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工藝品?”莫東突然如釋重負,但是,白狐馬上搖頭,拿起另外一件瓷器:“這件不得了了,宋朝官窯,官窯在宋朝的瓷器裡十分少見,如果是真的,價值連城,沒有官字。”
莫東是外行,但知道官瓷有“官”字,聽到這話的瞬間心都要跳起來了,那筆錢終於可以用了!“太好了,太好了。”
白狐看着他,突然有些畏縮,“宋代官窯瓷器沒有官字款,原因是宋代官窯瓷器都是單色釉,另外,官窯瓷器只供皇家使用,所以沒有“官”款是一般規律。五大窯中只有定窯有官字款,因爲它是民窯,專爲皇家燒造瓷器,是應該有個標誌的。”
莫東用力地嚥下一口口水:“所以,就算沒有官字,也不代表它是贗品。”
“沒錯,鈞瓷多爲花盆宋徽宗喜歡養花,建了一個大花園,花盆多用鈞窯。鈞窯瓷器的特點是釉厚,形成了特有的紋路,叫做蚯蚓紋。這種紋路,後仿的瓷器很難做到。鈞窯瓷器上面的編號,從1到10號,1號最大,10號最小。而後仿的鈞瓷,其編號正與之相反。”
聽着這些與自己的行業完全不搭界的說明,莫東驚訝聽懂了:“所以,它可能”
“是真品,莫先生,鈞窯太難仿造了,尤其蚯蚓紋,”白狐看着另外的瓷器,迫不及待地拿起來,一件件地檢驗,又將鈕釦調整方向,讓趙一山也能看到,趙一山不禁感慨白狐的成長,在鑑定方面,她的能力越來越強了,“不妙啊,莫先生。”
“除了剛纔的唐三彩屬於高仿外,其餘的瓷器均屬於真品,我們現在看看這邊。”白狐站起來,莫東的臉色蒼白,他扶着額頭,原本的一頭髒辮子充滿着野性的力量。
白狐在另一個箱子裡看到了大量的裝線書,又稱蝴蝶裝,就是將印有文字的紙面朝裡對摺,再以中縫爲準,把所有頁碼對齊,用糨糊粘貼在另一包背紙上,然後裁齊,最終成書。
“始於唐末五代,盛行於宋元,宋櫻啊,不用看了,這些我太熟了,這些蝴蝶裝都是真的。”趙一山搖頭嘆息:“看來,莫先生惹上事了。”
白狐忍不住看莫東,他已經面如白紙,頹然地坐在地上,白狐看完所有東西,除了三件贗品外,所有的都是真品,“所以,你現在攤上事了,必須報警,否則,你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將報廢,所有的努力,全部化爲烏有!”白狐走到莫東面前:“聽到了沒有?”
“可是我妹妹等不及了。”莫東哀切地說道:“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不能徹底治好的話,至少要讓情況停止惡化,我需要一筆錢。”
“可你剛纔說過,你的妹妹患有罕見的疾病,需要大量的金錢,賺錢的同時想守住心底的東西。如果你內心的東西還在,我願意幫你。”白狐說道:“錢的事情,我幫你想辦法,你不是查過嘛,我的母親可是有名的畫家,她的畫作市場價值不菲。”
莫東看着白狐,訝異地張開嘴,白狐說道:“你忘記了,我可是連價值連城的綠也可以八千塊讓出的女人,這有什麼可奇怪的?這些東西,是你最近準備運出去的嗎?”
“還有半個月時間。”莫東說道:“按照約定,錢已經打了一半過來,我收了,該死的,中間人沒有說過這些是真貨,我報關時也一直稱是工藝品,可每次都順利過去了。”
“該死的,那些人是吃乾飯的嗎?”狼牙忍不住罵道:“幾乎全是貨真價實的古董,就這麼送出去了,那個國家聽說貪腐嚴重,走貨更便捷,看來經過前面的經驗,蓋爾已經放棄從華夏走貨到國外,而選擇更安全的地方,換了一種方式。”
“但這樣還是被咱們逮到了。”地鼠翹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說道:“不能放過啊。”
此時,白狐的說話已經引來莫東的深思,雖然牆上張貼着禁止抽菸的告示,他還是取出煙,坐在灰塵滿滿的地上,鬱悶地抽着,小妹的臉在眼前浮現,那張單純的面孔,純真的笑容,就像刻在自己心坎上,誰動小妹,就是動他的命,但病魔
“我的提議如何?”白狐說道:“是我的話,找母親要兩幅畫並不難,有關係可以迅速拍賣出去,莫先生,如果你有什麼事,你的小妹徹底失去依靠,這是你想看到的情景?”
“爲什麼幫我?”莫東說道。
“陳實我能幫,爲什麼不能幫你?”白狐反問道:“我的人生格條,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絕不是問題,莫先生,機會難得,你想繼續錯下去,最終身陷囹圄,還是懸崖勒馬?”
“當然是後者了。”莫東將菸頭扔在地上,看着倉庫,趕緊踩滅了:“成交,請你幫幫我,錢當我借的,等度過難關,我再關你,借條,我寫。”
“當然了。”白狐知道像莫東這樣一路靠自己走過來的人,不喜歡欠別人的,滿口答應,伸出一隻手,莫東看着,緊緊地握住,“多謝,可是”
“對方的來頭不曉得,你擔心不能順利出貨的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再連累自己的妹妹。”白狐說出他的顧慮:“那樣的話,我來想辦法吧。”
“你有什麼辦法?”莫東說道。
“讓它們變成真正的工藝品就好了嘛,如期送出去,還有半個月的話,來得及。”白狐附在莫東耳邊一番耳語,莫東的眼睛瞪得大大地:“後續怎麼辦?”
“那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白狐聳聳肩:“不然還能怎麼辦?”
從倉庫出來的時候,兩名手上圍過來:“東哥,怎麼樣了,這個女人行嗎?”
“喂,你們兩個不要女人,女人地叫,我有名字,姓宋,名櫻,”白狐故作冷漠:“明明手下敗將,還說什麼有的沒有的,真是的,莫先生,管好自己的手下,再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