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照的街頭,透着一股子年味,即便是在遠離祖國的地界上,也有着鞭炮齊鳴的炮竹聲。
城區裡很多地方都已經暗了下來,或許這也和他們的生活習慣有關,但幾條唐人街卻是熱鬧無比。
中華博大精深的文明中,這吃喝玩樂也絕對是有講究的,尤其是忙碌了一天之後,自然要找點消遣。
外國的夜晚,那麼酒館裡喝上幾杯,要麼去夜店裡蹦上一會,倒是在唐人街上,卻有着不同的玩法。
文玩自然是喝喝茶,看看戲,聽聽相聲、評書,博得一個滿堂彩的角收入不菲。
那要想要活潑點的,夜總會、KTV,街頭之上耍個猴、鬥個蛐蛐兒也是有的。
但有一個地方,比賭場還刺激,比夜店還熱鬧,一到晚上各路人馬紛紛涌入。
這裡就是黑拳館,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賭博之地,和鬥牛一樣的血腥,和賽車一樣刺激。
沒有名字的黑拳館自然是貔貅幫所開設的,一到晚上,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比賽,刺激着那些賭徒們血腥的快樂。
種類繁多的賠率,不僅只是勝負之別,幾分鐘倒下,是被拳頭擊倒還是被腳踹倒,都有着不同的賠率。
同樣的,每個月也都會有一種更爲血腥刺激的比賽,那就是生死拳賽,顧名思義,那就是這場比賽直到一方死亡纔算結束。
這種比賽會吸引更多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來,而今天就是特別節目的日子。
所以早早的,黑拳館裡空曠的看臺上就已經擠滿了人,有黃皮膚的亞洲人,也有黑色人種和白色人種。
看樣子不管是那個國家,都有喜歡血腥暴力的人。
觀衆大多都是男性,當然也有一些女人,買票進場的他們,興奮的交談着,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爲的就是看一看那被活活打死的感覺。
拳館的前身的一座籃球館,兩邊爲主看臺,中間則是一個籃球場。
只不過,這倒黴的籃球館在戰亂的時候,一枚炮彈誤炸在這裡,炸彈直接洞穿了房頂落下,將籃球場毀於一旦。
隨着戰亂的開始,早就沒有什麼體育運動了,所以貔貅幫就把這裡的彈坑填平,變成了現在的黑拳館。
此時,拳館裡的看臺上已經擠滿了人,之前的座椅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席地而坐的觀衆卻都興奮的握着手中的票根。
這是他們下的賭注,也是一會領錢的憑據。
只是大部分人並不在乎這些賭注,他們就是想來欣賞那拳拳到肉,從生到死的過程,血腥比獎金更加的容易刺激人的興奮神經。
天色早就黑了,而體育館的中間位置架設着幾個高瓦數的燈光,將整個籃球場都照得通亮。
而原本的擂臺已經被替換掉,因爲這和拳擊館的拳臺,是平日裡使用,專門賭拳用的。
在今天這樣每個月一次生死鬥的日子裡,整個籃球場被用鐵柵欄圈了起來,形成一個十米乘十米的方形牢籠。
地面之上也不再是軟墊,而是結實的水泥地面,那上面還有斑斑血跡,是上個月死在這裡的拳手留下的。
人是越聚越多,而此時那鐵籠之中也已經開始了肉搏戰,作爲最終亂斗的開胃甜品,人們饒有興趣的吶喊着。
左邊一方膀大腰圓,銀髮藍眼的他,外號北極熊,出生於俄國的他身高體壯,也算是拳館裡的一個老牌子。
只穿一條黑色的短褲,打着赤腳露着胸毛,手上並沒有帶拳套,而是用布纏緊,只不過現在的白布已經變得血紅,很明顯都是對面人的鮮血了。
此時他坐在角落中,三分鐘的激鬥已經持續了三輪。
雖然說這只是亂斗的開胃甜品,但是他此時卻渾身大汗的看着對面角落裡的那個乾瘦男人。
這傢伙還真是抗揍,捱了自己這麼多拳依舊不倒。
不過,恐怕他也撐不了多久了,只要再有一局就活活打死他。
反觀另一面,靠在角落中的老六卻是一臉的狼狽。
滿臉鮮血的他不斷喘着粗氣,胸膛劇烈起伏下,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腫的睜不開了。
乾瘦的他也纔不過一百二十多斤,和那兩百多斤一米九的北極熊簡直就是劇烈的反差。
滿嘴的牙都已經被打鬆了,鼻青臉腫的喘不過氣來,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剛剛若不是時間到的話,自己恐怕就被活活打死在那裡,學過硬氣功的他,拳腳功夫卻並不怎麼樣。
能夠挺到現在,他算是拼盡全力了,接下來的一局,恐怕就結束了。
不過,他並不害怕死亡,心中牽掛的雙兒已經平安回到了祖國,至於自己另一個女兒,豹爺也答應他了,只要他上臺,帳就一筆勾銷。
“爸爸!爸爸!”
就在老六還在氣喘吁吁的時候,突然角落之中傳來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這讓本就意識模糊的老六猛地睜開了眼睛。
“婷婷!婷婷!”
老六急忙轉身,正看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她就是老劉的女兒,三年不見,她有長大了很多。
“豹爺,我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諾!”
抓着那鐵籠,老六努力的站起身來,虛弱的他平時吃不飽穿不暖,又怎麼可能和那強壯的北極熊對抗呢。
“你放心走吧,等拳賽結束,她就自由了!”
豹爺坐在那裡,敲着二郎腿的他一臉的冷笑,老六竟然一個人偷偷跑來,這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難道說太子和那小子就任憑他死在那拳場嘛。
“咚咚咚!”
隨着鐘聲敲響,對面的北極熊已經一聲怒吼的向着老六沖了過來。
而扶着鐵柵欄站在角落之中的老六,卻並沒有回頭。
他清楚,自己早就堅持不住了,他希望在臨死之前,多看一眼自己的女兒。
“婷婷,閉上眼睛!不要看!”
老六心有不甘,卻毫無反擊之力,聽着背後生風,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希望女兒不要看到他慘死的畫面。
這聲呼喊,帶着一種悲壯,可身爲父親,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遇害。
眼看老六馬上就要死在那拳頭之下,突然間一個人影如風般射了過來,雙腳連蹬的他已經越過了鐵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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