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餘總。”
張志峰咳嗽一聲，說道：“按單月看，其他公司給我的價格的確是比你出的價高，不過餘總你是給了半年的錢，如果價格再提高一些，我可以立刻籤合同。”
雖說他覺得這個年輕女老闆沒什麼經驗，談生意居然還親自上陣，一看就是雛。
但其他公司僱傭他的工作室都是按月計算，而這家是按半年算，更長遠一些，而且江洋畢竟是他工作室的招牌，他也必須考慮江洋的意見。
更何況，如果江洋真的能拿下這個女老闆的話，對他工作室也有好處。
“一些是多少？”餘婉卉蹙眉道。
“餘總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了。”張志峰沉吟一下，露出一副割肉般的不忍表情：“一個月三十萬，半年一百八十萬，我們天湖工作室就全力爲餘總在新世界打拼。”
“一百八十萬？”餘婉卉臉色微微一冷，“張先生的價格未免有點太高了吧？”
“我們工作室前幾個月的盈利，每個月基本上都在二十萬以上，更別說，現在是特殊時期了，一百八十萬高嗎？真的不高了。”張志峰搖頭，“如果不是爲了長期合作，我是絕對不可能給出這個價格的。”
江洋不由得暗罵一聲，依然有點心急。
今天找天湖工作室的三家公司，最高的一家也不過是一個月二十五萬而已，以前工作室一個月的收入也還不到二十萬。
在他看來，只要一個月有二十萬，半年一百二十萬，他就同意了，畢竟還有機會勾搭這個美女老闆。
而現在張志峰這個黑心老闆，居然還不滿意，還要開三十萬的價，太貪心了。
“一百八十萬……”
餘婉卉蹙了蹙眉頭。
她也不太懂遊戲行業的前景，只是感覺這個張志峰說的確實挺有道理。
萬一今後遊戲工作室大火，價格大漲的話，雖說不至於十倍那麼誇張，但漲一兩倍還是有可能的，現在不籤合約的話，以後說不定會後悔。
張志峰見餘婉卉的表情，就知道她的確動心了，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添了一把火：“餘總考慮得怎麼樣了？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先走了，下午還要和幾個老闆見面，仔細考慮一下選哪家呢。”
餘婉卉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那好吧，那就……”
“等等，先別急着答應。”
這時，一個平靜的聲音淡淡地響了起來，打斷了餘婉卉的話，也讓張志峰嘴角那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凝固了。
餘婉卉微微一怔，轉頭看向坐在辦公桌後的林輕。
“林秘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志峰注視着林輕，眼神裡隱約有着一絲怒火。
這個餘總剛纔分明都都已經要答應了，這個秘書居然又開口攔住了。
餘婉卉疑惑地看了林輕一眼，問道：“林輕，怎麼了？”
林輕站起身，走到餘婉卉身旁的沙發坐下，瞥了江洋和張志峰一眼，淡淡道：“你們不值這個價格，半年一百八十萬，你們想太多了吧？”
“什麼？”張志峰皺眉道。
“別裝傻。”林輕笑道：“你說，遊戲工作室即將興起？”
“難道不對嗎？”張志峰冷着臉道。
“興起的是虛擬意識遊戲的工作室，而不是動動鼠標和鍵盤的電腦遊戲工作室。”林輕嘲弄地看了他一眼。
張志峰臉色微微一變。
林輕冷淡道：“虛擬意識遊戲可不是鼠標和鍵盤就有用的，再厲害的職業玩家，在虛擬意識遊戲裡，也只有經驗這麼一個優點而已，什麼手速和和操作，還有意義嗎？這麼看，過去的遊戲工作室應該轉型或是沒落纔對，你還提價？就算是二十萬也不值。”
張志峰無話可說，咳嗽一聲，板着臉說道：“就算虛擬意識遊戲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發展，也不至於連二十萬也不值。”
林輕嗤笑一聲，“傳統網遊的玩家人數肯定會大幅度降低，你覺得今後你的工作室還能賺多少？”
張志峰啞然，瞥了一眼餘婉卉，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了，一個秘書敢這麼插嘴生意上的事情，老闆卻不說話，這個人絕對不是秘書那麼簡單。
“遊戲行業，你不懂就別胡說行嗎？”
而江洋卻是一臉不悅地瞥了林輕一眼，皺眉道：“餘總，他不是你的秘書嗎？生意上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秘書做主吧？”
“輪不到我做主？”林輕愕然，搖頭一笑。
“江洋。”張志峰臉色一變，不由得暗罵一聲，這個蠢貨難道看不出來，這秘書的地位比老闆還高嗎？
果然，林輕還沒說話，餘婉卉就冷冷道：“秘書？那現在開始，他就是做主的人，他說什麼話，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有半點異議。”
“什麼？”
江洋頓時一愣，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林輕，又看了看餘婉卉。
一個秘書，在這個女老闆的心裡居然有這麼高的地位？
江洋的心中頓時忍不住滿是嫉妒。
這個秘書是怎麼做到的，居然把老闆迷得暈頭轉向，肯爲他說出這種話？
“江洋，你別說話。”張志峰連忙冷着臉看了江洋一眼，又看向林輕，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林先生，那你覺得價格也應該怎麼定呢？”
“半年一百萬，或者三個月六十萬，你選一個方案吧。”林輕隨意道。
雖說他覺得這個工作室連這個價都不值，但他也不差這點錢，只是需要找點有經驗的人手而已。
“林先生，你在開玩笑吧？”張志峰臉色一沉。
“就這個價格，不願意就算了。”
林輕淡淡道：“你們這工作室的規模不小，想要轉型的難度也高，天知道你們工作室的人在新世界還能剩下多少用處，給你這個價，已經算高了。”
張志峰沉默了，他的心中其實也有這種擔憂。
在虛擬意識遊戲裡，他工作室的成員領先的就只有對遊戲的熟悉速度了，整天坐在電腦前擺弄鼠標和鍵盤的遲鈍身軀，在虛擬意識遊戲裡，又能完成什麼操作呢？
他也擔心工作室有可能會沒落，所以纔想着在餘婉卉這裡大賺一筆，籤個長期合同。
不過，半年一百萬也太低了，他的底線是半年一百二十萬。
“林先生，這個價格真的不行。”張志峰深吸一口氣，搖頭道。
“不行就算了。”林輕聳聳肩，“小宋，送客吧。”
宋玥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是。”
她也看出來了，這個林秘書恐怕不是秘書那麼簡單，至少自家老闆很聽他的話，她自然沒有不聽的理由。
“林先生，要不再高一點？半年一百一十萬？”張志峰有些不甘心，連忙說道。
“就一百萬，多的一分錢沒有。”林輕面無表情地搖頭道。
張志峰不由得暗恨，剛剛他還處於把控局勢的強勢方，被這個年輕人一說話，就徹底攪亂了，不僅完全沒法討價還價，還要看人臉色。
“那就……”
張志峰深呼吸一次，咬了咬牙，決定答應了。
雖說半年一百萬比他的底線低了一些，但是勝在能夠穩定拿到錢，假如他的工作室轉型失敗的話，別說半年一百萬了，就是半年五十萬他都沒信心。
張志峰正準備答應下來呢，卻發現他身旁的江洋豁然站了起來。
“夠了！”
江洋一臉怒色地望着林輕，憤然道：“你一個小小的秘書，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工作室談價碼？你在打發叫花子嗎？還半年一百萬？做夢去吧。”
張志峰頓時傻眼了，像是看傻子一樣，滿臉難以置信地望着江洋。
“峰哥，我們走！”江洋一拉張志峰的手臂，就打算向門外走去，“我們靠自己的能力吃飯，幹嘛要在這受這種鳥氣，一個只會討老闆歡心的垃圾，還真以爲自己算什麼人物了，還和我們擺譜？”
“你特麼有病是吧？”張志峰猛地掙開江洋的手，一臉陰沉地瞪了江洋一眼，“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連忙轉頭看向林輕，賠笑道：“林先生，江洋他年輕氣盛，不懂事，還請您別見怪，就您說的那個價，半年一百萬，我們現在就籤合同。”
“峰哥？”江洋愣住了。
“你閉嘴！”張志峰怒視了他一眼。
“剛纔是半年一百萬，現在可不行了。”林輕淡淡一笑，指了指江洋說道：“你把他從你的工作室踢了。”
“這……”張志峰不由得一怔。
江洋可是他工作室的招牌，雖然給他帶來的收入不算多，但是會吸引一些職業玩家，工作室裡有不少成員都是江洋帶來的，如果江洋離開的話，他的工作室也會有不少人出走。
張志峰不禁面露難色，說道：“林先生，要不換個條件？價格降低到半年九十萬也行。”
“什麼？”江洋傻眼了，難以置信地望着張志峰。
“老子讓你閉嘴！”張志峰陡然怒喝一聲。
林輕冷漠道：“要麼踢了這個人，要麼就算了。”
張志峰心中搖擺不定，假如今後進入虛擬意識遊戲的時代，老牌的職業玩家的確沒有什麼優勢了，他完全可以重新招人，踢了江洋也不是不可以。
“峰哥，你到底在想什麼？！”
江洋見張志峰居然在猶豫，而沒有一口回絕，顯然是真的在考慮是否踢他，不由得怒氣上涌，就是因爲這個狗屁秘書造成了這個局面。
“你欺人太甚！”江洋憤怒地衝到林輕的面前，想要抓住他的衣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了再說，正好讓這生意做不成，免得他被工作室踢了。
“嗯？”
林輕臉色一冷，一把抓住江洋的手腕隨手一扭，依然是警方擒拿術那一套。
只聽江洋一聲痛呼，雙手被反扭在背後，轉眼間就被林輕按在了地上，臉頰貼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他想要掙扎，卻感覺手臂生疼，根本無法反抗。
“看來我的脾氣，真的是太好了。”林輕一把抓住江洋的頭髮，冷笑一聲，“就憑你這種白癡，也配罵我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