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078生死相隨情素暗生
馬上奔馳的感覺是美好的,扶卿容竟然覺得諸葛琉宴是特意將她帶出來的,讓她享受外面世界的美好,享受馬背上奔馳的美妙。
其實,這個男人也是細心的。
不由的,扶卿容勾脣笑了起來,那笑容讓人目眩拗。
想到諸葛琉宴真正的意圖,扶卿容索性的讓自己享受了起來,既然是這樣,又何必掙扎,其實,與這個男人相處,並不是那麼的難,反而讓她有一種放鬆感。
比那個說要納自己爲妃的年輕皇帝要輕鬆多了,諸葛琉宴不會對她說出自己的想法,總是用行動來對她好跖。
想要離開的心,也便沒有之前那麼重了。
感應到扶卿容全身心的放鬆,將整個重力都投向自己,諸葛琉宴低下眸光,盯着少女的一舉一動,心情,也隨之飛了起來。
馬蹄在耳旁飛奔,扶卿容慢慢地閉上了眼,傾聽耳邊的呼過的風聲和馬蹄聲。
“諸葛琉宴,沒想到你還挺浪漫的嘛。”
“浪漫?”諸葛琉宴低醇的聲音從耳邊拂來。
扶卿容靠在他的懷裡,睜開幽黑明亮的眼睛,風吹拂着她的墨發,飛舞着。
“嗯,”沒有解釋何爲浪漫。
諸葛琉宴也沒追問,將疑惑藏在心底,將馬策得更快,彷彿要飛了起來。
兩人都將緊繃的東西拋至腦後,以最輕鬆的心情飛奔在大草原之上,好生快活!
攬在她腰間的手,愈發的緊了。
斷崖口上。
諸葛琉宴勒住馬匹,兩人就這麼坐在馬背上,對着萬丈深崖,那風吹得更猛烈,更清新。
扶卿容伏在他身上,幾乎是要睡着了。
“冷?”
發覺她往他懷裡鑽,諸葛琉宴攏了攏外衣,將她攬得更緊。
“嗯,”扶卿容將頭埋在他的懷裡,笑了笑。
但這笑,諸葛琉宴並沒有看到。
聽到迴應,諸葛琉宴更是加緊了手中的力道,彷彿真的怕她冷到了一般。
沒有冷言冷語的相撞,只有溫馨的安靜。
如果,時間能這樣停止,也極是不錯的。
可他們都知道,以他們目前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那份安寧,身爲皇室子弟,諸葛琉宴不光是要考慮到國家,還要考慮到一些爭奪的可能性。
比如,他們兄弟之間的戰爭。
三人都彼此看不順眼,卻不能在這樣節骨眼相互殘殺,否則只會讓外人看了笑話,更可能的是他們的侵略,這纔是他們最看重的東西。
“回去吧。”
諸葛琉宴轉了馬頭,沉聲道。
扶卿容從沉陷中清醒過來,擡頭道:“再等一會。”
諸葛琉宴的動作頓住了,依她的意思再停留一會兒,兩人再度陷入一陣的平靜。
又不知過了多久,扶卿容終是動了,輕聲道:“回吧。”
諸葛琉宴解下披風披在她的身上,策馬就要離開。
“嗖!”
就在這當口,靜寂的山林中,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幾支黑箭正閃電般飛來,來勢洶涌。
“毒箭,小心。”
扶卿容一眼掃過,頓時臉色一變,喝了句。
同一時間,諸葛琉宴也認出了那箭頭的反光處是毒液,面色一沉,狠扯着馬,就朝後退出去。
他們立在崖壁之上,這一退一避,馬蹄險險的定在了懸崖邊上。
等諸葛琉宴用內力震開那來勢洶涌的箭支,對方似乎不正準備對他們攻擊,低下視線,攻擊他們的坐騎。
馬兒受了一劍,吃痛的同時也中了劇毒。
變故突生,猝不及防。
但兩人都不是普通人,倉促之間,變招奇快,手一拍那馬背,帶着扶卿容就反飛回地,那一掌同時擊出,如此重量的馬,被他一掌生生拍打了出去擋那一輪再飛來的毒箭。
同一時間,扶卿容殺氣大散,反手從自己的身上抽出藏身軟劍,一手攀着諸葛琉宴的肩頭,擡手就是一劍揮去。
砰的一聲,箭斷,人影閃動。
又是那些人!
好大的膽子,三番兩次的想要在這裡進行大刺殺。
那面具男子再次出現在黑衣人的身後,冷冷地注視着無路可退的兩人。
能夠逃開諸葛琉宴身邊的人攻擊到這一邊來,此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鬆手。”
攬着扶卿容纖腰的手一鬆,扶卿容突然一手撐在他的肩頭上,身子凌空一旋出,帶起一條飛濺的血線。
腰斬!
那軟劍所過之處,黑衣殺手身體立即分了家,招式簡單,卻從無一招是虛劃。
好陰狠的招式!
看着那些被腰斬的人仍舊在地上掙扎,意識清醒的看到自己分家的另一半,再強悍的人也會被嚇瘋。
臉色冰冷,扶卿容一眼不眨的就將一條條生命收割。
面具男子盯着扶卿容的動作,幽深地眯起了眼。
一齊攻擊上來,對扶卿容和諸葛琉宴狠辣一點不懼,直擊而上。
諸葛琉宴一扣她的手,將她壓在懷中,不允她再冒險了。
扶卿容執着手中血劍,盯着諸葛琉宴周圍,以免有趁機之徒。
正是這時,那面具男終於動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掠了過來,他們人數多,又是高手中的高手。
諸葛琉宴只能用一隻手反擊,而另一隻,卻實實的攬着扶卿容的腰身,又護着她。
扶卿容盯着那面具男子,眼神狠厲了起來,他想要偷襲。
“砰!”
一聲悶響驟然擊來,諸葛琉宴已經下意識的用自己身體擋,在那瞬間,他還要避開四面的夾擊,手裡護着扶卿容。
只覺一股大力猛衝過來,立定不住,踉蹌後退。
好渾厚的內力!
扶卿容在諸葛琉宴使勁把她護在上面時,先一步的抓緊了他,低聲道:“管好你自己。”
兩人凌空一落,直墜了下去。
一切不過瞬息之間,快得連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風祈他們到的時候,正是看到兩人直墜的場景。
“主子……”
肝膽俱裂的嘶吼,迴盪在整個山壁之上。
崖下,諸葛琉宴手纏細小的天蠶絲,將兩人的重量吊在半崖中,眼底裡沒有慌意。但他此刻的心,絕對是震憾的。
因爲扶卿容竟然要護在他的身上,這種下意識的動作,是最真實的。
就是扶卿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是身體某根神經突然錯亂,讓她做出這樣的動作。
深邃的眼底慢慢浮現一抹稱之爲溫柔的東西,他低聲說:“你不該這樣做。”
如果他們真的往下掉,那麼死的人一定會是她。
在複雜的感情下,扶卿容攀住了他的手臂,仰起自己腦袋,笑得極歡,“這感覺不錯,像蹦極!”
蹦極?
諸葛琉宴緊了緊手臂的力量,雖然不知道她口中吐出的新詞是什麼,卻知道這話是在調侃。
差點沒命了,這女人還能開玩笑。
“你想死,我可以送你。”
聽他氣極的音調,扶卿容嘴角的笑容更深,看得諸葛琉宴直皺眉頭。
“你在惱羞成怒嗎?”
聽她心情似乎很好,諸葛琉宴沉着臉不語。突然發現,扶卿容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憑空蕩漾,兩目無聲對望。
彼此的眼中倒映着對方的身影,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崖下,兩人都感應到了,心在動!
在生死的一刻,他極力護她,而她亦是下意
識的想要護他。
兩人之間的默契度,彷彿一瞬間被磨鍊得爐火純青。
那種感覺,很奇妙!
“下去吧。”
扶卿容往崖底一望,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但這個時候上崖比下崖要難得多。
諸葛琉宴二話不說,收起了天蠶絲,接過扶卿容手中軟劍,一路斬石而下。
以諸葛琉宴的輕功,做到這種輕鬆地步,不難。
扶卿容一直由他抱着,沒有輪椅,她就不能在地面上走。
衣襟翻飛,好似一隻縱橫而下的黑鷹。
勁風迎面刮來,黑髮臨空飛揚。
扶卿容環着他的脖子,盯着直墜而下的男子,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比以往都要漂亮幾分,簡直是完美的存在。
兩人落了地,扶卿容掛在他身上不能下地。
風聲沙沙作響,瞬間,兩人都發現了異樣。
“這地方不太乾淨,換地。”扶卿容立即出聲。
諸葛琉宴不待她的話落,已經揮出了扶卿容手中血劍,卓絕的輕功掠過那深草叢。
“噗噗!”
銀光一閃,軟劍橫行出去。
血濺青草,一劍取兩條靈魂,好劍法!扶卿容差點忍不住叫好。
諸葛琉宴身形再度掠奪出去,這一回,劍帶着渾厚奪殺的劍氣,連擊斃四五人。
扶卿容不禁瞪大了眼,諸葛琉宴的武功竟是出乎意料的強大,但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諸葛琉宴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難怪周圍的諸國這麼懼怕商國宴王的存在,原來是這樣。
如果想要侵奪商國,就必須沒有宴王這個人,以前商國國土被割出,之後全部由諸葛琉宴這尊殺神奪了回來,用了非常手段!
是以,周圍的諸國懼了。
生怕商國會在某一天突然發兵侵佔他們的國家,所以,在商國沒有動作之前,他們的宴王必須死,只有這個人死了,商國就會失去一雙翅膀。
眼前這個滿眼冰冷殺戮的男人,如地獄的收魂者,所過之處皆是鮮血淋淋的路。
而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讓她有種極度的安全感,很強烈。
自懂事以來,她就沒有被任何人這麼護過,一直以來,只有她在護人,殺人,心在一定程度的冰冷下,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那點溫暖。
可是這個男人,在這一刻,讓她重新找到了那一股的溫暖。
安靜,寂一般的靜。
看着橫躺在身前的屍體,扶卿容的眼眸危險地眯了起來,這些人事先就埋伏在這裡,又能輕易的進入這皇室狩獵場,可見,商國內,有人私下窩藏了他們。
借刀殺人,可真是高手段。
眼前的密林,處處遍佈陷阱,精妙也很隱蔽,但是對於這兩人而言,露白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多到他們一眼就可以看出林中藏了多少機關埋伏。
扶卿容冷哼出聲來,就在諸葛琉宴的耳際旁。
諸葛琉宴用自己的力量給她絕對的安全感,收緊的力道是在告訴她,不必害怕。
嘴角的冷意化作輕笑,伏在他的耳邊,柔軟的身子也緊貼着他,有些魅惑的道:“儘管放心的殺,不必顧及我,敢算計我們,就得付出代價。”
諸葛琉宴沒有表情地眯了眯眼,冷冷地挑眉,一把緊抱扶卿容,腳下連點飛速的朝眼前的密林掠去。
快,比那風聲還要快。
扶卿容緊緊地回攬他的腰身,讓他專心對付那些埋伏。
飛速縱橫,如鬼影般跳躍。
“哧!”
軟劍擦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劍,灑然一揮。
血流成河!
“噗噗噗!”
那些機關還未來得及發出,人就已經血濺三尺,橫屍山林。
以一已之力,闖進這等重重危機的山林內,還能發揮出這
樣的力量,諸葛琉宴的武功真真的給人太大的震憾。
對方不敢低估諸葛琉宴,派出來的人,都是一些高手,人數也是達到了密集的地步。
諸葛琉宴越殺,眼底的寒越厚。
不論是誰藏了這些人,是誰將這些人引進來,他都要揪出這背後的人,殺!
引狼入室,已經惹怒了諸葛琉宴。
刀肖陰寒,殺氣四濺。
如此手筆,也不是商國某些人能弄得出來的,所以,這絕對是哪一國的殺手或者是王牌死士。
密林內,除了輕功浮動的聲音,就只有諸葛琉宴手中收割人命的聲音了。
若非見識過太多太多的殺戮了,扶卿容自己也會被震得不知所措。
可就算是這樣,扶卿容還是被這樣的諸葛琉宴驚訝到,他嗜殺魔鬼的名聲不是虛的。
眼下,完全符合他魔鬼的稱號,所過之處,人命如死草。
眼前刀光閃爍,撲面而來。
但不等他們露臉,就已經被諸葛琉宴冷酷的橫掃而光。
手起劍落,如入無人之境。
看着一條條人命被分散,屍首橫飛在眼前,扶卿容自己也不禁覺得膽寒,這樣的諸葛琉宴纔是真正的他。
她身上不知被濺了多少血,已估計不出諸葛琉宴到底殺了多少人。
只知道,他們所行之處,再危險也被他一手化解。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屠殺式的行爲,一劍一式都是狠辣而致命的。
沒有人能避得過諸葛琉宴手中的劍,如一尊地獄而來的殺神。
神佛無阻。
但這樣,諸葛琉宴還是付出代價,因爲這樣的殺法,他身上也添了不少的傷痕,雖然都不是重傷,可是積累下來,這人身上也是有了不少的傷勢。
而且,再這樣殺下去,他會被累死。
扶卿容反手抓住了那飛出的劍,然後與他配合,揮劍斬殺。
兩人配合,天衣無縫,仿似已經不知一起經歷過多少的殺戮了。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這一片的殺伐。
空氣裡,只聽得見兵器的交加聲。
扶卿容突然覺得興奮了,越殺越來了精神。
她這一生,再也離不開血腥的世界。
風祈帶着皇泉鐵衛衝殺下山崖,下面傳上來的聲音雖然細小,可是,他們還是猜測到了,他們的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被殺掉。
既然還活着,那麼,他們就誓必要將人救回來。
如果是諸葛琉宴一人,他們還不必急,可是還有一個殘廢郡主,他們的王必然會先保護那個女人,那麼,他們就該急了。
面具男子站在高崖之上,手勢一劃。
隱在草叢中的人,剎時間起身,衝下了山崖,那種不要命的行爲,再加上他們手中點燃的火箭,如同一個個火球向下投。
好陰毒的一招!
“走,”扶卿容看着砸下來的火箭,大喝了聲。
諸葛琉宴反手橫抱起她,飛奔出去,連後面的殺手也一併丟棄了,可見得上面的人到底有多麼的狠心。
用自己人的命,去攬奪一個諸葛琉宴。
那個人的心,不比諸葛琉宴遜色多少。
扶卿容從諸葛琉宴的懷中擡頭,和山坡上那雙眼對視上,遙遠,卻清晰。
扶卿容用脣語傳遞話:我記住你了。
扶卿容的脣語一出,那方面具男子讀懂了,不禁一愣。
火焰砸下,密林中,火勢大起。
扶卿容眯着深邃的眼眸盯着火焰那方的面具男子,彷彿有種死也不會放過你的狠。
面具男子眼神閃了閃,然後從一屬下手中接過弓箭,滿弓,冷利的氣息正對準盯着他看的扶卿容。
隔着層層火焰,扶卿容徒然勾起一抹冷笑。
那笑,冷豔而惑人。
就在那一刻,面具男子遲疑了一下,而就是這一下,讓扶卿容他們的身形消失在火焰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剛剛女子的所做所爲,讓他很不安。
所以,那女人縱然是個殘廢,也必須得死!
手一擡,“追。”
看着火勢越燒越高漲,風祈等人低吼一聲,使出渾身解數,衝殺進去。
“你可以放下我。”
扶卿容突然從他的懷裡出聲,因爲,她感覺到他的疲憊,連殺了這麼多人,再加上一直帶着她,再強悍也會被累死。
但是諸葛琉宴對她的話視而不聽,反是加緊了手臂的力道,痛得她沒有機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