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默正在爲這幫孫子的舉動感到憤恨的時候,再轉頭看瓶子,她的嘴角竟然掛着輕微的笑意。
陳默心想,媽的這姑娘不會是受到什麼打擊,把腦子給打擊壞了吧。
破大衆在性能上,和這些跑車簡直沒有辦法相提並論。說是天壤之別,都有點拉低了這些跑車的性能。這些瓶子的心裡再明白不過,但是這些所謂的天壤之別的差距,也僅僅是相對於平坦的直道上而已。
破大衆依舊以它能夠發揮的最快速度,在這條沿海的公路上奔跑着。
陳默坐在副駕駛,他看了看瓶子,然後就看了看前方漸漸連尾燈都看不到的對手。
“要不咱們開回去吧,這麼跑就算是到了終點,又有什麼意義?”陳默看着前方已經消失的對手,這樣對瓶子說道。是的,他們落後了十萬八千里,之前連對手的尾氣都聞不到,而現在,連對手的影子都已經看不到了。
聽到陳默的話之後,瓶子依然是一臉平靜,她轉頭看了看陳默,然後撓了撓原本就有些雜亂的紅色短髮。“比賽纔剛開始,你就打算退場了?”
陳默點了點頭,攤了攤雙手,意思是隨便你怎麼辦,老子不說話了還不行。
雖然陳默不知道瓶子口中的比賽纔剛開始是什麼意思,而在現在這種狀況下,陳默只有理解成這個姑娘有些死心眼,並且固執的無可救藥。
幾分鐘之後,陳默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完全錯誤的。
正值滿月,大大的月亮映照在海面上,風一吹,月亮就起了皺紋。
道路平坦,對手依舊連影子都看不到。四周漸漸平靜下來,他們遠離了市區,陳默不知道瓶子和對手約定的終點在什麼地方。
他出神地看着海面上的大月亮,瓶子一直都不說話,她微微皺着眉頭看着前方,百無聊賴的陳默幾乎快要睡着了。
這樣的平靜,大約持續了整整五分鐘的時間,在這段時間中,瓶子沒有減速過。
瓶子騰出一隻手,從煙盒裡掏出了最後一顆煙,她點燃了這顆煙,這個時候,一塊指示牌從車窗外快速掠過。
那塊指示牌上寫着“盤山公路”。
眼看着前面就是盤山公路的入口,瓶子保持着之前的速度,似乎並沒有要減速的意思。陳默看着眼前漸漸逼近的公路入口,然後又看了看至始至終都一臉平靜的瓶子。
“喂!這一車兩命!你可千萬別開玩笑啊!”陳默雙手抱着右上方的扶手,一臉驚恐地看着瓶子,這個時候的瓶子,依然是一臉平靜。
唰!——
破大衆沒有減速,刷的一下開進了盤山公路的入口。陳默看着眼前逐漸彎曲已經逐漸變窄的公路,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快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了。
該死的是,這個時候瓶子依舊一臉平靜。
“媽的,這姑娘不是人啊!”陳默的心裡現在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在此之前的二十年的時間裡,陳默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膽量還算是可以,但是現在和瓶子比起來,陳默簡直是
自慚形愧。
“啊!拐了拐了!”陳默的額頭開始滲出冷害,山路開始變得崎嶇起來,瓶子由始至終,都沒有減速!
瓶子嘴裡的煙燒了小半,她吐出一口煙,霧氣籠罩在瓶子好看的臉龐上。陳默不明白一個這樣愛抽菸的女人,竟依然會擁有如此好聽的聲音。
“別大呼小叫的,你如果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到時候倒黴的是我們倆。”瓶子皺了皺眉頭,她目不斜視,因爲現在眼前的這種混亂的路況,瓶子能夠分神說上一句話,都已經算是十分牛逼的了。
聽到瓶子這麼說,陳默心中細細一想,覺得卻有此理。他咬着嘴脣,儘量讓自己不發出什麼任何聲響。
一直沒有減速,破大衆這個時候像是一隻發了狂的猛獸,嘶吼着朝着山頂奔去。它不知道自己的對手現在究竟在什麼位置,而它現在在做的,就是儘量地能夠追到自己的對手,並且將對方撕個粉碎!
瓶子嘴裡的煙燃到了盡頭,她從車窗裡將菸蒂拋出。
被拋出的菸蒂在夜空中劃出一道亮光,就像是從天際隕落的流星。
一陣風吹過,菸蒂撞擊在山岩上,撞擊而散落的火花,最終散落在了深不見底的深淵中。如果這個時候並沒有減速的瓶子,稍微一個喪失,最終的結果也會像這個菸蒂一樣,跌入深淵,火花四濺。
轟隆隆的聲響,並不是來自破大衆的引擎,而是因爲這輛破車的軀殼,似乎開始有些不適應如此長的時間裡,一直保持如此高速行駛的狀態中。
自從生以來,陳默這還是第一次來到西江市,因此即便這座山距離西江市並不是特別遠,陳默也並不知道這座山叫做什麼名字。
其實在開進盤山公路的時候,路邊有樹立一個牌子,那塊牌子上寫的就是這座山的名字。這座山叫做“二十六山”。因爲陳默在車子開進盤山公路的時候,精神是處在一個高度緊張的狀態中,因此並沒有留意這塊樹立在路邊的路標牌。
這座山之所以叫做“二十六山”是因爲盤山公路一共繞了整整二十六圈,才能到達山頂的觀景臺。
其實這座山很有名,而陳默在此之前就不止一次有所耳聞,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現在自己所在的就是這座魔鬼一般存在的山峰。據說在這條山路上,發生車禍的概率是百分之一,正是因爲這樣大的事故概率,直接致使整個原本可能有些錢途的景點,漸漸變成了人人敬而遠之的魔鬼之山。
人的心理都是一樣的,當一個景點的客流量越來越的時候,人們都會蜂擁而至,擠爆那個地方,很多景點甚至因此而超出了可以承受遊客的能力。同樣的道理,有些地方,一旦沒有人願意去之後,那麼這個地方的客流將會越來越少,最後就會被人忘卻。
而二十六山,明顯就是後者。
大約過了五分鐘,陳默坐在副駕駛上比之前老實百倍。因爲他感覺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簡直糟糕到了極點。或許是因爲一直在不減速的狀態下,繞着這座大山在不斷前行,讓陳默覺得有些噁心。
媽的
,說白了就是暈車,這對陳默來說簡直太丟人了,尤其還是坐在一個小女人的副駕駛上。
如果說之前的瓶子始終都是平靜的,那麼現在,陳默終於可以在瓶子的臉上看到一些不平靜的表情了。
她在笑。
正是因爲瓶子現在這種若有若無的笑容,讓陳默感覺自己的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從進入盤山公路開始,瓶子就一直都沒有減速過,無論是多窄的路,不管是多急的彎,瓶子都沒有加速過。
也就是說,自從瓶子將破大衆的檔位推倒最快之後,就沒有再減速過。
這個時候陳默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而這個細節,讓陳默幾乎想要從車上跳下去。
他注意到,瓶子竟然從破大衆進入到最快速度的狀態之後,一次都沒有打算踩過剎車!!
瓶子胳膊上的刺青,亮度漸漸明顯。如果說之前陳默覺得是自己眼花而造成的,那麼現在陳默可以確定自己是沒有看錯的。那刺青泛着淡淡的青光,陳默不知道這就是是什麼樣的異象。
因爲有了之前的奇幻經歷,陳默現在至少可以相信,這個會在關鍵時刻發光的刺青圖案,比如是能賦予瓶子某種能力的。
就在陳默觀察瓶子手臂上的銅戒刺青的時候,瓶子從剛纔到現在,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了!
“看到你們了!”瓶子嘴角上揚,目光有些戲謔地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跑車尾燈。
陳默感覺自己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汗水浸溼了他的襯衫,黏黏的很不舒服。但是被安全帶束縛住的他,根本沒有辦法脫掉自己的衣服。
之前平靜的瓶子,因爲看到了眼前出現的“獵物”而變得亢奮起來。不知爲何,雖然之前一臉冷漠的瓶子,讓陳默感覺很不爽,但陳默覺得這種狀態中的瓶子,更像她自己。反而這個目露兇光的瓶子,讓陳默感覺有些陌生。
儘管陳默和瓶子相識不久,根本談不上了解,但是這種油然而生的陌生感,陳默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覺到,異常分明。
這個時候,盤山公路已經走了二十圈。
這個時候瓶子將破大衆上的收音機打開,因爲這輛破車上並更沒有cd播放器,因此瓶子也只能打開收音機。
收音機裡打開之後,裡面正在播放一支搖滾樂隊的歌曲,瓶子點了點頭,似乎對於現在這個時候,播放器如此識相而滿意。
陳默不知道這首歌叫做什麼名字,只能從還算清晰的收音機裡聽到歌詞的大意。
“我們的輪子碾過了昨天!那個像狗屎一樣的從前!
我們的麥克風裡裝滿了明天,但願明天不會像昨天一樣讓人厭倦!”
簡單的兩句歌詞,一直在循環,加上搖滾樂獨有的強勁鼓點,一時間讓陳默的身體也亢奮了一些,因而對於現在瓶子這種讓人心驚膽寒的速度有了一些適應的能力。
“瓶子追上來了?這不可能!”在那五輛跑車之間,都裝有無線電的裝置,因此這五個跑車的主人在這個時候都是可以相互交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