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蕭著軍的兵士尚遠。
那一刻,李埠一人獨擋百萬兵!
彷彿海浪撞上巍峨的礁石,濺起的浪花卻是熱的,是紅的,是帶着腥味的。
“希聿聿!”即便是無比神駿的火龍馬,面對數萬人的衝擊,也忍不住人力而起引頸長嘶。
李埠卻是絲毫不受影響,面色冷峻,手中長戟在自己的身邊揮舞成一個銀色光球,將所有近身的武器磕飛,近身的敵人撕碎。
十息,李埠整整在盟軍的人海中矗立了十息時間。
十息,僅僅是十息時間,他的四周已經被屍體佈滿,盟軍死傷軍士數百人。
十息之後,李埠依然沒有倒下,不過他的士兵們來了。
在李埠勇武無敵形象的鼓舞之下,他身後的士兵雖然只有數萬人,但是一個個卻彷彿打了興奮劑一般,血紅着雙眼,往往一個人能拼掉盟軍三四個人。
“鳴金收兵,快鳴金收兵!”盟軍尚未顯出敗勢,宋廣便大喊着鳴金,這一波進攻的二十萬人,正是他的屬下,自然捨不得消耗在這裡。
夏侯權看了他一眼,嘴脣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
盟軍撤退,李埠卻沒有放過他們,此時,他的三千親衛鐵甲騎兵也已經到了,隨着他追殺盟軍,足足追出三十里,殺敵數萬,直到天色將晚,這才策馬回到三門關。
此後三天,盟軍各路諸侯輪番派大將出戰,盡數被李埠所斬,他雖然勇武無雙,但是連續三天鏖戰,還是感到有些疲憊,好在蕭著從西京城調來的20萬大軍和上將軍廖璋今天就會到達,李埠總算可以歇一口氣。
是日,李埠再殺盟軍一員大將,但是因爲士卒疲憊,所以也沒有揮軍掩殺,雙方各自罷兵回營。
盟軍軍中大帳之中,十八鎮諸侯各個愁眉不展,宋廣“咳”聲道:“可笑我三百萬大軍,居然被三門關區區二十萬人攔於關外,折損近二十萬人還是不得其門而入。”
夏侯權道:“李埠勇武,無人能敵,非戰之罪也!”
宋廣道:“可惜啊,若我麾下上將軍,嚴洋、文秀,有一人在此,可戰李埠。夏侯兄,你麾下不是有數員從聖境的上將嗎?何不讓他們迎敵,便是不能贏了李埠那廝,只要拖上幾十個回合不敗,我方百萬大軍掩殺上去,當可一舉攻破三門關。”
夏侯權忍不住撇了撇嘴,心中暗道: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三天前要不是你捨不得手下軍士,便是用人數堆,也堆死李埠了。你現在要我的上將軍去和李埠打,我特麼又不傻,李埠在西京的時候,五個從聖境都傷不到他,反而被他反殺兩人。老子派人上將跟他打,死了你賠啊?
不過這話自然不能直接說出口,只是“呵呵”一笑道:“我手下的幾員將,並未經歷過多少戰陣廝殺,恐怕不是李埠的對手,還是等宋公的上將來的再說吧!”
這個時候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夏侯權不惜自黑,也不願意讓自己的上將出戰,倒是把他身邊的兩員上將給說得滿臉通紅,恨不得衝上戰場和那李埠殺上三百回合。可關鍵的,憑他們兩個,想和李埠戰上三百回合,這可能性太小了啊!
宋廣也沒招了,這夏侯權連臉都不要了,他還有什麼招,他掃了下面坐着的十六鎮諸侯一眼。馬東眼觀鼻鼻觀心,故意躲開了他的視線;孫重更絕,靠在自己的椅子背上睡覺呢!
宋廣最後的目光落在了柳北的身後,那個黑小子如同怒目金剛一般,還在瞪着自己呢!
宋廣心中一動,便起身開口道:“柳將軍!”
柳北起身應道:“不知宋公有何差遣?”
宋廣道:“我看柳將軍麾下的兩位上將甚是勇猛,管將軍更是在前日大發神威斬了那華信,不知二位將軍明日可敢再與那李埠一戰?”
柳北有心拒絕,不過管瑜卻已經一步踏出,朗聲道:“李埠之勇,可冠三軍,管瑜不敢言必勝!”
所有的裝死裝睡的諸侯,此刻都回過神來,看着頗爲慷慨的管瑜,心中暗道:這丫的牛啊,不敢言必勝的意思,不就是說你的武道修爲和李埠差不多,你勝不了他,他也勝不了你嗎?你怎麼那麼牛b呢,不過是斬個華信罷了,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大部分諸侯,對於管瑜是表示不屑的,只有夏侯權的眼中爆出一點精芒,當日管瑜斬華信的時候,夏侯權便看出來了,此人並沒有盡全力,如果他真的可戰李埠的話,只此一人,可頂我十員上將啊!
一念及此,心中頓生惜才之意,上前說道:“管將軍明日若戰李埠,夏侯當親自爲將軍擂鼓助威。”
管瑜看了柳北一眼,柳北朝他點點頭,那意思是畢竟人家是一方諸侯,不能失了禮數。
管瑜這纔對這夏侯權拱手道:“那就有勞夏侯大人了。”
宋廣卻是心中冷笑,我倒要看看,等你明日被李埠斬了之後,柳北和那個黑小子會如何哭泣。
柳北看了看夏侯權,又看了看宋廣,知道事情已經定下了,自己說什麼都沒用,除非現在直接翻臉,離開盟軍回自己的洪洞縣去。
其實回洪洞縣也沒什麼,柳北不是不敢想,但是他還要考慮到二弟管瑜的感受。
管瑜是絕頂的高手,即便不如李埠,相差也不會太遠,而絕頂高手自然有絕頂高手的尊嚴,寧可戰死,他也絕不願意不戰而逃。
事情既然已經定下,天色也已經晚了,十八鎮諸侯各自回營,柳北在路上就開始埋怨管瑜,不應該如此草率的答應出戰,夏侯權、宋廣,哪個不比我們兵多將廣,他們爲什麼不出戰?
“因爲他們打不過啊!”管瑜只是低頭不語,章輝卻是說了一句大實話。
柳北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李埠之勇,除了管瑜之外,偌大的盟軍陣中,真的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與他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