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老闆以爲鋼琴被清潔阿姨弄壞了,懷着忐忑的心情,走近鋼琴。
結果,他發現只是一小塊淡黃色的污漬,他鬆了一口氣,說道:“哦,這是落的灰,不礙事,可以擦掉。”
他手裡捏着袖子,在鋼琴上哈了一口氣,輕輕擦了擦就光潔如新了。
林田何嘗不知道那只是污漬,不過剛纔嚇嚇老闆而已。
“那就好,還以爲是瑕疵呢。我這人就是眼神好使,是完美主義者,最怕買到有瑕疵的東西。”
琴行老闆陪着笑臉,說道:“那是人之常情,這麼貴的東西還是要認真檢查爲好。”
他心裡的想法卻截然不同,這擺明就是雞蛋裡挑骨頭,找他麻煩!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林田彎下腰去,觀察起了琴臺底下。
琴行老闆嘴角抽搐了一下,連臺底都不放過?
他剛纔也就客氣客氣,林田當真了?
“老闆, 這裡有問題!來看看!”
琴行老闆被他叫到心驚肉跳,問道:“什麼事啊?”
“你來看看,就在這裡。”
林田直起腰來,指着琴臺底下的一個位置,眉頭緊鎖。
琴行老闆只能彎下腰去觀察,因爲他的體型比較微胖,只能蹲下去。光是蹲的動作,他就已經很吃力了。
他認真看了看,這才發現琴臺底下有頭髮絲大的一點凸起。
“沒事的,這是沒弄平整的小披鋒,我拿個工具把它挫平就沒問題了。”
林田認真地說道:“那就好,我就怕那裡凸起變成倒刺,扎到我妹就不好了。”
琴行老闆勉強笑了笑,走去拿工具,他的心底卻在不停地罵髒話。
林田怎麼眼神那麼好使,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發現這麼一小點問題。
那裡根本就不成問題,被漆過了,不可能發展成倒刺,林田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
他現在有理由懷疑,林田就是在報復自己剛纔對他的無禮態度。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給林田臉色看,還沒付錢的主,得小心伺候。
他拿來了工具,蹲下去開始搗騰。
林田在旁邊叮囑他。
“小心點,別刮花了哦。”
琴行老闆身軀微微一顫,心中罵咧咧。
等他弄好,林田還去檢查了一番,這才滿意地說道:“老闆,手工不錯。”
此時的琴行老闆已經沒力氣賠笑了。
“鋼琴很好,可以買單了。”
聽到句話,琴行老闆眼淚都要留下來了。
謝天謝地,感謝列祖列宗,鋼琴賣出,而他也終於要把這個瘟神送出門。
等到錢交玩貨出門,後面的事就跟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他小跑着來到櫃檯後面給林田開發票。
林田來了一句。
“我想現在就搬走,需要老闆你幫忙一起搬上車。”
琴行老闆看了看鋼琴,他知道兩人一起搬不會很重,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
“那就麻煩你了。”
得到老闆的承諾,林田這纔拿出手機來付錢。
當錢到賬的那一刻,琴行老闆長長鬆了一口氣,臉上有了釋然的笑容。
雖然這個過程很麻煩,但總算是完成了。
林田心底暗笑不已,他可沒那麼輕易放過老闆。
他秉持着一鬆一緊的節奏,先讓老闆鬆口氣。 wωω•т tκa n•¢ O
手續辦好,林田和琴行老闆兩人抱起鋼琴,往門外擡去。
本來鋼琴不重,林田一隻手都能擡起來。但是他跟琴行老闆擡鋼琴的時候,故意放小了力度,儘量讓兩人的力度均衡。
琴行老闆慢慢失去戒備心,覺得擡鋼琴很輕鬆。剛纔錢到賬的那種甜頭,讓他的力氣瞬間回來了。
驟然,林田卸去了大半力氣,鋼琴大部分的重量一下子就到了琴行老闆那邊。
琴行老闆手上一重,身形矮了幾分,他死死的抓住鋼琴,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架鋼琴還沒有出門,他不能在店裡砸了,砸了是他的鍋!
他看了一眼林田,林田一臉的抱歉。
“不好意思,剛纔手滑了,我待會會小心點。”
琴行老闆嚥了下了那口惡氣,他知道林田是故意的,存心想嚇他,但是他也不能說什麼。
接下來,琴行老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路上順利無阻,兩人把鋼琴擡到了林田停在門口的皮卡車前。
第一眼看到那輛皮卡車時,琴行老闆忍不住皺了皺眉。這輛車車身上都是灰塵,後貨箱上還有幾個鼓鼓的麻包袋。
真的如剛纔那一對夫妻所說的那樣,這輛車用來裝番薯的吧。
有誰能想得到,開着一輛破車二十幾出頭的小夥子,能買得起三十萬的鋼琴呢。
只見林田在車上按了按,一個升降臺就徐徐地從車上放了下來。
“老闆,幫把手,把鋼琴擡到升降臺上。”
琴行老闆這纔回過神來,皮卡車竟然有這麼高級的功能?
不對,這肯定不是普通的皮卡車!
恐怕是定製的車吧,那種車可不便宜,他印象中聽過有人說過,這種車改造的費用起步價都是幾萬塊。
他幫忙林田把鋼琴擡上了升降臺,看着升降臺徐徐上升,穩穩地把鋼琴放到了後貨箱上。
他看着林田的眼神變了變,這哪裡是普通的小農民,這就是低調的富豪!
林田弄好後貨箱,上了車。
林小果趴在車窗上對老闆擺了擺手。
“再見了叔叔!”
琴行老闆綻開一個笑容,對他們熱情地說道:“再見,下次再來啊。”
林田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還是有錢好說話。
當車行駛在路上的時候,坐在後座的林小果好像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林田看了一眼後視鏡,笑說道:“你這小姑娘,怎麼還偷着樂啊?有什麼好笑的事情說出來,給我笑一笑。”
林小果身子趨向前,說道:“哥哥,我知道你剛纔故意找那個叔叔的麻煩。”
“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冤枉我啊。買那麼貴的東西,我有理由要挑剔。這是很正常的,怎麼可以說我故意爲難他呢?”
林小果笑嘻嘻地說道:“哥哥,你還不承認?你平常買東西纔不會這樣呢。”
林田看着她那副鬼精精怪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身爲兄長,必須要適時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