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風的,滾出來!這庭院是我的了!”
人羣中,又一名男子走了出來,身形乾瘦,着了一襲青衫,留着兩撇八字鬍。
他也朝着庭院裡面喊了一聲,語氣毫不客氣。
吱嘎一聲。
房門開了,一道身影走了出來,正是趙老六。
他面色發白,腳步虛浮,氣息也有些不穩。
他站在門口,冷冷掃向了院前的那羣人,目中涌現一抹怒意。
“如果是兩個月前,我又怎麼會輸給你!”他怒視那青衫男子,憤然道。
接着,他深吸口氣,看向了那領頭的中年男子,“姓孫的,你倒是夠無恥,不就是爲了一件法器麼,你便要這樣對付我!”
“大膽!竟然敢這麼跟三長老說話,信不信我治你罪!”
“姓風的,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不是長老了!”
人羣中響起一片呵斥聲。
那領頭男子,也就是三長老嗤笑一聲,道:“什麼無恥,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寶物能者居之,這麼好的一件寶貝,就憑你?配麼!”
說着,他拿出一把赤色小劍,放在手中把玩。
那目光帶着譏諷,覷向了趙老六。
“你……”
趙老六面色漲得通紅,卻是沒想到,這傢伙無恥到這程度。
“我好歹也是爲宗門出過力,這一身傷,還不是爲了宗門受的,你這麼做,不怕寒了門人的心麼!”趙老六斥道。
“嘖嘖!說的真是大義凜然啊!”
那三長老譏笑了起來。
接着,面上浮現一抹冷色,“沒錯,你這身傷是爲了宗門而受的,宗門也很感激你,但是,你現在已經沒用了,宗門不養廢物!”
“像你這種人啊,換做別的門派,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你能繼續留下來,不就是宗門對你的恩賜麼!你啊,要心懷感激!”
說完,他冷冷地笑了。
在他身後,一羣長老不是漠然,冷眼看着,就是跟着笑起來。
趙老六深吸了口氣,這才強忍住了心中的憤懣。
他卻是明白,他來的時日還短,對於這些人來說,算是半個外人,兼且又得罪了三長老,這些人跟他撇清關係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幫他。
更重要的是,他負了傷後,實力大損,在這些人眼裡,已沒了結交的價值。
就連掌門,也是默許了。
他曾經給宗門出過力又如何,至少現在沒了價值,還是要被拋棄。
這些道理,他都看得明白。
“芸兒,咱們走!”
趙老六拉起身後的小女孩,就要離開。
“快滾!快滾!”
一羣人吆喝起來。
那青衫男子目光在那小女孩身上一轉,便是亮了亮,露出了幾分猥瑣之色,“這小女娃不錯啊!是個美人胚子!”
“哎!等等,站住!小丫頭,從今往後,你不如跟我吧!你看看你那師父,都廢了,沒出息了!給我做個暖牀的丫鬟,也比跟着他好啊!”
說着,便是伸出手,要去拉她。
那小女孩露出畏懼之色,往趙老六身後縮去。
趙老六擋在她身前,怒目圓瞪,斥道:“住手!離她遠點!”
那青衫被懾了一下,接着,譏笑了起來:“就你那點實力,還敢在我面前橫!也不知道是誰,剛纔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旁邊一羣長老漠然,依舊冷眼看着。
那三長老更是道:“這也是個好辦法,這丫頭資質不錯,跟着他的確有點浪費了,倒不如給宋長老你。”
說着,面上卻是閃過了一抹陰狠之色。
這個風六,他一直就看得不順眼,現在終於把他踩下去了,不如就踩得狠一點,那樣才更有快意。
趙老六臉色一變,怒喝道:“姓孫的,你敢!”
“嗬!我怎麼不敢!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長老了,就是一普通的門人,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三長老寒聲道。
“姓風的,你就識相一點,省得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那青衫男子陰陽怪氣地一笑,再是上前一步,朝着那小女孩抓去。
趙老六將她緊緊護住。
“廢物!滾開!別擋我的道!”
青衫男子面露狠色,直接擡起手,一掌拍了過去。
見狀,那三長老目中閃過一抹快意。
這一掌拍下去,可夠這傢伙受的了。
“師父!”那小女孩嚇得驚叫了一聲。
而那青衫男子,則是面色猙獰,目中更閃動着一抹興奮的光芒。
但就在這時,卻聽一聲冷哼,陡然在耳畔炸響。
霎時間,就如萬雷齊鳴,震得他耳膜巨顫,心神大震。
啊——!
他身形僵住,慘叫了一聲,雙耳之中,飈出兩蓬血來,接着,他胸膛如遭雷擊,整個塌陷進去,吐血倒飛。
一直飛出十來丈,撞上了崖壁,這才落下。
一羣人皆是愣了,有些茫然。
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憑空就飛了出去?
就憑那姓風的,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們環目一掃,登時一驚,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立了一道身影,是個一襲白衣的男子,負手而立,身上儘管沒有半點氣勢,卻還是令他們驚懼無比。
剛纔肯定就是此人出手!
不見有什麼動作,憑空就可轟飛,並且重傷一名金丹,這是何等高深的境界,必然是結嬰期的高人。
他們輕吸口涼氣,皆露出了畏懼之色。
在結嬰面前,他們這點修爲便若螻蟻一般,根本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他們心中更有些慌,冷汗涔涔而下。
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結嬰高人?
在這片山脈中,結嬰並不多見,每個門派也就一人,都是掌門,家主級別的。
這位結嬰高人,又怎麼會突然出手?
對了,一定是剛好路過吧!
這位前輩必然是個嫉惡如仇,正氣凜然的人物,看不慣這等恃強凌弱之事,這才憤而出手。
他們如是猜測着。
“媽的!真是倒黴透了!”
那三長老暗罵了一聲。
但他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等他擡頭,面上已露出了討好的,甚至諂媚的笑容。
“前輩,您……”
他一張口,就要套近乎。
但這時,那白衣男子一眼覷來。
與其目光一觸,他渾身一顫,雙腿立時發軟,差點要一屁股坐倒下去。
媽呀!
此人到底是誰?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目光?
他嚇得是肝膽直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