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注意到,瓶子似乎很不願意提及那條她口中已經死掉的吉娃娃,於是陳默也沒有再問。
陳默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
“薯片今天去了哪裡?”嬌嬌打了個哈切說。
陳默笑着對嬌嬌說:“就算是你不過來,我也要去找你的。”
接下來陳默把自己去做贗品的事情和嬌嬌描述了一遍,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陳默把“完美噪音”給隱去了,畢竟如果和嬌嬌解釋這幾個人的話,讓陳默覺得有些麻煩。陳默最討厭麻煩的東西,尤其是需要自己的麻煩的事情。
聽完陳默的敘述之後,嬌嬌顯然很高興:“這麼說,薯片明天早上就可以拿到贗品的銅戒指了?”
陳默點了點頭,說:“如果那幫傢伙不騙我的話。”
“這麼說,之前我們沒有具備的條件,現在基本上都具備了,這樣的話,不就是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了。”嬌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極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簇,開始了沉思。
顯然和陳默一樣,他們都注重開始的這些條件,卻並沒有想象當這些條件都逐漸具備之後,接下來應該怎麼走。
商討之下,最終無果。
嬌嬌有些沮喪地回了房間,陳默安慰她辦法總比問題多。畢竟現在他們比兩天前要有方向一些,陳默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從蒂都出發來到西江的他,那個時候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樣沒有方向。雖然現在依然是一團亂麻,但是多少也算是有了一個模糊的方向了。
第二天一早,陳默就去了景逸坊,敲開門之後,給自己開門的是頂着黑眼圈的包子。
“你來了,剛好。”包子打了個哈切,把陳默讓進了院子,然後把門關上。這個時候不過早上七點鐘。
在包子的帶領下,陳默來到了一間小房間裡。
龍八顯然也是和包子並肩作戰了一整夜,這個時候正在工作臺上打着呼嚕。
看到頂着黑眼圈的包子,和在工作臺上睡着的龍八。陳默不由得肅然起敬,而處在這種工作狀態中的包子和龍八,更像是一個匠人,而並非是搖滾樂手。
起先陳默還沒有辦法理解,搖滾樂手和匠人這兩種天壤之別的角色,究竟是如何在他們的身上融合的。而現在,陳默明白了。
“陳…陳哥你過來了……”或許陳默和包子走進工作間的動靜驚動了龍八,突然醒來的龍八猛然起身,腦袋還在臺燈上碰了一下。他一邊揉着腦袋,一邊對陳默打招呼。因爲昨天的經歷,現在龍八已經開始稱呼陳默爲陳哥了。
包子把做好的狐尾銅戒的贗品,以及那張銅戒的照片遞給了陳默。“你看看,成不成,我們覺得,還行。”
昨天包子和龍八口口聲聲說着“廣而不精”已經“略懂一些”的話,而現在當陳默看到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成品和照片上的對比之後,頓時覺得他們昨天說的都是屁話。
包子和龍八同時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們似乎都在等待着陳默對他們一夜的成果做出評價。
“我開始對你們這幫傢伙另眼相看了。”陳默將那枚彷彿存在了幾千年一般的銅戒,拿在手裡端詳,如此說道。
而陳默的這個評價,顯然是對包子和龍八勞動成果的肯定。
“略懂一些……”龍八打了個哈切。
包子揉了揉眼睛,說:“這個還算是一般吧……”
陳默斜眼看了看兩個傢伙,笑着說:“少他媽謙虛了,這活幹得很漂亮。你們要多少錢?”
請人辦事,自然是要給報酬的。這是陳默心中的核心價值觀,是怎麼也不可能被打破的原則底線。
當然,陳默願意給錢是一回事,而願意給多少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把牆上的兩個洞給堵上,這事兒就算是一筆勾銷了。我們不要你的錢,你也別再找我們麻煩了。”這個時候瓶子的聲音從陳默的身後傳來。
瓶子現在穿着一套印着卡通圖案的睡衣,嚇得陳默一大跳。
“贗品的戒指也給你做好了,如果可以的話,相片還是還給我們吧。咱們這就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瓶子揉了揉睡醒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整理的頭髮,睡眼惺忪地說道。
陳默現在,倒是的確沒有再留着這張照片的必要,於是便把照片遞給了瓶子。當然,陳默現在對“完美噪音”這羣人還是十分感興趣的,因此想要在這個時候,讓陳默和他們之間劃清界限,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看着陳默二話不說就把照片遞過來,瓶子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過這種掛在臉上的情緒,幾秒鐘便消失了。瓶子接過照片,然後揉了揉頭髮,對包子和龍八說:“你倆一夜沒睡,趕緊補覺去。”然後又轉過身來對陳默說:“你選個時間讓人來把牆修好,慢走不送。”
陳默手裡拿着贗品戒指,看着龍八包子和瓶子從工作間裡相繼離開。
好傢伙,這逐客令下的,直接把陳默晾在了工作室裡了。
瓶子她們走後,陳默也打算離開,但是他看了看這間工作室,發現這裡的佈置還蠻有趣的,便打算逗留幾分鐘,參觀一下再走。
這是一間大約二十平的房間,中間放了一張工作臺,工作臺上放着各種各樣的小工具,除了五個款式相同的檯燈之外,這個工作室裡,基本上沒有了其他的用電的電器。
整個工作室的佈置十分隨意,而牆壁四周,掛着的是瓶子一幫人的合影。
距離陳默最近的一張照片,是瓶子、龍八、包子以及七薇四個人的合影,她們四個人在夏日耀眼的日光中咧開嘴笑,雖然只是看着照片,到那時陳默可以隔着這個生硬的媒介感受到,她們的笑容是那樣的勉強。
如果非要用一種狀態來形容強顏歡笑的話,陳默覺得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張照片上,任意選出一個人的笑容,都是可以絲毫不差地詮釋強顏歡笑這個詞語的。
她們笑得很生硬,只有瓶子的懷裡,抱着一把電吉他,陳默記得,這把吉他他在前天看到過。這把吉他是小五的。
又走了兩步,陳默來到了另外一張照片前,這是一張更早時候照片。因爲這這張照片上是五個人,其中多了一個比瓶子矮了半個頭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手裡拿着一把吉他,陳默知道,這個男孩想來就是小五。
在這張照片中,只有小五一個人是染着一頭
紅色的頭髮,其他四個人無一例外都是一頭烏黑的髮色。
陳默可以猜測到,現在的他們,是爲了敬愛小五,才把頭髮都染成了紅色。
這張照片同樣是在夏天拍的,照片中五個人在沙灘的夕陽裡,笑得非常燦爛。而這種笑容的確發自內心的,人最沒有辦法僞裝的,就是自己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工作室的門突然打開了,開門的是七薇。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顯然也是剛睡醒。
“他們都去睡了?”七薇看了看之後陳默的工作室,然後對陳默這樣問道。她顯然並沒有因爲在這裡看到陳默而感覺到驚訝。
現在站在陳默面前的七薇,縱然不再是之前穿着那算二十公分的高跟鞋,即便是踩着一雙拖鞋的七薇,依舊是那樣的高挑。因爲現在的她並沒有化妝,陳默發現,完全素面朝天的七薇,竟然如此好看,若是細細看來,甚至比瓶子還要好看一些。當然,她說話的聲音固然是沒有瓶子那種通透的音色。
陳默點了點頭,說:“早安。”
陳默不知道自己腦子爲什麼短路了,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聽到陳默的話之後,七薇有些愕然,不過兩秒鐘之後,她擺了擺手,對陳默回了一句:“早。”然後就轉身回去了,她紅色的長髮因爲轉身,而在空中甩出了一個標準的幅度。這個時候早上的陽光從窗戶照耀進來,把七薇原本柔順的長髮映襯的更加光亮。
七薇走後,陳默拿着狐尾銅戒的贗品,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回到酒店之後,嬌嬌早就在等着陳默,顯然有什麼事情要和陳默說。
“嬌嬌以爲薯片要很久才能回來。”看到陳默回來,嬌嬌高興地說道。
陳默將嬌嬌掛在額頭上的一縷頭髮捋順,然後笑了笑,對嬌嬌說:“你怎麼不打我電話呢?”
或許撫弄嬌嬌的頭髮對於陳默來說,只是一個本能的反應,而對嬌嬌來說,卻不是這樣的。她的臉稍微有些紅,然後看着陳默手裡拿着一個盒子,便開口問道:“薯片的贗品已經做出來了?竟然如此之快,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呢。”
陳默把盒子遞給嬌嬌。“你過目一下,看看能不能以假亂真。畢竟那狐尾銅戒原來是你的東西,不過小心點別弄壞了,這可是人家連夜做出來的。”
“這樣的話,薯片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師傅纔是。”嬌嬌接過裝着銅戒贗品的盒子,如此對陳默說道。
陳默撓了撓後腦勺,心想自己非但沒謝人家,還把人家景逸坊的圍牆給砸出兩個洞來。
嬌嬌把那枚銅戒拿在手裡,端詳了一會。陳默開口問道:“嬌嬌你看着戒指,究竟能不能忽悠禿頂海?”
“說實話,嬌嬌現在也說不上來那戒指具體的特徵來,不過這枚戒指的工藝還是很高的,至少在做舊這一方面,已經做得十分到位了。”嬌嬌說着,便把銅戒還給了陳默,她生怕這戒指在自己手上多呆一秒,就會有被自己弄壞的危險。
陳默將銅戒贗品裝回盒子裡。“管它呢,既然嬌嬌也覺得這枚贗品做的好,咱們就那這個招呼禿頂海。”
“莫非薯片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嬌嬌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