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安德烈並沒有在這個事件中受到直接的傷害,但是任何生活在切爾諾貝利周邊的人,無論是身體上究竟有沒有受到折磨,心理上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小鎮在他們的視線中消失,後經過一片荒地,他們看到了廢棄的遊樂場,看到廢棄小河上孤零零飄着的小船。
這裡就像是末日後被上帝遺棄的地方,如果一個地方從來都沒有繁華過,那麼它的荒涼將不會被人們記憶。相反,當昔日繁華不在的時候,這種荒涼就會被加倍放大。
嬌嬌拿着相機一直在拍,她的學習能力很強,原因很簡單,因爲她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的人。
她在短暫的摸索後就可以非常熟練的操控相機。
在如此荒涼的環境中,安德烈驅車行駛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我們快到了,歡迎來到上帝的禁區。”安德烈笑着笑着說。
就在安德烈說話的同時,一個巨大路牌闖進人們的視線中,然後一閃而過。
嬌嬌舉着相機按動快門,她就像是一名職業攝影師一樣,不放過任何一個瞬間。
“我們真是不走運,這裡的警戒好像又加強了。”安德烈有些掃興地指了指前方一個新搭建的哨崗。
“他們看起來不會放我們進去,如果你也搞不定的話,安德烈,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陳默幾乎已經從哨崗衛兵的臉上看見了“禁止入內”這四個大字。
安德烈聳了聳肩,然後轉過頭對嬌嬌說道:“姑娘,我想這幫衛兵應該不喜歡有人給他們拍照。”
嬌嬌聽話地將原本打算對準前方越來越近的哨崗的相機放下。
“我試着和他們交流一下,或許我們有那麼好的運氣。”安德烈按照哨兵的指使,將車停下,然後對陳默這樣說道。
陳默點了點頭,至少他知道,安德烈是想盡自己的努力將這件事情辦成。
安德烈下車,他和站崗的哨兵握了握手,然後和他們說了些什麼。
他們說的是當地的語言並且語速很快,陳默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當然,不用知道他們說話的具體內容,至少陳默知道,安德烈是在極力試圖說服哨兵放他們進去的。
過了不多一會兒,安德烈就搖着頭回到了車上。
“怎麼樣怎麼樣?我們可以進去了嗎?”嬌嬌開口問道。
從安德烈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結果似乎並不怎麼樣。
“如果現在就折返回去的話,我可一分錢也不會給你。”陳默攤了攤手,當然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我會想辦法的,安德烈答應別人的事情,是一定會做到的。”安德烈說話的時候就開始倒車。
“怎麼怎麼?我們進不去了麼?”嬌嬌看到安德烈倒車開始急了。
安德烈選了另外一條小路,這是一條更加崎嶇的小路,衆人在車廂裡顛簸異常。
陽光從車窗掃進車廂,窗外生機勃勃,就像是原始森林一般綠意盎然。
如果不是相隔一段路,樹上的掛着警示的牌子,沒有人會將這裡和危險聯繫起來。
車走得很慢,因爲後的路程越發顛
簸,即便是這樣一輛專門爲了這種路段而設計的越野也是一樣。當然,也可能是因爲安德烈爲了照顧車上嬌嬌的感受,放慢了速度。
“這條路只有我一個人走過,只有越發顛簸的路,纔不會有太多的人走。所有說,我壟斷了這條路的使用權。哈哈哈!”安德烈說話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個柵欄,看起來十分老舊。
“這種感覺纔有點像是闖入禁地的樣子。”嬌嬌的手抓在陳默的胳膊上,顯得有些緊張,畢竟這種經歷是她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車行至廢舊的柵欄前安德烈並沒有減速,而是直接從柵欄衝了過去。
“放心好了,安德烈做事很穩重,你們不要太擔心。”
安德烈說話的同時,他們就算是真正進入到切爾諾貝利的範圍內了。
“從前想要進入到這裡並不是不可以,按照規定登記一下就可以了。只是最近因爲有些事件讓原來寬鬆的制度變得嚴謹了起來。”
安德烈這樣說道。然後補充了一句:“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究竟是什麼事件。”
陳默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他們當然知道,他們可就是因爲這件事來到這裡的。
在此之前陳默從來都沒有想過會來到這個鬼地方。畢竟對於從前的他來說,這裡可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
“咱們現在進去,晚上就必須返回到出發的地方,無論多晚都要回來。我可沒有在那裡過夜的經驗。那鬼地方一定沒有旅館雪白牀鋪睡着舒服,你們說是不是。”安德烈說。
陳默聳了聳肩:“聽你安排。”
安德烈將幾個小小類似mp3一樣的東西遞給了陳默。
“這個是檢測輻射濃度的輻射表。輻射量越大,它報警的頻率機會越發的頻繁,輻射是沒有形狀沒有顏色的,所以我們越是靠近那裡,輻射的量就必然會越大。大家到時候都要注意才行。”
陳默滿意地點了點頭,至少從目前來看,安德烈是個不錯的嚮導。
一路上到處都是禁止入內以及輻射的標誌。不過從那些陳舊的牌子上不難看出,這些應該都是很多年前立下來的。
“哇!快看!這裡居然還有一個湖!”嬌嬌手裡捧着相機,指着車窗外的湖說道。
“從前前往切爾諾貝利上班的人,大部分都會經過這片湖。”安德烈介紹道。
嬌嬌或許是在車上坐了太長的時間,按照她的性子是怎麼也待不住的。因此她提議要下去看看。陳默覺得這個提議正合自己的心意,於是徵求安德烈的同意。
作爲顧客,陳默當然可以決定在什麼時候停下來,在什麼時候繼續往前走。安德烈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車門打開,嬌嬌就像是脫籠的小鳥,沿着湖岸跑到了湖邊。
“這裡可保不準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會出現,所以不要走遠了。”陳默這樣提醒道。其實在此之前,他對於那些遭受輻射侵害從而變異的動物一點也不感興趣,並且也並不是特別的相信。
自從司馬的探險隊在這裡失蹤,加之很多相關的新聞,讓他不得不擔心起來。
聽到陳默這樣一說,原本打算去湖邊洗臉
的嬌嬌也只有停下了腳步,然後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湖水裡。“薯片你看,那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你太誇張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陳默說。
嬌嬌在湖邊拍了幾張照片,畢竟這裡綠意盎然,如果撇去那些陳舊的警告牌,這裡的風景真的很不錯。
在湖邊休息了一會後,一行人上車繼續上路。臨走的時候,嬌嬌合力將一塊大石頭扔進了湖裡,翻出了巨大的水花。兩個人樂呵呵避開了濺起的水。
汽車發動,叮呤噹啷地朝着切爾諾貝利發電站開去。
在他們離開大約一分鐘後,原本即將平復下來的湖面,突然無端地泛起了更大的水花。
再往前走,他們來到了一個聚居地,很明顯這裡曾經是切爾諾貝利的員工宿舍,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就可以有這樣的居住環境,生活條件就可以算是比較優越的了。
現在陳默纔可以真正體會到,爲什麼人們會以能夠在這裡工作而驕傲了。
在這個居民區旁邊,有一個遊樂場。這裡有碰碰車,有摩天輪,所有的娛樂設施應有盡有。
“這個遊樂場才建好沒有多久,住在這裡的人們就被迫疏散了。大約五六萬人從這裡離開,就再也沒有回到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這裡有太多他們的記憶,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無奈的就是,連告別的時間都沒有。”安德烈笑着看着從來都沒有用過的摩天輪,只不過現在看上去,這個新傢伙已經破舊不堪。
“接下來再深入的話,我們就需要小心啦。”安德烈提醒道。
“難道真的有什麼奇怪的生物?”陳默問道。
安德烈搖了搖頭,說:“若是放在平時是沒有事的。但是現在看來,這裡應該會有不止一支政府的調查隊。”
陳默點頭表示理解,畢竟在這裡失蹤的華夏探險隊到現在除了兩具屍體和一段模糊的錄像之外,還沒有其他的線索。
整個事件其實從根本上來說,僅僅是一支探險隊失蹤了而已,只不過在無數鏡頭的聚焦之下,才成了人們關注的熱點。
最重要的是,切爾諾貝利整個地方只有這麼大,想要在這個地方找到失蹤的人員,雖然算不上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不能算是登天那麼難。
“這些我們都能明白,我們也不想被那幫討厭的傢伙發現。”陳默笑着說。
車越是往前開,陳默他們身上的輻射測量器就開始越發頻繁地發出響聲。
這種嘀嘀嘀的響聲,頻率越是頻繁,車上的人就越發的緊張。無論他們現在是處在什麼樣的一種狀態,他們都沒有辦法否認這個現實。
當然,嬌嬌對於輻射的危害性的具體有太多的理解,不過她心中十分清楚,這種看不見的東西,就像是瀰漫在空氣中的鬼魂一樣,你看不見它,但是它很有可能在你無限靠近它的時候奪取你的健康,甚至危及生命。
儘管她們的理解方式或許不對,但是最後得到的結論不盡相同。在現在這種時候,只要結論大致相同,基本上就不需要再在意過程了。
總而言之,只要嬌嬌能夠知道輻射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