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本計劃,他其實也是出於一片好心,幫趙雄教訓一下李川宇,讓那個歹人知道玩女人要付出代價的。但誰想到趙雄這個混蛋突然喪心病狂,直接想要了李川宇的命,棍棍往腦袋拼命地砸。
儘管林浩然的心臟很強大,但畢竟這次是殺人,他還沒練就到死了人還能談笑風聲的地步。本來就已經驚蟄不已,事情還接二連三的出狀況,完美的不在場計劃被鐵小琪這個八婆給破壞。
鐵小琪穿着阿迪運動裝,粉紅色主調,長袖和褲子有二道白色長條相配,外套鏈子拉至小腹部位,顯露出裡面卡通圖案的白色t恤襯,修身的運動服讓她健繃的大腿和高聳的胸部顯現出來,簡簡單單的衣服讓到她顯得那麼的出衆,絕對算是模特的範本。柔順的長髮綁於腦後,精緻的粉臉淡淡的得意,特別那俏鼻微微朝上,眉毛舒展,美麗的眼睛顯得得意又調皮,不愧爲東方大學的校花,一顰一笑盡顯佳人風采。
“贓物在哪裡,快拿出來吧!”少女來到林浩然身前,上下打量一番,攤開了雙手得意地翹起嘴巴索要,化身成正義的警察。
爬牆的時候林浩然身上碰落了不少乾枯的苔蘚,衣服上青一塊紫一塊,雙手也粘滿了塵土和苔蘚。這一次他不辯解,低着頭拍着手掌上的髒東西,壓制着快要崩潰的心臟。
“不是偷東西?那肯定就是又跟人打架了,沒想到你這人死性不改,你這麼壞,我怎麼放心將小蘭交給你?”看到他不說話,少女心裡微惱地跟着他背後冷冷地指責,心裡陣陣得意又逮住這混蛋的小辮子。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會將我害死的。”林浩然坐在沙發點了一根菸,聲音低沉地說了第一句話,他想平復自己的心情,但發現做不到,絲絲的怒火由慢到快在胸口開始延蔓開來。
少女愣了一下,發現他不對勁,語氣跟平時不一樣。以前雖然語氣也暴怒過,但這一次卻欠帶着冬日般的冷。
咯噔!
接下來,果然沒出乎她的猜測,悄然退了一步,這男人這一次不正常。
“鐵小琪,說什麼我們都是三年的同學,就算我得罪過你,那畢竟是帶着兒戲的性質。以前就算你揍我,我從來不對你用狠招,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這麼看我不順眼?”林浩然擡起了頭,眼睛通紅,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鐵小琪的得意勁早已經沒有了,眼睛很是茫然,她不知道哪裡做錯了,以前抓他的小辮子他不是這種反應的啊!
在少女微恐的目光中,林浩然將菸頭砸在地上,從沙發中站了起來,指着她的鼻子怒斥,“八婆,你真想我死是吧?是不是?去!老子是犯了罪,馬上去報警,讓警察來抓我啊!來抓我啊!”
林浩然伸手推了正在發愣的鐵小琪一把,很是激動地指着外面,情緒很激動,他覺得真要被關進去幾年。而一切的事因,就是這女人跑去報警,是她毀了自己。
鐵小琪捂着嘴愣住了,淚花在眼睛打轉,猛地搖頭。
“浩然,我沒有想害你!”她辯解,心裡很是委屈。
“你還敢說不想害我?你出現在這裡毀了我的計劃,你就是個八婆,你就是故意想要我死,想要我死在你面前!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鐵小琪,我恨不得操死你!”林浩然也是發了狂,今天他的壓力也很大,終究還是十九歲的人,第一次看到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終於,他將自己的負面情緒都發泄了出來,指着鐵小琪當場破口大罵。
哇……
“我沒有!我沒有!”鐵小琪突然放聲哭了,梨花帶雨地望着林浩然,她心裡很是冤屈,完全沒有害死林浩然的意思。她找林浩然就是覺得他好玩,跟他相處很開心,雖然經常吵架,但這是她關心他的方式。
高中的時候,她每個暑假回來,第一件事就生怕看不到林浩然,所以都在校門堵他,數落他。上大學之後,她好幾次跑到南嶺學院尋找林浩然,失望過好幾次。而那次邂逅再相遇,她真的很高興,今天也是突然想他,特意留校跑了過來,誰知道發現了這一切。
今天,她被着林浩然指着鼻子罵,說認識自己倒八輩子黴,她感覺到心裡很痛,很是委屈。她突然發現自己很在意林浩然對自己的觀感,她也想做他喜歡的類型,但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所以她再也忍不住傷心地哭了,心裡越來越多的委屈。
後面的幾個人早就聽到了爭吵,在梯子等了好一會,然後聽到動靜小了一些才爬上來。阿武是第一個,接着是趙雄。趙雄冷靜之後臉色蒼白,整個人如若行屍走肉一般。
林浩然看到鐵小琪被自己罵哭,這才坐回沙發上,重新點了一根菸,思考着怎麼處理這件事。若是沒有鐵小琪出現,不管是傷人還是死人,他都以爲這不在場證據是完美的,他有信心逃責。
而如今,他想到了更深一層,望着對面沙發渾身顫抖的趙雄,他突然覺得自己理想化了。就算再完美的不在場計劃,要是人不守住那張嘴,遲早大家都抱着一起死。
趙雄畢竟是從大學中走出來的好學生,跟傻黑幾個不同,說他懦弱也好,說他沒義氣也罷了。環境不同,造就的性格也就不同,傻黑幾個他絕對有信心守住那張口,而趙雄面對警察的逼問恐怕一下子就全抖了出來。
所以,想通這一點,林浩然將注意力從鐵小琪身上轉到了趙雄,看他如何來處理這件事。但讓他心裡微微失望,趙雄整個人像是個空殼,陷入無盡的恐懼之中。
煙氣嫋嫋,一支接一支,旁邊坐着的鐵小琪不停地小聲哭泣,完全顛覆了她的女漢子形象。林浩然跟阿武打了一個眼色,他點了點頭,將一瓶酒燒在身上,然後拖着一箱酒出陽臺那裡,開始“耍酒瘋”,調侃着往來的女人,完善着不在場證據。
林浩然拿起控制器打開電視,看有沒有劉川宇方面的報道。感受着菸草的味道,微微閉目,盤算着如何度過這個難關,若人真的死了的話,逃還是不逃?
鐵小琪的情緒逐漸平靜,但鼻子掛了鼻涕,時不時地抽一下,誰見猶憐。
“浩然,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殺人了?”趙雄終於開了口,眼神期待地問。
聽到趙雄的話,鐵小琪終於完全止住了吸鼻子,美目淚眼婆娑地望向林浩然,才知道真的發生了大事件。
殺人?
她知道林浩然不是好人,在她觀念裡,做的很多壞事都是惡作劇。譬如往自己抽屜放小蛇,或者將自己的複習資料撕掉幾頁,又或者將自己抄錄的小詩拿去賣給那些可惡的男生。而如今聽說是殺了人,整個人都是愣住了,擔憂起林浩然來。
“你想不想坐牢?”林浩然直接反問。對於趙雄,他有股怨氣,剛開始遞給他棍子他不敢接,後來又發了瘋搞到自己攔不住,落到了如今的局面。
趙雄是一個聰明的人,漸漸從恐懼中走了出來,而且他發現自己也沒有做錯,那混蛋就應該死。眼睛順着林浩然的目光望向坐在對面沙發的鐵小琪,知道一切的根源就在這女人身上。
要讓一個女人閉嘴,他在電視劇中看到太多的方式,但他知道針對不同的人,就需要用上不同的方法。所以,他又回到了卑微且墮落的角色,來到鐵小琪面前,在她詫異的目光中猛地跪了下去。
用兵之道,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心戰爲上,兵戰爲下。
不得不說,對付這種正義感過剩的天之驕女,博同情是最好的方式,“那混蛋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他拿我升職作籌碼,潛規則我女朋友。我是一個男人,你說我能忍氣吞聲嗎?”
當趙雄將那手機的短信再遞給鐵小琪看的時候,正義感過剩的她,臉上微微動容。
“劉總,算我求求你了,別再要挾我。阿雄配得上這個組長,我也不可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我們就要結婚了,求求你放過我吧!”這是短信的內容,而且鐵小琪看得出,並沒有作假,再看着已經淚流滿臉的趙雄,心裡被刺到了柔軟處。
“我跟我女朋友就要結婚了,我女朋友還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去坐牢,求你放過我吧!”趙雄一把鼻水一把汗地跪求着求饒。
噗!
那邊的林浩然一口水噴了出來,差點沒嗆死,他惡趣味在想,這孩子會不會是李川宇的。不過,旋即想到趙雄的人品,恐怕這事是他無中生有,博取同情的手段。
那邊的趙雄狠狠瞪他一眼,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我不說出去就是,你起來吧!”鐵小琪終於被說動,望着趙雄心裡也是隱隱同情着。
“你發誓!”趙雄乘勝追擊。
“好!我發誓,如果我鐵小琪將這事說出去,會遭五雷轟頂!”鐵小琪很爽快地舉着小手,認真地道。
“還要加一個,如果違背誓言,你要嫁給他!”趙雄漸漸迴歸本性,又是指着那邊抹着鼻嘴的林浩然。
“娶她?呵,那我還不如被抓進去!”林浩然將紙巾丟下,一臉的不可思議。
“呵!你想娶我?你認爲可能嗎?”鐵小琪也當即反駁,臉側向另一邊。
趙雄一陣頭痛,好像自己說了多餘的話,怏怏地摸了摸鼻子。不過這個結果,他心裡微微一鬆,起碼她看得出,這女人還是很有正義感,短期應該不會說了出去。
看到趙雄喝完紅臉,林浩然決定加一道保險,喝起黑臉來。
“八婆,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傳出去的話,我保證你活不過明天,而且死得很慘!”林浩然將菸頭掐滅在煙塵缸上,衝她威脅道。
鐵小琪對這男人習慣性地俏鼻輕吭,但感覺到男人犀利的眼神望來,忙白着眼道,“知道了!我不說就是!”
今天晚上,她不知怎麼的,竟然開始怕林浩然,怕他再對自己發火,怕他再說討厭自己的話,所以語氣也異常的柔軟。
瞭解事情的經過,他對那邊的趙雄有幾分同情和理解,這件事他其實也沒有做錯,只是這下手太過重了一些。而林浩然這邊呢?只能說,好心辦了壞事,若趙雄不擔責,他還成了主謀。
不一會,在樓下的陸小蘭怏怏地出現,手裡提着一大袋飲料,分給衆人。說她聽到也可以,說她聽不到也行,反正她沒出現在這二樓,而且剛纔她還跑去買了飲料。
“我幫你看住她!”陸小蘭坐到林浩然的身邊,擰開一瓶可樂遞給他的同時在他耳邊悄聲地道。
林浩然聞言側過臉望着她,突然這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沒有裝聰明聽不到,而且堅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