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陸一句話,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低。
“我去見孔老三你別來了,送我到目的地你先走。”陳默擺明了要趕呂陸走。
“聽說落雷是個狠角色,你小心點。”呂陸的這句話,讓陳默第一次感覺到對方和自己是合作關係。
同時陳默心裡十分清楚,在這個城池中,在這種時候,沒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他只信自己。
呂陸按照陳默的吩咐,將陳默放在孔聯的地盤後驅車離開。
依舊是陳默和孔老三第一次見面的小院子,這裡給人的感覺依然次序井然的。
這個世界,依靠法律來維持秩序。
而在華夏城,依靠秩序來維持秩序。
“這就是你說的大動作?”陳默坐在孔老三的面前,依舊是和上次一樣的小桌子,小菜和小酒。
對面坐着的依舊是孔老三,但是這一次的氛圍和前一次明顯不一樣。
孔老三給陳默倒上酒,然後笑嘻嘻地對陳默說:“這個動作還不夠大?”
“落雷呢?”陳默開門見山,他並沒有在這個地方發現氣場很強的人。
孔老三將酒杯舉在面前,示意敬陳默一杯,然後仰面將一杯酒喝個精幹。
“你說什麼?我不太懂。”孔老三說。
“柳爺是我的,華夏城的未來是你的。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衝突。你沒有必要瞞着我。”陳默說。
“外面越是盛傳的流言,就越不真實。要不然怎麼會說是流言蜚語呢。”孔老三的話,讓陳默似乎明白了一些。
“這件事情不是落雷乾的?”一夜之間,收了華夏城七條街。
就算是讓鼎盛時期的天狼十三衆來做這件事情,都不一定能夠幹得如此乾淨利落,第二天華夏城依舊有條不紊地燈紅酒綠。
孔老三點了點頭說:“另有其人。但是陳老弟,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這個人究竟是誰。我們現在已經成功一半了。”孔老三說話的時候,有抑制不住的興奮。
成功百分之九十九,只要沒有到達終點,都有可能在終點線跌倒,然後再也爬不起來。
陳默從孔聯的地盤迴到住所的時候,聽聞華夏城之前被孔聯盛拿走的地盤被射天狼血洗。
孔老三果然高興的太早。
……
“落雷這個人,究竟是誰?”陳默雖然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個人,他隱約感覺到,他和這個人,在以後會有交集。
並且是密切的交集。
蘭陵月喝着嬌嬌帶來的茶葉,一個勁地說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這麼好的茶葉了。
聽到陳默的話後她輕描淡寫地說:“落雷啊,是天狼十四的頭兒。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柳爺受傷的人。”
陳默突然來了興致。
“那麼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說不定已經死了。孔聯盛的人想接着落雷的名號鎮住虎牙會,但是射天狼現在要找的人,除了引子之外,就是落雷,真不知道是誰出的這個餿主意,想要害死整個孔聯盛世。”
“這麼說來,落雷和你一樣是射天狼的叛徒。”陳默直截了當地給落雷的身份做了個備註。
蘭陵月搖了搖頭說:“我和他可不一樣,我最多隻罵過柳爺而已,沒挑斷過他的手筋。”
陳默不知道,這件事情除了原本的天狼衆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
這個叫做落雷的人,曾經挑斷過柳爺的一隻手筋。
“你聽說過一句話麼?”蘭陵月突然問道。
“你沒說,我怎麼知道自己聽說過沒有。”陳默覺得可笑。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血流千里。”蘭陵月說。
陳默接了下句:“布衣之怒,伏屍兩人,血流五步。”
很顯然,他是聽說過這句話的。
蘭陵月點了點頭說:“現在天子發怒了,布衣也快出現了吧。”
“落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陳默問。
蘭陵月想了想說:“如果非要我形容的話。是個美女。”
是個美女。
陳默記住了蘭陵月對落雷的描述,簡直沒有辦法想象,這個之前在自己的印象中,如此彪悍的,居然是一個女人。
“薯片,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嬌嬌對正在聊天的陳默說道。至少從現在看來,他還不是特別的焦急。
而在射天狼總部,流韻對正在喝茶的柳爺說:“柳爺,我們只有兩天的時間了。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接近了。”
時間在流轉,過了這一夜,就是農曆的九月初七,而後天,就是九月初八。
農曆九月初六這天,射天狼總部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小藍瓶。
沒有人知道,這小藍瓶會給自只帶來什麼。當然,所有人對於未來的期許都是美好的。
“他們在沒有得到索菲婭之前,是不可能得到一個完美的藥劑的。所以我敢斷定,射天狼的人,過不了兩天都得死。”蘭陵月這樣分析道。
陳默怎麼也想不明白,柳爺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做。
這樣做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麼樣的好處?
“他並不是想要將射天狼發揚光大。爲了完成他的目的,他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我都不奇怪。”蘭陵月說。
陳默雖然不知道蘭陵月究竟爲什麼會這樣說,但是他知道,蘭陵月跟了柳爺這樣長的時間,對於這個人應該多多少少是有了解的。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爲什麼會離開射天狼了。”陳默說。
“哦?說來聽聽,你是怎麼理解的。”蘭陵月饒有興致地看着陳默這樣問道。
“當一個人爲了自己的目標,而忽略其他所有的目的的時候,就會印證一句老話。”陳默說。
“道不同不相爲謀,你是第一個發現這個現實的,所以你離開了。而那些後明白過來的人,纔會跟着你一塊離開,當然,我相信,現在天狼衆中,依然有不止一個心存私心的人。”陳默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蘭陵月點了點頭說:“算是對了一部分,不完全對。”
“你們的藥劑,爲什麼要索菲婭做藥引。”陳默問。
“你的目標,爲什麼是柳爺和索菲婭兩個人?”蘭陵月反問。
一時間陳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女人的問題。
“因爲私人原因。”陳默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奉告。
“柳爺應該也是私人原因。當然在此之前,我們因爲這種藥劑可以改變世界。但是現在看來我錯了。”蘭陵月說。
陳默只覺得可笑,他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說:“毒品永遠都只能是毒品,它除了將人帶向毀滅之外,幾乎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用途,我不知道我理解的究竟全不全面,但是我相信,毒品本身就是一件惡的事物,任何惡的事物,都是不足以改變世界的。當然,或許它的確何以改變世界,但是它改變後的世界,絕對不會比之前美好。”
“或許現在事實就是這樣,但是在此之前,我們並不是這樣想的。”
蘭陵月停頓了一下,接着說:“我們的目的,只是想要讓這個世界上無力抵抗現實的人,擁有更過的力量。”
“哦?現在玩砸了?”陳默打趣地說。
蘭陵月表情有些嚴肅地說:“我們要的力量的延伸,是可以控制的,並不是像現在這樣。”
蘭陵月說這些的時候,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天晚上,在華夏城街頭慘死的人。
有幾個小混混,還有一個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使用的就是射天狼還沒有成型的藥物。
她的力量的確可以在短時間暴增,她的確依靠着這種神奇的藥劑,將幾個試圖強暴自己的小混混打倒。
但是因爲這種能量是不可控制的,這種藥劑不但可以讓一個人的力量暴增,同時暴增的還有使用者的情緒。情緒不受控制的小姑娘,在這時,已經被血腥泯滅了原本的性格。這幾個被擊倒的小混混,分別被剁掉了下體,然而,這個小姑娘也因爲靜脈爆裂,最終和這些小混混一起,慘死街頭。
按照蘭陵月的構想,她需要的是前半段,但是不需要後半段。
這個世界上,無論力量的大小,只要是不能受到控制的力量,都是危險的。
並且是極其危險的。
“而索菲婭,可以讓這個不穩定的藥劑變得穩定。”陳默說。
蘭陵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其實現在不穩定的並不是藥劑,而是柳爺的本身。”
射天狼在將所有的小藍瓶發放給衆幫衆的時候,就已經意味着在這場大暴雨後,這個在華夏城稱霸五年的社團,既要謝幕離開。
而在九月初七,這一天虎牙會提前離場。
宋老虎上半夜死,虎牙會二當家老犬,也沒有能夠見到初七清晨的太陽。
而虎牙會的所有地盤,都被孔聯盛世佔爲己有。
呂陸從寶港警署來到華夏城,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這麼多天來,他只在七月三十號凌晨,殺死一個“不法分子”。
這個不法分子就是老犬,這個曾經呂陸答應要幫他做掉他們大當家,把整個虎牙會交給他的老犬。
呂陸從來都沒有騙過人,他兌現了他的承諾,確切地說。老犬確實在呂陸的幫助下成功上位。只不過他在虎牙會大當家的這個位置上,只待了幾個小時而已。
“宋老虎死後,整個虎牙會都是你的了。老犬,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接下來,我們要做掉射天狼,改變整個烏煙瘴氣的華夏城。”呂陸當時是這樣對老犬說的。
只不過在這句話中,呂陸提到的“我們”並沒有老犬。
在這個“我們”中,可能會有陳默,可能也會有孔老三,當然也有可能會有一直都沒有露面的落雷。
但是唯獨是不會有老犬了,也不會再有虎牙會。
老犬死的很利索,沒有痛苦。
有的時候,很些人在特殊局勢下,所作出的努力換來的也只是一次死的痛快。
每個人都只能死一次,痛痛快快的一生,死的利索,也算是死的其所了。
“毛竹開始瘋長,整個華夏城都應該被鬱鬱蔥蔥的纔是。”
黑暗中,一個身影走了出來。這個人是天狼七人衆的白渡江。“聽說落雷要回來。我就知道,整個射天狼氣數已盡。”
“你是聰明人,和他們不一樣。”孔老三做在虎牙會原本最繁華的斂財酒吧的正中央。現在他和孔聯盛世接手了這裡的聲音。
“這位想必就是掀起這場風浪的陳先生了。”
白渡江穿着一身麻衣,腳下踩着布鞋。
直觀上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不屬於這個時代。
根據陳默的觀察,他看到的天狼衆中,就沒有一個人看起來是和這個時代有關聯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