方肉搏了半個小時,站到最後的,還是他馬絕。
馬絕在爬進浴缸後,那些被倒入浴缸的三尾藍鱗鱗片,像是有生命一樣,幾百塊鱗片,爭先恐後地朝着馬絕身上的裂痕中,往門口的身體裡鑽。
這種鑽心的痛,讓馬絕極度暈厥。
整個過程,在馬絕歇斯底里慘絕人寰的叫聲中持續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最後馬絕只能徒勞地張開嘴巴,卻再也發不出聲音。他的嗓子已經徹底啞了。
如果是說之前馬絕說遭受到的痛苦是生不如死,那麼現在的他,彷彿置身在地域,來回在地域的煉獄之火中游走。
他的眼睛因爲極度的恐懼而變得猙獰,最後散發出來極度兇狠的目光。
“只有對這個世界絕望的人,才能讓自己的敵人同樣對這個世界絕望。只有經受過鑽心之痛的人,纔不會再有痛楚。馬絕,你受過的苦,將照亮你的路。”白髮長老將一條白毛巾放在已經暈厥過去的馬絕的頭上。
一池原本污濁腥臭的水,現在已經變得清澈無比。池水中,馬絕的身體健碩了很多,那些裂紋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接受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污穢,纔會狠下心來執宰衆生。”白髮站在浴缸前,看着這具自己完美調教出來的藝術品。只有白髮一個人知道,這光潔健壯的表皮下隱藏着什麼。
“通知心雲女王。實驗成功了,我會把消息傳給黑瞳大帝。讓她加快進度,我要最少四十條三尾藍鱗來鑄就黑瞳大帝的帝國軍團。”白髮對助理這樣吩咐道。
在一片死寂中,馬絕再次睜開了眼睛。
……
“你他媽的到底什麼意思?和我們談好了後,又去殺我們的人,搶我們的東西。”
還是之前浪頭港王城的會客廳。
還是陳默莫寧和季心雲三個人。
莫寧拍着桌子氣急敗壞地像個潑婦。
的確如此,他很氣憤。
“一點也不講信用。”莫寧揉了揉頭髮,對侍從說:“快,給我拿瓶酒來。”
陳默坐在季心雲的正對面。
季心雲依舊是一副虛假的笑容。
“對於這件事情,我想我和我的同伴們,都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死了五個人。”陳默伸出一隻手。
“五個人全死了。”
“這是個意外。我們這邊沒有協調好,這是我們的
不對,擅自行動的部下已經被處死。浪頭港王城不會做那種下三濫的事情。”
季心雲的笑容讓陳默覺得噁心。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需要的答案可能就需要自己去尋找了。”陳默說完這句話後,起身要走,被莫寧一把拉住。
“他媽的,我的酒還沒有拿來呢。”莫寧拎着一瓶剛打開的酒。跟在陳默的身後。
……
陳默走後,季心雲推倒桌子上的茶杯,踹翻了茶几。
“爲什麼你告訴我的地方,並沒有拿到全部的三尾藍鱗。他們只放了四條在那個地方,他們把東西放在了什麼地方?”季心雲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陳默最大的成本是時間,如果浪頭港沒有辦法用和平的方法拿下的話,他頂多在這裡浪費幾天時間。
但是季心雲不同,如果在短時間內找不到足夠的三尾藍鱗。
縱然黑瞳王遠在東陸,他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鏡子裡莎莎也是一臉委屈。“通心術也是有時間限制的,並且是隨機的。剛好我能感應到陳默心裡想法的時候,他心裡想的就是三尾藍鱗藏在那個地方。最後怎麼會是這個結果,我也不能解釋啊。”
“反正現在已經撕破臉了,不如殺了這幾個可惡的傢伙。”季心雲說話的時候,一個禁衛軍首領求見。
禁衛軍首領將白髮長老助手告訴自己的一切信息,一字不差轉告給了季心雲。
“很好,帶我去看看白髮長老的最後成果。”季心雲顯然對這個消息十分滿意。
她現在唯一需要確認的就是,經過最古老秘法的轉嫁之術,所造就的最後結果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然而來到地下室後,季心雲看到的只是一個長得壯了一些,變得沉默寡言的馬絕。
“長老,我想確認一下,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實驗很成功?”季心雲不好直言。其實她的言下之意就是,這他媽簡直就沒有變化啊。
“如果我們又三米甚至更大的三尾藍鱗,那麼效果將會更好。現在的馬絕,比之前要強上十倍有餘。更重要的是,現在能夠傷得了他的人,沒有幾個。包括你我在內。”白髮這樣說道。
聽到白髮這樣說,季心雲不禁有個疑問。那就是,如果現在馬絕造反的話,豈不是沒有人能夠制服他?
季心雲將自己心中的疑惑附在白髮長老的耳邊說給他聽。
“這個女王你大可不用擔心。”至於爲何,白髮長老沒有直截了當地和季心雲說。
或許是害怕季心雲擔心,白髮長老補充道:“這可是最爲古老的秘法轉嫁之術,也就是所謂的六芒星計劃!”
之前白髮長老和其他十幾名來自東陸的工匠,使用的只是最爲古老的秘法。
這種秘法叫做轉嫁之術。轉嫁之術就是通過人爲的手法,來將其他東西身體的特質轉嫁在人類的身上。這種秘法在整個大陸,只有在場的這些老頭會。
他們也有徒弟,也有後人。但是那些後生的成功率慘不忍睹。
眼看着,這門古老的,滅絕人性的古法就要從這個大陸上消失了。
真是一件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