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默的疑惑,夢潔點了點頭。
“是的,柱子在局裡錄口供的時候,我找機會復刻了一把鑰匙。”
“你是警察怎麼可以知法犯法?”陳默非常嚴肅地批評了夢潔的違法行爲。然後說:“趕緊開門吧,指不定柱子什麼時候回來,咱們接下來不會還要用這種方法進田萬友家吧?”
夢潔點頭,不可置否地說道:“當然,我這也是沒辦法,只有用這種最笨的方法了。”
咔嚓——
伴隨一聲清脆的響聲,夢潔將這扇單薄的小木門打開。
如果不考慮他們“造訪”會留下痕跡,這扇門陳默一成力氣就可以踹開。
“快快快!咱們進去看看就走,要是被發現了還得了。”夢潔顯得有些緊張,身爲警察,這種事情她可從來都沒有做過。
陳默之前可沒有想過他會和一個警察這麼偷偷摸摸地辦案。
“臥槽,這屋裡好臭啊……”夢潔捂着鼻子,用手在面前扇了扇,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驅散空氣中的污濁,這狹小昏暗的空間中的空氣沒有辦法流動,因此夢潔這舉動也不過是浪費力氣從而呼吸更多房間中的空氣。
這是一個十五平米左右的單間,名副其實的單間。
沒有廚房,因爲柱子這個單身漢從來不做飯。
沒有廁所,公共廁所是居住在城中村的人們排便的唯一地方。
這十幾平米的小房間內只有一扇朝北的小窗戶,幾乎常年不進陽光。一張鐵架牀靠在牆角,上面擺滿了髒衣服和一條發黑的薄被子。
夢潔捏着鼻子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這裡一覽無餘,只要轉身就可以看到房間的全部擺設。
牀邊的桌子上放着幾盒沒有來得及丟的泡麪紙碗,時間太久已經變質發臭,裡面都是菸蒂,桌子上滿是菸灰。
從種種跡象上來看,這裡恐怕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人住了。
“走吧……”夢潔拽了拽陳默的衣角,不難看出她一臉失望。
陳默搖了搖頭說:“看來這趟真的白跑了。”
夢潔出門口環顧了一下四周,深怕這個時候柱子回來撞見他們,她等了一分鐘也沒見陳默從屋裡出來。
兩分鐘現在對於夢潔來說都是十分漫長的,身爲一名警察私闖民宅實在有些不理智。
“你可算出來了,發現什麼沒有。”夢潔催促着陳默趕緊走。
攤開手心,陳默手裡握着幾粒狗糧。
夢潔搖了搖頭說:“走吧,果然什麼發現也沒有。”
剛一轉身,夢潔就提到了一個鐵盆,直徑三十公分左右,裡面是紙張被焚燒過後留下的黑灰。
“這是什麼?”夢潔皺眉,將鐵盆踢到一邊。
嗒嗒嗒——
轉角處突然響起腳步聲。
夢潔小聲說:“不會是柱子回來了吧?”
“我們前面出去……”陳默說。
“前面是死衚衕。”
就在夢潔說話的時候,一箇中年男人從轉角出現。
並不是柱子回來了。
“你們是這家的房東嗎?這家租客跑了,連夜走的。恐怕是家裡有急事,你這屋子另租給其他人吧。”
那個中年男人說的是柱子對面的那戶人家。
爲了確認對方說的並不是柱子的租住的房間,陳默指了指對面的房門問道:“這戶人家不住了?”
“是的哩!連夜走的,之前不是住了一個小夥子麼!”那中年人打開了不遠處出租屋的門
,然後將門關上。
陳默看了看地上的盆,又看了一眼柱子和搬走那家租客的房門,然後帶着夢潔離開了這裡。
……
半個小時後,穿着黑色衛衣的男人帶着身邊那天吉娃娃來到了城中村,徑直來到了柱子的出租屋。
“又是延遲,對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衛衣男看了看手中造型古怪的設備。
吉娃娃搖了搖尾巴說:“我們不能在這裡住了。”
“快聞聞有沒有其他人來過的味道。”衛衣男將手中的設備扔在牀上。“這破機器一點也不好用。”
吉娃娃說:“我感冒了,鼻子不靈光。”
“你除了吃還能幹什麼?”衛衣男頗爲無奈地說道。
沉思了片刻,吉娃娃說:“我還可以咬人。”
“滾……”
十分鐘後,衛衣男帶着吉娃娃離開了這裡,他從柱子的出租屋裡帶走了一個包,裡面裝着柱子日常穿的衣服。
……
華燈初上燈火闌珊,夢潔坐在副駕駛打瞌睡。
“走吧,請你吃麪去,然後送你回家休息。”陳默說。
“吃什麼面?”夢潔揉了揉眼睛問。
“山城的面。”陳默說。
幾分鐘後,陳默將車停在了萬友麪館。
麪館裡面一個食客也沒有,田萬友和田銳銳在收銀臺拿着計算器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打算在這裡吃麪?”夢潔看着萬友麪館的招牌問。
陳默挑眉說道:“你不想在這裡吃?還是說你忌諱這些……”
“怕個屁,我纔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我要吃牛肉麪,加辣椒。”夢潔說話間下了車。
看到夢潔走進麪館,田萬友第一反應就是警察又要錄口供了。
“老田,來兩碗牛肉麪,要辣。”陳默和夢潔挑了一張桌子坐下。
田萬友微微皺了皺眉頭,若是平日裡食客點單,田萬友會立馬應上一身然後去煮麪。
但是今天沒有。
“夢警官,警方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配合的?”田萬友遞給陳默一支菸,田銳銳給陳默和夢潔倒了茶水。
“沒什麼其他事情,就是想嚐嚐田老闆的面了。”
陳默雖然這樣說,但是田萬友還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夢潔。
接過茶水,夢潔對田銳銳道了聲謝謝。
“我們只是來吃麪而已,真的沒有其他事情。警方現在也沒有新的線索。”夢潔說完這句話,田萬友纔去做面。
這一下午陳默一直若有所思,像是有發現的狀態,讓一籌莫展的夢潔一頭霧水,現在又帶自己來田萬友的麪館吃麪,更是讓夢潔摸不透陳默的想法。
陳默把玩着手中的一顆狗糧,這時夢潔才猛然驚覺。
她一把抓過陳默手中的狗糧,驚訝地看了陳默一樣。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夢潔拿着那顆狗糧對陳默問道。
陳默撓了撓後腦勺說:“發現什麼?哦!你說這個啊,是你反應遲鈍而已。”
柱子的住處髒亂不堪,這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單身漢的住處,怎麼會有狗糧?!
按理來說他的生活狀態不可能養寵物!
相比之下陳默有個更加大膽的想法。
如果這狗糧餵養的是一條吉娃娃,那事情就變得更加有意思起來。
“這又能說明什麼?”夢潔將狗糧放回到陳默手裡。
陳默笑了笑說:“不能說明什麼啊
?只能表明這狗糧的出現有些奇怪。”
“面好了,默哥子和夢警官你們慢慢吃,不夠鍋裡還有。”田萬友將兩碗牛肉麪端到桌上。
兩碗麪用料都很足,最近麪館生意蕭條,食材幾乎沒有消耗。
啪——
田萬友點了一支菸,淡白色的煙霧爬上了他臉上密密麻麻的皺紋裡。
“剛纔我還和閨女在算這麪館盤出去要虧多少錢,以後你們可能就吃不到我做的面了。”田萬友嘆了口氣。
陳默這才知道原來之前這父女倆之前拿計算器實在算虧損。
與此同時,田萬友放在收銀臺裡的手機響了。
田萬友靠在椅子上,對田銳銳說:“閨女,把我手機拿來,看看誰打來的。”
“是柱子哥。”田銳銳將手機遞給田萬友。
正在吃麪的陳默和夢潔手上的筷子同時停在了半空中。
柱子打來的電話……
“嗯,好,行,曉得了,掛了。”
田萬友這通電話言簡意賅,一分鐘不到就掛斷了。
“柱子打來的電話?”陳默問道。
如果沒有那顆狗糧,夢潔現在已經放棄了在柱子身上找線索的可能,不過因爲那顆狗糧,讓夢潔賊心不死。
點了點頭,田萬友說:“是柱子打來的,他問警方有沒有新的進展,需要他配合的時候可以打他的電話。”
這無關痛癢的話讓陳默和夢穎有沒了精神。
“哦對了,他還說不在以前的地方住了。”田萬友突然想起來自己漏了一句話。
“他搬到什麼地方去了?!”陳默和夢潔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田萬友搖了搖頭說:“這個嘛,他沒說我也沒問,要不我現在打個電話問問他?”
“不用了,我們也只是隨口問問。”陳默連忙制止田萬友撥通柱子電話的舉動。
吃碗麪,陳默送夢潔回家後,自己帶着滿身疲倦回家。
推開房門,嬌嬌正在用隔空移物逗小不點兒玩,菸灰缸漂浮在空中,小不點上躥下跳怎麼也抓不到。
隨着教教能力的提升,這種程度的隔空移物已經駕輕就熟。
“薯片你回來啦!”見陳默回家,嬌嬌立馬迎了上來,以至於之前被隔空移物在半空的菸灰缸跌落下來。
懸浮在空中的菸灰缸突然落下,剛好砸在小不點的腦袋上,小傢伙晃了晃身體,然後暈了過去。
將外套遞給嬌嬌,陳默將自己扔進了沙發裡。
柱子的出租屋,出租屋裡的狗糧,出租屋門口的鐵盆,對面搬走的年輕人。
這些信息在陳默腦子裡不斷顛來倒去,他找來一支筆,將今天那對呆萌父女接媽媽的過程畫了下來。
年輕父親的車起初在陳默面前,後來因爲折返回去接妻子而落在後面,再然後車速提升重新超過陳默的車。
在整個過程中,陳默的車速一直都是平穩的。
領先、折返、落後、領先。
陳默將那輛車和自己的位置標註在紙上。
在這個過程中,開頭是領先,結尾是領先,唯一發生變化的是車上多了一個人。
陳默讓嬌嬌坐在自己身邊,將這個圖給她看。
“如果忽略掉結尾,是不是可以理解爲車上憑空多了一個人?”陳默對疑惑不解嬌嬌問道。
嬌嬌搖了搖腦袋說:“薯片你是豬嗎?這孩子的媽媽是則返回去才上車的,怎麼可能是憑空多出來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