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在半空中嘶叫,不斷吐出濃痰一樣的毒液,那毒液腐蝕性極強,能熔金化鐵!
但谷底的“普通人”卻早有準備,他們之中有人高高舉着火紅色的盾牌,一旦有毒液吐出,那人就飛昇躍起,用盾牌去擋!
毒液落在盾牌之上,並沒有爆散開來,而是被盾牌上突然冒出的火焰燃燒殆盡!
那火焰中充斥着神聖的氣息,連毒液蒸發出的毒氣都能瞬間淨化!
“一面騎士盾。”
羅文目光如電,很快在谷底的一處洞口旁找到了另一樣龍騎士的標準配件——龍騎槍!
這騎士盾上的火焰花紋和龍騎槍上的花紋完全一致,也與那具屍體上的輕薄鎧甲的花紋一個模樣,顯然是成套的裝備。
再看飛龍的頭盔與龍鞍上的花紋,其中一個問題的答案就脫口而出:“原來這頭亞龍種的騎士已經死了!”
那麼,這頭飛龍會找上陸明的原因也就顯而易見,多半是因爲它認出了陸明的身份——一個神職人員,裁決之神的神職人員!
由此推論,那死去的騎士也是裁決之神的信徒,而這些密謀造反,坑殺神之信徒的礦工們,則是所謂的“異端”!
神殿勢力對異端的處置非常殘酷,就連教義偏善的光明神殿也有【異端審判所】這種冰冷的組織。
若讓裁決之神的神殿勢力發現這裡發生的一切,這些大大小小的礦工都要被押上處刑臺,或是被燒死,或是被絞死!
那麼,他們爲何要冒着這樣的危險去做這種事呢?
答案也顯而易見。
羅文在書裡看過不少類似的故事。
被剝削壓榨到極限的奴隸工們,終於無法忍受地獄一般的生活,不顧危險暴起反抗,將監工們全部殺死,想要獲得自由!
而在書裡,他們最後的下場通常都不會好過,只有身爲主角的奴隸工才能在重重追捕下逃生,經過一系列的爭鬥後,主角逐漸變強,最後捲土重來,不但殺死了奴隸主,還推翻了整個奴隸體制,解放了所有的奴隸!
那麼,眼下這些礦工之中,是否有主角一般的人物呢?
在齒輪飛毯俯衝而下的過程中,羅文已然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從那羣礦工之中找到了一位始終與他人格格不入的礦工!
當其他礦工爲了躲避毒液而四處奔走時,就只有這一個人站在原地,非常靈巧地擺動着身體,避過一個個礦工的身體接觸!
如果這個故事真有主角,那麼他是主角的概率會非常之大。
然而這裡是現實,這樣一個混在礦工裡的異人,百分之八十就是這場****的幕後發起者!
“呼!”
齒輪飛毯在空中急停,平穩落下。
羅文的目光直接跳過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普通礦工,看向那個混在礦工裡的異人。
那人方頭大耳,滿臉福相,混在這羣瘦骨如柴的礦工之中,本身就非常顯眼。
“嗷嗚!”
飛龍仰頭髮出嘶鳴,明顯興奮地把頭朝向飛毯之上的陸明,顯然是完全將陸明當成了幫手,終於能爲它死去的騎士主人復仇了!
如若陸明還有記憶,肯定會出手鎮壓這些礦工,甚至召出裁決之眼,對這些大罪之人施以審判!
但現在的陸明因爲靈魂被拘出體外過而徹底失憶,他還有個名號叫“傻蛋”。
所以陸明完全沒有迴應它期待的想法。
“教廷的?”那個拿着火焰盾牌的礦工踏出一步,緊張地將盾牌舉到面前,才試探性地問道。
由不得他不緊張,這裡的礦工都是大世界中的“普通人”,他們雖然有着比九州大陸的“普通人”強上幾倍的力氣,但卻什麼秘法與神術都不會。
若非事前在騎士與監工的水裡下了毒,他們就算加起來也不是任何一個監工的對手。
至於能毒倒一名龍騎士的劇毒到底是由何而來?
不問可知。
所以,羅文等人僅僅是出現在這,就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由衷的恐懼。
“怎麼辦,馬先生?”其中幾個礦工悄悄地湊到那個特異之人的身邊,低聲問道。
“先別急。”馬先生沉着臉,低聲道,“他們不像是教廷的人。”
教廷對違背信仰的異端從不手軟,若有人來此,很可能二話不說就動了手,而不會像羅文等人這般心平氣和地站在齒輪飛毯上。
——他大概是由此得出的結論。
“可是馬先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那飛毯上的一個人……”一個老礦工卻戰戰兢兢地說道,“是神殿的雕像!那個人和三十二神使中的一個雕像非常像!”
“不是像!他就是第三十二位神使陸明!我見過他!”一個婦人突然尖聲驚叫起來,“難怪那頭逃走的飛龍又飛了回來,它是去搬救兵了!它把神使找了過來!我們完了!徹底完了!”
“冷靜下來。”馬先生語氣依然沉着,“你說的,我早已發現,但他應該不是神使陸明。我也見過陸明,那是一個以審判爲由,行殺戮之事的瘋子!如果真是他,你我現在已經被萬箭穿身而死!”
“不,他就是陸明!我不會記錯的,那張臉,我永遠不會忘記,是他殺了我丈夫!”婦人依然抱頭尖叫,“我的丈夫只不過是不小心踩髒了他的鞋,就慘遭殺害!就連我也被放逐到了這罪人之谷!”
“冷靜、冷靜。”馬先生屢次勸說無效之後,猛地呵斥道,“我叫你冷靜下來!”
被這帶着殺氣的聲音一吼,那婦人終於停下尖叫,卻也是因爲恐懼。
周圍的礦工本在等待羅文等人的回答,這時猛然轉頭,齊齊看向一直和和氣氣的馬先生。
馬先生被目光注視,臉上沉着之色不再,反而顯出幾分厲色,他伸手入襠,從中掏出一個令牌,對着羅文等人猛地一亮,高聲道:“看清楚這是什麼沒有?我知道你們不是教廷的走狗,識趣的就馬上離開!這趟渾水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蹚的!”
那令牌之上,雕刻着一座傾斜的天秤,有金色的劍從上斬下,將天秤從中斬斷!
傾斜的天秤,斬斷天秤的金劍!
——正與象徵裁決之神的“天秤劍”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