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市公安局辦公大樓審訊室。
楊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道:“那傢伙來了!”
戴長生以及楊天河聞言相視一眼,脫口問道:“那個傢伙?誰?”
楊猛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啪嗒~~~”
審訊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郝飛神色清爽地走了進來,跟在他身邊的是林楓、王正、董浩以及劉海川。
“草,還真是你這小王巴蛋在搞風搞雨!”戴鋒噌地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雙眼死死地瞪着郝飛,看那樣子恨不得現在就撲過去生撕了他。
郝飛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不過想到這裡是警局也就徹底放鬆了下來,說道:“是我又怎麼樣?你們拿了不屬於你們的東西,難道就不許我們追回嗎?”
“呸,你他孃的還要不要臉了!”楊天河吐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先前的協議可是白紙黑字,你們自願簽下的,現在想要反悔了,你還真是有臉啊!”
“哈哈哈,你說是我籤的就是我籤的?”郝飛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看見了,我怎麼不知道?”
“好,好的很!”楊猛冷笑了起來,道:“這麼說你是想要賴帳了?”
“根本都沒有賬,哪裡來的賴帳一說?”郝飛同樣冷眼相對。
楊猛道:“好,希望你自己別後悔就好了!”
“後悔?”郝飛面容張狂,“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沒有做過什麼後悔的事!”
“小飛,你來了怎麼也不上去找我啊?”
就在這時候,一個穩重的聲音響了起來。
只見身材壯碩的張鐵牛出現在了審訊室的門口。臉上掛着淡淡地笑容看着審訊室中的郝飛。
郝飛扭過頭看了張鐵牛一眼,臉上出現了歡喜的笑容,道:“舅舅,你怎麼下來了?”
“你小子,如果我不下來,你是不是準備待會就走啊?”張鐵牛故作不悅地拍了拍郝飛的肩膀,說道。
郝飛趕緊陪笑道:“舅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原本我就打算處理完了這裡的事情。就上樓去找你的。”
“行吧!”張鐵牛點點頭,對劉海川說道:“海川啊,這件案子全都查清了嗎?”
劉海川恭敬地回道:“張局。事情已經查的很清楚了。這幾個傢伙就是偷取郝少車子的賊!那個名叫楊猛的是主犯,其餘人等均是從犯。”
“嗯,事情清楚了就好,依法辦理吧!”張鐵牛淡淡地點點頭。吩咐道。
“啪啪~~~”
張鐵牛的話音方落。楊猛就‘啪啪’地鼓起了掌。
“好一個張局長,好一個依法辦理!”楊猛嘴角擒笑地看着張鐵牛,道:“張局長,我想問問你,如果這郝飛不是你親外甥的話,你是不是也會直接斷章判案?”
張鐵牛有些詫異地擡頭看了楊猛一眼,問道:“哦,你是?”
“張局。這人就是這個盜車團伙的主犯楊猛。”劉海川小聲在張鐵牛耳邊說到。
“他就是楊猛?”張鐵牛詫異地擡頭看了楊猛一眼,道:“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我張鐵牛爲人一向是公私分明,就算郝飛不是我的親外甥,我依舊會依法辦案,不會給犯罪嫌疑人逃脫律法制裁的機會!”
“好,說的好!不過我希望你記住這句話!”
楊猛還沒有說話,兩個中年人並肩走了進來。
因爲劉海川和張鐵牛都是背對着大門的,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到有人進來。
不過鼻青臉腫的林楓卻是看到了,他聽到在警局還有人敢這麼和張鐵牛說話,頓時以爲巴結的機會來了,直接扭頭呵斥道:“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這麼和張局說話,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走進大門的,是天南省公安系統一把手顧朝陽;而另外一名中年人,則是‘督委會’主任高堂春。
他們倆人自然不認識林楓這個小小的聯防隊員,就算他黑二代的身份拿出來,擺在兩人的面前,都不算事。
兩人這纔剛剛進入警局,就見一個聯防隊員在審訊室裡叫叫嚷嚷的,不禁都皺起了眉頭,特別是原本就面容陰鳩的高堂春,臉色更是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
“這裡是市公安局的審訊室,你一個聯防隊員,非警務人員,怎麼會在審訊室中吵吵鬧鬧地?誰給你的這個權利?”顧朝陽大踏步地跨前兩步,緊繃着一張臉喝道。
其實顧朝陽也很鬱悶,這纔剛剛進門就被一個臨時工給點着鼻子罵了一句,換個脾氣暴躁的,早就上去把林楓給揍了。
不同於林楓,作爲市局副局長的張鐵牛,以及市治安隊大隊長的劉海川,對於天南省一把手顧朝陽的聲音自然是相當熟悉。
兩人聽到顧朝陽喊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只不過感覺有些熟悉,當其喊出第二句話的時候,卻是心頭一顫,急忙扭頭朝門口看了過去。
果然,門口的方向走來了一名陰沉着臉的魁梧中年人,不是天南省公安廳一把手顧朝陽廳長還能是誰?
原本就心頭有鬼的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看出了兩人各自眼底的疑惑:聽說這尊大神平時就有微服私訪的喜好,難不成這次突擊檢查到了這裡?
不過容不得他們兩人去仔細琢磨,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黑二代就已經再次開口了:“你管我是不是警務人員?在這寧江市公安局裡,除了局長之外,你管得着我嗎?”
“我草,這敗家玩意!”見林楓這貨連繫統內的一把手都敢罵,張鐵牛和劉海川頓時兩腿一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林楓同.志,注意你的態度!”這個時候劉海川也顧不得其他了,管林楓他記恨不記恨的,先呵斥了再說。
呵斥之後,劉海川和張鐵牛也不管林楓的臉色好不好看,急忙微躬着身子向顧朝陽迎了過去,同時伸出手道:“顧廳,您好。”
以顧朝陽那無比毒辣的眼光,自然看出這審訊室中人,那幾個傢伙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準整件事情都是被身爲寧江市公安局副局長的張鐵牛給一手搞出來的。
想到這一次來這裡的目的,面對張鐵牛主動伸出來的右手,顧朝陽權當沒看到。
“哼!”顧朝陽冷哼了一聲,陰沉着臉直接把身後跟着的高堂春讓了過來,冷冷地說道:“這一位想必你們都沒有見過,不過他所任職的部門你們一定都聽說過。”
張鐵牛和劉海川相視一眼,心頭突兀地升起一個荒誕至極的念頭,不會是來自那個地方吧?
果然,事實驗證了他們所想的正是最可怕的那一點。
只聽顧朝陽介紹道:“他叫高堂春,是天南省‘督察委員會’主任。”
“我,我,我靠~~~”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嚇呆了,‘督委會’主任!
老天,你這是要玩死我們嗎?
而這個時候,林楓總算是知道自己剛纔罵的人是誰了,他的臉色當時就變得慘白無比,就像是得了白血病一樣。
他驚慌失措地看着顧朝陽和高堂春,語無倫次地解釋道:“顧,顧,顧廳……我,我不知道是您,您,您……”
顧朝陽卻是根本不想聽林楓的解釋,直接對張鐵牛說道:“張鐵牛,你搞什麼搞?非執法人員不得進入審訊室,你不知道是吧?這個聯防隊員,還有那個小青年是怎麼回事?你不會告訴我,他們幾個全都是犯罪嫌疑人吧?”
華夏官場的上下級關係是很森嚴,他張鐵牛隻不過是個市的副局長,遠不是能和省廳廳長相比的。
所以面對顧朝陽的問話,張鐵牛是冷汗淋漓,慌張開口道:“顧,顧廳,是這樣的。這位兩位是今天這件案子的當事人,他們是被叫過來指認犯罪嫌疑人的!”
“指認犯罪嫌疑人?什麼案子?”顧朝陽可是一步步從小警員走到這一步的,觀察力是何等的精細,自然不會聽信張鐵牛一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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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鐵牛看了劉海川一眼,劉海川很知趣地抽出了一個記錄本遞給了顧朝陽。
顧朝陽直接翻開了記錄本,還沒來得及看上面的案情,就被記錄本上記着的一個名字給吸引過去:“戴長生!”
“感情這事和他有關啊。”顧朝陽若有所思地擡頭看了張鐵牛一眼,不過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低下腦袋繼續翻看案情記錄。
楊猛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顧朝陽眼眸中那一瞬間的變化,心中一動,暗道:“看來是戴叔或者三叔的電話起作用了!”
案情記錄很簡單,無非就是以楊猛爲首的盜車團伙,是如何盜取被害人郝飛的四輛豪華跑車的。不得不說,他們的記錄很詳盡,甚至連團伙中人的主要分配工作都描寫的一清二楚,就好像是情景還原一樣。
只是他們故做聰明的是,計劃就是因爲太過完美才容易被人給看穿的。
翻看完了案情記錄,顧朝陽看向了劉海川,冷聲道:“這就是所有的案情了?沒有其他的遺漏?”
劉海川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之色,他匆匆地擦了擦額頭爆流如瀑布一般的汗水,長了張口,卻發現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