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目僅僅在和謝天嘯對視的幾秒鐘的時間中,就像是一個木馬入侵了程序系統一樣,他知道了謝天嘯現在的心中所想,甚至依稀可以知道謝天嘯那天究竟遭受了什麼。
紫目的這個能力,會根據不同意志力的人,發揮不同的效果。意志力越是薄弱的人,就越發容易侵犯,如果碰到那些意志力堅定的人,那麼紫目的這種能力,對對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現在跪在堂口大廳中央謝天嘯,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狀態。因爲他知道,如果柳爺是以現在這種方式召見自己的話,自己必然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因此當一個人心理防線無限脆弱的時候,就是紫目最容易侵入的時候。因此之前纔會有五秒鐘就深度入侵的結果。
“聽說蘭陵月和追電見過那個叫做陳默的男人。”雅耳對紫目說。
柳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雅耳說:“這個廢物就交給你了。”很顯然,在現在大廳的四個人當中,能配得上廢物這個詞的人,只有謝天嘯了。
雅耳從椅子上站起來,對柳爺甜甜一笑,說:“明白了柳爺,放心吧。”
“謝哥,你快起來,你頭受傷了這樣對身體不好。”雅耳說着,伸手將已經癱軟在地上的謝天嘯扶了起來,然後又輕輕地將他身上的塵土拍乾淨。
紫目看在眼裡,嘴角一絲冷笑。
“既然雅耳關心你,你就快回去休息吧,天色已經不早了。”柳爺揮了揮手,謝天嘯不可思議地心想,自己這次居然能夠如此輕鬆的全身而退。
謝天嘯感恩戴德地離開後,雅耳若無其事地坐在凳子上修指甲。紫目搖了搖頭說:“你這個丫頭,什麼時候心眼才能不那麼壞。
柳爺搖了搖頭,說:“幫我轉告一下,讓蘭陵月盯緊這個陳默。”
說完這些後,柳爺就回去休息,大廳裡只留下雅耳和紫目。
“你剛纔在那廢物身上放了多少針?”紫目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像是困極了的樣子。
雅耳驚訝地看着紫目說:“你居然發現了?”
“我可是我。”紫目的這句話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但是事實上就是如此。他可是紫目,沒有他看不清的事物,無論是直觀的物,還是無形的事。紫目看得都很清楚。
“大概一百來針的樣子。”雅耳笑着說道。像是在談論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一樣。當然,或許這件事情在雅耳看來,就是十分有趣的。
紫目思索了一下,說:“明天傍晚,他還可以再看一次夕陽。”
“是的,多好。”雅耳說。
翌日,謝天嘯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臥室中。他的死相很慘,自己的雙手都是血肉,而身體就像是馬蜂窩一樣,不滿了無數個小洞,他用手撕開自己的身體,身體內部奇癢無比,不得不通過這些小洞將自己的身體撕開。就是在這樣自我摧殘的情況下,他這樣死去。
之前在堂口大廳,雅耳佯裝扶謝天嘯起身,和幫他拂去身上塵土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個接觸的過程中,將無數枚毒針植入到謝天嘯的身體中。這些細小到普通肉眼沒有辦法察覺的針,會讓宿主的身體開始逐漸腐爛瘙癢,並且在整個發揮作用的過程中,它們會像有生命一樣,不斷地朝着宿主的體內進發。
最後宿主爲了拿出這些毒害根源的毒針,在難忍的瘙癢之下,他們也只有用最爲野蠻的方式,來緩解身體帶來的痛苦。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宿主用最殘忍的方式將自己殺死。
“這件事情,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辦成?現在來看,留給我們的時間好像不多了。”柳爺坐在一座涼亭裡,月亮如銀盤一樣,今天是農曆十五,天狼十三衆沒有一個人出門,他們都呆在基地裡,這是每個月十五他們都必須要恪守的。
流韻站在柳爺的身邊,給他斟了一杯酒說:“還差最後一個引子,我們的目標就達成了。”
柳爺從石凳上起身,對流韻說:“天狼十三那邊你盯一下,特別是蘭陵月。”
“明白,柳爺放心。”流韻回答。
柳爺將雙手放在流韻俏麗的臉上,略微粗糙的手,在白嫩的肌膚上摸索了幾下,對流韻說:“我們想要改變的,和他們想要改變的,畢竟不一樣啊。”
流韻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看着天上的銀盤。
陳默坐在旅館屋頂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手邊放着一罐嬌嬌喝了一半的可樂。
“薯片,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想靜琦姐她們了。”嬌嬌低着頭說。
陳默看了一眼嬌嬌的側臉說:“快了,事情辦完馬上回去。”
看着傾了一地的月光,陳默其實自己心中都不知道“快了”究竟是多久。
在華夏城郊外的廢棄廠房中,天狼十三的秘密基地,今天晚上的這裡寂靜無比,每個人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發一言,幾乎沒有動靜。
月圓之夜對於天狼十三的人來說,就像是禁忌一般,沒有人願意讓自己觸犯禁忌。
第二天清晨,陽光穿過雲霧的時候,一切恢復正常。
寒夏在來到蘭卡小鎮後,和陳默並沒有見過幾次面,相比之下,她還沒有索菲婭和陳默見面的次數多,現在索菲婭纏着陳默,寒夏連索菲婭都很少見了。
然而,今天一早,寒夏就非常興奮地找到了索菲婭。
“聯合行動?那是什麼東西?”索菲婭正在吃早餐,嘴裡塞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問道,睜大好看的大眼睛,看着一臉興奮的寒夏。
這時候陳默進來,寒夏看了一眼陳默,說:“度假還沒有回去?”
在寒夏這邊,陳默一直都以度假爲說辭來解釋在蘭科小鎮的不期而遇。
縱然這種說話聽起來並不是特別的令人信服,誰會大老遠的跑到這個一點都沒有名氣的小鎮度假。
只不過從寒夏的種種表現來看,她似乎相信了這種說辭。
陳默點了點頭,說:“快了,快回去了。”
就像回答昨天嬌嬌一樣。
看到陳默進來後,寒夏之前一臉興奮的表情收斂了一下,和索菲婭的對話也終止了。
陳默發現後,識趣地從餐廳退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索菲婭看着之前被陳默打開,現在又被關上的餐廳的門,這樣對寒夏說道。
“介於華夏城秩序混亂,非法違法屢禁不止,加上華夏寶港警署接到線報,有逃犯潛伏在華夏城。因此寶港警署在和烏警方協調後,決定展開聯合行動。”寒夏開始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小,但是越說越激動,甚至控
制不住自己說話的音量。
“你這又是從哪兒來的小道消息?”索菲婭嚥下三明治,喝了一口熱牛奶。
“我表哥就是寶港警署的警官,他知道我在這裡,讓我最近別往華夏城去。因爲工作的原因,他沒有直接說,但是我從他的話中聽到了這個意思。當然,他也在間接地表達這個意思。所以,你懂的。”
寒夏端過索菲婭身前的杯子喝了一口,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白色的牛奶痕跡。
索菲婭奪過玻璃杯。“這是我的牛奶。”
“所以呢,你爲什麼這麼興奮?”索菲婭說。
“華夏城的簡直就是我見過最黑暗的地方,烏這邊的警察不管,但是借這個機會,就可以把這裡的壞人清除掉了。”寒夏說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憧憬美好未來的未成年小姑娘。
索菲婭皺了皺眉頭,將杯中的牛奶一飲而盡,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說:“但是,這個世界上的壞人是抓不完的。”
寒夏這時哪裡能聽進去這些話,她自言自語地說:“這樣一來,我還不打算走了呢!”
寒夏和索菲婭來到切爾諾貝利後,一無所獲,本來寒夏打算明天就離開蘭科,回到華夏,這樣一來,她似乎打算留下來,等待“聯合行動”的結果。
索菲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玻璃杯上殘留的牛奶印記。
“那樣的話,應該會死很多人吧。”索菲婭將停留在被子上的目光移開,看着一臉興奮的寒夏。
寒夏驚訝地看着眼前自己這個結識多年的老友,現在在她的眼裡,這個傢伙十分陌生。
“這不像你啊。我們當初一起讀警校的時候,大家不都是朝着這個不切實際,但依然可以無限激發人們鬥志的目標去的啊。如果我們今天不殺死一個壞人,那麼明天就可能有一個無辜的人,橫屍街頭。”
索菲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
在天狼十三的基地,十三個人,坐在一張大桌子上吃早飯。
在天狼十三的這個基地裡,這樣的情形已經很久都沒有發生了。
“難得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飯,真是很難得呢。”蘭陵月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很難想像在這樣一羣特立獨行的羣體當中,蘭陵月這個相比之下尤爲正常的姑娘,居然可以擔任頭領。
“是啊,記得上一次應該是幾個月前了。”
其他人的早餐都是喝牛奶或者是粥,但是這個說話的中年人,手中卻是猛烈的伏特加,他的另外一隻手上拿着一根油條。這簡直就是中西合璧的終極混搭。他頂着一個大大的酒糟鼻,這個中年男人叫酒臺。他的鼻子一年四季都是紅紅的,大大的鼻子走到哪裡都十分的顯眼。
“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了。”追電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兩天一直在嚷着要找陳默報仇。但是隻要蘭陵月一開口,他就會乖乖的閉嘴。
“可能就沒有下次了。”雅耳嘴裡銜着荷包蛋,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小丫頭,又胡說。”酒臺喝了一口酒,瞪了雅耳一眼。
雅耳輕笑了一聲說:“我們十三個人,其中總有一天會有人死掉。就算是我們可以避開這樣的事實,但是我相信,這種事情遲早都是會發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