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教他學字,不要讓他被你帶歪了,以後若用那些字,怕是被人笑話。”蕭景瑄挑眉道。
“怎麼就叫被人笑話了?”杜若兒不服氣地撇撇嘴,“我寫的也是正常的字好吧。”
“科舉可不用草體字,都得是楷體。”
“我還沒教他數字呢,其實計數倒不必那麼麻煩。”杜若兒把青菜摘乾淨說道。
“什麼數字,就是你之前用的那種奇怪的數字?”蕭景瑄眸光一閃,想起之前杜若兒自己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數字,問她的時候她還說那數字是用來代替字方便使用的。
當時他還以爲她是隨手寫的呢,現在聽着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什麼奇怪數字,那是用來計數的,記賬本用來計數可比平時寫字方便多了。”
“哦,怎麼方便,說來聽聽?”
“不用寫那麼多字,方便簡單明瞭,自然好用,好了,回頭我教他用。”
杜若兒進廚房做飯,蕭景瑄挑眉,想起之前那些數字,倒的確是頗爲方便,如果是用作數字,不用寫那麼多的筆畫。
不過,她又怎麼知道這些的?
這丫頭從來不提自己是從哪來的,但是她所會的東西明顯跟這個世界的很多人都不同。
之前那個外祖父的藉口顯然是假的,她其實根本就沒什麼秘籍或者有個知道很多的外祖父吧?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景瑄若有所思。
不急,他早晚會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如何,她也不可能是什麼妖怪鬼魅吧。
卻說那邊王家夫婦回了家中,這事情也傳了開來。
杜長天跟李氏在家中吃飯,李氏蹙眉道:“那丫頭倒是從哪知道的這些,真跟那個王家那個瘋窮酸有關係?”
“她自己說是沒關係,說是她家那個秀才說的,我倒是覺得這很有可能,不然以前也沒見她會啥。”杜長天說道。
李氏眸光一閃,頓時有些懊惱:“那個秀才不知道是個什麼來歷,之前瞧着他穿着很是窮酸,沒想到居然有這等本事。可他怎麼自己不出手啊?”“吳公子不喜歡出風頭吧。”旁邊杜梅兒怯生生地插了一句。
李氏點點頭:“這倒是有可能。怪不得,我就說那丫頭怎麼可能懂這些,原來是有人在背後出主意。”
李氏性子很是後悔,這之前居然看走眼了,沒想到杜若兒不是值得他們巴結的,那背後的男人才是。
之前杜若兒會什麼開礦,本來看着就挺匪夷所思的,現在想來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也許讀書人就是懂得多呢?
她頗有些不甘心,之前倒是沒想到那秀才如此能幹,杜若兒家也太運氣好了,平白得了這樣的人,現在賺了許多錢,想想就讓人百爪撓心。
“吳公子聰明能幹,當然厲害了。”杜梅兒滿眼崇拜地道,聽到這個消息她比誰都深信不疑。
李氏聞言扭頭看了過來,自己的女兒什麼性子她比別人都是清楚,杜梅兒之前分明對那個秀才很是上心——
她目光一閃,上下打量了起來。
杜梅兒比起杜若兒長得也不差哪去,那丫頭平日哪點溫柔了,整天跟個男人似的奔波,就不信哪個男人喜歡這種女人。
自己的女兒可算是不錯的,那婚約說着可笑,也說不準——
“梅兒呀。”李氏吃完了飯,笑着牽住杜梅兒的手,關切地問道:“你可知道那吳公子的來歷麼?若兒有沒有跟你提起過?”
杜梅兒一愣,“這個,我也不知道呢,只是吳公子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普通秀才怎麼會這些呢,人家趙家公子都跟他交往呢。”
“是嗎,所以這生意是他跟趙家公子談的吧,這纔對。”李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忽然滿面笑容地道:“你不是跟若兒關係好嗎,想找她玩就去,正好沒事幫你二叔做做飯,做做活兒,你若兒姐正好忙着,你去幫忙。”
杜梅兒一愣,隨即心中一喜,“娘,你讓我去二叔家幫忙,可是家裡——”
“家裡不用管,反正也沒什麼大事,你沒事去給你若兒姐幫忙纔是,她家裡心中忙不開呢。”
“好,那我就過去幫幫忙。”杜梅兒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喜悅。
她可是一直想過去幫忙的,但是之前李氏可是嚴防死守,就怕她跟蕭景瑄有什麼關係,沒想到今天知道這消息,立刻改變了主意。
杜梅兒可不知道自己親孃是打的什麼主意,她只是爲自己有機會見到蕭景瑄而高興。
“去了就幫忙多做些事,照顧下你二叔什麼的——”李氏笑眯眯地囑咐,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多有良心呢。
這母女二人心思各異,各自滿意了。
杜若兒在家裡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真奇怪,怎麼感覺有人在算計自己?
她搖了搖頭,低頭把演講和準備的稿子再檢查了一遍,看天色不早才歇下睡了。
第二日一早,杜若兒便起來做準備,準備去縣城參加今天的林秋白召開的會議。
這次的會議邀請了本縣的鄉紳,爲之後的修繕水利等工程募捐款項。
這是之後的所有計劃的開始,如果準備失利的話萬萬不能成。
所以杜若兒很是重視,早起看到蕭景瑄,問道:“你今天不去京城?”
“不去,我會讓鐵奴送你,他僱了車,你直接去縣裡,我就留守家裡。”
杜若兒心中未免有些緊張,聞言哼了一聲,“那好吧,我自己去,你好好看家,免得再被什麼仇人發現了。”
蕭景瑄笑道:“好了,你還緊張麼,此事定然能成,去了只要按你準備的計劃就可以,凡事只要名利皆得,就沒人不會同意。”
杜若兒搖搖頭:“沒那麼容易,畢竟是要出錢的,如果不看到利益誰會同意,不過我會盡可能讓他們獲益,這樣才能推行我的計劃。”
時候不早,鐵奴已經準備好了進來,杜若兒便換了身新衣裳,一身淺綠色繡蘭花的比甲,下面是藕白的挑線裙子,烏髮用髮簪束起,挽了個小髻,雖然脂粉不施,但是眉眼秀麗,一雙眼睛彷彿點漆,神光熠熠,顧盼神飛,換了衣裳出來,便瞬間奪去了衆人目光。
蕭景瑄一瞬間有些怔忪,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看着面前的女子,清麗出衆,之前她並未如何打扮,今日稍作準備,竟是如此驚豔。
而且還是脂粉不施的驚豔。
真要盛裝,不知道該是怎樣的美。
杜若兒從容地走了出來,見衆人都朝她看過來,一時間頓時有些不自在,奇怪道:“你們看什麼,我有什麼問題?”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身衣服還是特地讓人做的新衣服,就是爲了正式場合穿的。
人靠衣裝,這衣服也不算如何名貴,質地也只是尋常而已,用不着這麼誇張吧,難道她頭髮梳得不對?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纔學會的髮型啊,這古人髮型也太難整理了——
“清水出芙蓉。”蕭景瑄勾脣,盈盈一笑,目光帶着讚賞:“若兒,今日真美。”
杜若兒一怔,臉上瞬間竟有些羞紅起來,心中一跳,故作無視道:“本姑娘什麼時候不美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縣裡了!”
說罷,她便跟杜長友和杜衡說了要去縣裡,杜衡要跟着去。
“別胡鬧,好好呆在家裡跟我學習。”蕭景瑄把杜衡攔了下來,看向杜若兒:“早些回來,我相信你能做到。”
杜若兒深吸口氣,點點頭:“我一定能夠做到的。”
她也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今天不容有失。
杜若兒轉身和鐵奴出了家門,陽光正好,朝陽初升,春風拂面,杜若兒深吸口氣,“走!”
這邊走了出去,不多遠將出了村口,鐵奴從遠處駕駛了一輛馬車過來,直接帶着杜若兒走了。
不多久,杜若兒家門口又有人停了過來,杜紹祖氣喘吁吁地下了馬車,問道:“若兒侄女呢,我接她一道去縣裡啊。”
等知道杜若兒已經走了,杜紹祖不由得埋怨道:“這孩子,怎麼先走了,我這當叔的肯定得送她去,還這麼見外。”
蕭景瑄勾脣道:“杜員外,今天去了,記得多照看若兒。”
“這是當然,這工程可是大事。”杜紹祖頗爲熱心,急忙叫人轉頭去縣裡了。
鐵奴這邊載着杜若兒纔剛出了杜家村,到了前往開陽縣城的官道上,杜家村距離縣城也頗有幾十里路,杜若兒估計正好得一個時辰能到就不錯了。
這馬車坐着並不算舒服,因爲沒有減震措施,所以十分顛簸,杜若兒坐在上面便皺起眉頭,這坐車還不如步行舒服呢。
官道不過是土路炕實的,平日還罷了,下雨天就很是泥濘,交通不便,也是古人很少去外地的原因,實在很是不方便。
這個世界畢竟還很落後,很多地方,這要是前世,她要做什麼科研項目,哪還用得着自己出手去拉資金,還得負責施工,現在倒變成十項全能了!
這邊正走着,杜若兒忽然瞧見不遠處有輛熟悉的馬車,不是趙家的馬車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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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爲有事沒好好更新,恢復更新,回頭補更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