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沒了主意,寧遠凝眉沉思,管、章兩人低頭不語,其他衆將自然也是噤若寒蟬,沒有人出聲。
只有周玉將眉毛一挑道:“沒有陣,難道我們就不打戰了嗎?如果再等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斃,我覺得我們可以兵出洪洞縣,在柳常軍的必經之路晾馬山設伏,任他來多少軍隊一戰可定。”
寧遠卻是搖了搖頭道:“周兄,我們和柳常的兵力差距太大了,根本就沒有資格冒險。現在不是我們沒有了陣的助力這麼簡單,而是敵人已經掌握了一些陣的使用方法,對方的陣中有高人啊!晾馬山設伏,你能想到,對方便也能想到,也許人家都用想到,直接就能通過點發現我們的伏兵。要是他們將計就計的話,恐怕我們就要被對方一戰而定了。”
寧遠話音剛落,外面突然傳來急報:“柳大人,靈瞻道餘連手下大將餘威,率領30萬大軍,正在朝着瞻流縣進發,照他們現在的速度,三日後就會抵達瞻流縣城之下。”
“什麼?”柳北驟然一驚:“餘連不是還在西京嗎?他的手下爲什麼擅作主張要進攻我們?如果我們腹背受敵,那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寧遠眉頭皺的更緊,他感覺到有一張巨大的網將他們網在其中,這種感覺在靈山道被山賊偷襲的時候便有了。
“恐怕他真不是自作主張,靈幽靈瞻兩道素來不和,這次卻聯手來對付我們,恐怕背後有別人在推潑助瀾啊!”寧遠沉聲說道。
周玉忿聲道:“還用想嗎?必然是夏侯權那廝。在三門關前的時候,他的眼睛就一直在我們這邊掃來掃去,頗有忌憚之意。途經潛龍山,他們又悍然讓部下扮成山賊對我們發起了攻擊。”
“哇呀呀!”章輝聽了周玉的分析,怪叫了一聲,轉身便朝外走。
“三弟,你幹什麼去?”管瑜問道。
“我去靈山道,將那夏侯權的人頭提回來。”章輝怒聲說道。
“回來吧!”管瑜道:“連在潛龍山埋伏我們的那七個從聖境你都打不過,拿什麼去取夏侯權的腦袋?”
章輝氣哼哼的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管瑜微微一嘆道:“要是軍師在這裡就好了!”
他這話一說,衆人便都沉默了起來,寧遠和周玉在認同的同時,臉上還出現了一絲羞愧之色,比起老師來,他們還差得遠啊!
柳北忽然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軍師臨走的時候,留給我一個錦囊,說是如果敵人大軍壓境,便將其打開,裡面自有退敵妙計。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衆人臉上皆是露出喜色,他們雖然有些疑惑爲什麼林鋒在數月之前,便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但是心中卻又不可控制的選擇相信他,因爲他從未讓大家失望過。
柳北拆開錦囊,只見其中一張絹布上十分娟秀的字跡,寫着寥寥數字:今夏旱,皆缺糧。字出自雷靈兒之手,娟秀是正常的,林鋒對於小五行
柳北茫然看着這六個字,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開口問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們用糧食向兩家求和?”
管瑜和章輝都皺起了眉頭,他們都是好戰分子,即便是軍師讓他們還沒開戰就求和,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周玉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先生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家都缺糧,完全不足爲懼,只要拖住他們數月,當不戰自敗。”
管瑜和章輝眼睛一亮,這個周玉說的好有道理啊,簡直深得我心啊,兩人看周玉的時候頓時覺得順眼了不少。
柳北也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於是將目光投向了寧遠。 wWW ●ttκa n ●C 〇
寧遠道:“先生的意思,其實是沒有意思……”
“……”
“……”
“……”
衆人一臉的懵逼,沒有意思是幾個意思?
寧遠知道自己說得太抽象了,衆人理解不了,於是解釋道:“先生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告訴大家,今年夏天大旱,大家都缺糧食。這是一個已知的事實,這件事情必然能對戰爭產生極大的影響。如何利用這些影響,花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便是我們現在應該想的問題。”
“戰爭之道,包羅萬千,天地萬物皆爲我用,先生的思路,實在非我等可以比擬啊!”周玉擊節而嘆道。
寧遠則是繼續道:“先生已經將最大的籌碼給了我們,如果我們還下不好這一盤棋,便妄稱名士了。”
周玉笑道:“寧兄,你現在已經是大學了啊!”
寧遠翻了個白眼:“這不是重點好嗎?”
林鋒給他們抓住了最重要的一個點,以寧遠和周玉的才能,要是還想不出來一個完全的計策,那他們就可以捲鋪蓋滾蛋了。林鋒寫這個錦囊的時候,可是準備讓柳北和管瑜想辦法解決問題的,那個時候還不認識他們兩人呢!
兩人沒有讓林鋒和柳北失望,很快便想出了完全之策。
第二天,寧遠在章輝的保護下,兩人兩騎,大搖大擺的向着柳常的40萬大軍迎去,章輝直接闖到一個敵方的點,讓他們帶路兩人直接來到了柳常的中軍大帳之中。
柳常也不怕他們,要是管瑜前來,他還要顧忌一二,章輝現在還沒到從聖巔峰,自己手下的四員從聖境大將,足以保護自己無恙了。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柳常也沒打算把二人如何,只是下馬威還是要有的,所以兩人進了軍中大帳也沒人給他們看座,周圍倒是立着數十虎視眈眈的帶甲軍士,四員從聖境大將分立柳常兩側,看起來氣勢十足。
寧遠昂然而入,沒有半點的畏懼,距離柳常五丈遠站定,不卑不亢的拱手道:“靈川文會本屆魁首,新晉大學寧遠,拜見刺史大人。”
他不說自己是柳北軍的使者,而是擡出自己大學的身份,這就讓柳常很難辦了,要是敢對當世大學無禮,無異於得罪了西靈所有的文人,光是這唾沫星子他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