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康對於這個神秘的時空偷渡者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
有能力在陳圓圓還沒走被劫進京之前就找到她並且把她安置在這個院子裡。
能夠驅使太監,而且那個老太監對他如此恭敬。
這個時空偷渡者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很大的可能是皇族,而且極大可能是崇禎皇帝。
到了崇禎皇帝這一朝,其實明帝國已經千瘡百孔、搖搖欲墜了。
歷史上的崇禎皇帝也算是英明之主,認識到了帝國的問題所在,努力想要挽回。
可惜的是在朝中黨爭已經到了白熱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程度,朝廷秩序、威信蕩然無存,政令不暢。
在外武備不修,吃空餉的情況普遍,戰鬥力低下,缺少能夠力挽狂瀾的名將。
國內則是土地兼併嚴重,國家財富都集中到了士人階層和地主階級的手中,國庫收入嚴重不足,民不聊生,直接導致了一有義軍揭竿起義應者從之的景象。
都是爲了活命,沒有李自成,也會有羅自成、張自成應運而起,來推翻明帝國的統治。
所以在如此短的情況下,想要完成扭轉這個歷史的任務,必須穿越到擁有巨大權力個影響力、能夠調動各方面資源的人物身上,纔會有一絲可能。
崇禎皇帝毫無疑問是可能性最大的一個。
當然這只是猜想,還需要到外面去真正瞭解這個時空的變化,才能夠從歷史的變化,追溯到引起這個變化的人物身上。
人過留痕、雁過留聲,要想改變歷史,就不可能毫無動作,就會給自己留下足夠的信息。
不遠處的主廂房裡隱隱約約傳來琴聲,那應該是陳圓圓在撫琴吧,如今的她們應該正玩得開心。
一想到這些,蘇樂康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似乎是妒忌。
自己居然會因爲一個歷史人物而吃醋妒忌,原本蘇樂康是不會相信的。
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對陳圓圓有了不一樣的感情,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朋友、紅顏知己,而不是僅僅把自己當作一個歷史的過客,把她當成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
夜色漸漸深了,那邊傳來的聲音也消失了,但是這顯然意味着另外的可能。
好吧,蘇樂康有些睡不着了。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亂了起來,燈火大作,呼喝聲此起彼伏,然後是屋頂上的哨兵咕嚕嚕地掉到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有人入侵。”蘇樂康翻身而起,隨即繼續躺了下去,蜷着身體裝作非常害怕的樣子,耳朵卻豎的高高的,仔細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敵人似乎只有兩個,但是實力好像非常高,各個位置的守衛似乎都擋不住他們,利箭破空聲很多卻沒有聽到一絲射中人體的聲音。
另外還有沉悶的槍聲,應該也是守衛們的武器,畢竟這個時代火器已經開始發展了,作爲時空偷渡者毫無疑問要大力發展火器,如此纔有可能打贏清朝騎兵。
作爲他的守衛,自然不可能不配備火器。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效果,等到後來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蘇樂康聽到兩個驚訝的聲音以及三人纏鬥在一起的聲音。
蘇樂康腦海裡浮現出來那個老太監的樣子,也許是他出手了。
有他阻擋住了敵人的突破,守衛們的人數優勢就體現了出來,無論是弓箭齊射還是火器攻擊,都明顯還入侵者帶來了巨大的威脅。
一會兒之後,入侵者應該認清了時勢,知道再沒有可能成功,毅然突圍。
依仗過人的實力,他們成功突圍,不過身上也應該受了不少傷。
而這邊也傷亡了了不少守衛,損失慘重。
蘇樂康聽到了外面那個神秘時空偷渡者的聲音響起,詢問傷亡情況,叮囑要做好撫卹工作,博得了守衛們的低聲歡呼。
簡簡單單就安撫了警衛們,又以以身爲餌釣出來兩個可能是獵殺者的目標,這樣的手段相當了得。
“吩咐下去,全城搜捕。”
“是。”
……
蘇樂康這邊也有人來看她有沒有事,見到他縮在牀上直髮抖,還被笑了一通。
等他再次獲准出來院子裡的時候,那個神秘男士已經匆匆離開,隨他離開的還有包括老太監在內的警衛們。
這個院子又一次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只有地上依然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蘇樂康,剛纔這裡發生了不小的事情。
“小桃?”陳圓圓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姑娘。”蘇樂康走進房間裡。
“你沒事吧?”陳圓圓只穿着一個肚兜,露出了無限春光。
她的聲音有些慵懶,聽到耳中有些癢癢的感覺。
果真是尤物。
蘇樂康壓下心裡的衝動,搖頭道,“沒事,我呆在房間裡,沒有什麼事。”
“那就好。”陳圓圓悽然一笑,“告訴你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壞消息。”
“爲什麼?”
“因爲我習慣先聽壞消息,再聽好消息,這樣就可以開心一點了。”
“好吧。”陳圓圓輕笑道,“壞消息就是,今晚之後,我們還是沒有機會出到外面去,而且我們要搬家了。”
“是擔心我們的安全嗎?”
“也許是吧。”陳圓圓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因爲這次事件,貴人認爲我們的位置暴露了,爲了確保我們的安全,還是要換一個地方比較好。”
“反正姑娘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你是唯一一個關心我的人了。”陳圓圓說道,“好消息就是,以後會有人專門送報紙還有話本等東西給我們看了,我們可以看到外面是如何的呢。”
“那可就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陳圓圓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樂康知道冰雪聰明的她,一定猜到了今晚那個貴人根本就是利用了她這個地方,將暗中的敵人引進了這個包圍圈,想要將其一網打盡。
只可惜這批人的實力強勁,撕破了他的包圍圈,成功突圍。
攤上這樣一個把自己當作一個計劃裡的棋子的貴人,其實一點都不好受。
她的心已經被傷的千瘡百孔,如今又被傷一次,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可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