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絕學“驚雷連擊”還沒來得及施展,張均的手指就已經點中他胸口。霎時,他全部的招式都喪失了作用,雙臂軟軟地垂下,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他臉上露出無比恐懼無比絕望的表情,死死地盯着張均,一動不動。
張均進得快,退得也快,一個閃爍又回到原處,似乎從來沒有動過。他冷冷道:“我斷了你全身生機,你如能在一個小時內找到丹勁高手,而且那個人願意不惜損耗真氣爲你續命,你或許能多活幾年。”
衆人都呆住了,就這麼一下子戰鬥就結束了?他們還以爲兩人會打上幾百上千招,哪知會這樣的快!不過他們好歹能看出陳浩南敗了,似乎還有生命危險。
“不會吧?碰一下就會死嗎?”一個人明顯不相信這是真的。他話音才落,陳浩南“哇”得吐出一口黑血,他怨毒地瞪了一眼張均,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他知道張均沒騙他,現在全身生機都斷絕了,若不趕快找到丹勁高手必死無疑!可是哪裡去找丹勁高手呢?就算找到,對方又怎麼可能爲了他而耗費元氣?
陳浩南踉踉蹌蹌地走出會所,直奔他的豪華跑車。到了車上,他發出一聲不甘的狂吼,大吼之後,他又噴出大量黑血。
在車上坐了片刻,他感覺徹底絕望了,就算有高手願意救他,他也會變成一個廢人!而且不可能活太久,最多三五年而已,一個只能活三五年的廢人,能做什麼呢?
他開始大哭,一邊哭一邊吐血。痛哭讓他的生命力急劇消失,很快就變得有氣無力,死神離他越來越近了。
當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在漸漸模糊的時,他終於拿起了電話,撥通袁氏家主的號碼。
“外公,我要死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香港鄭玉鈴認識兇手。外公!替我報仇!”
電話那一端傳來一聲怒吼和擔心的呼叫,可惜陳浩南已經聽不到了,他此刻七孔流血,斷了氣。
會所裡衆人就像看魔鬼一樣看着張均,誰也不敢再說一句話。張菲兒臉色蒼白,她感覺自己要瘋掉了。她也是高手,知道陳浩南完了,不久就會死掉。可她依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難道南洋第一青年高手就這麼死了?
“你居然殺了他!”張菲兒惱怒地盯着張均,“你明知道他是南洋陳家的人!他的外公是袁家的家主!”
龍虎山與南洋袁家關係算不錯,平常往來密切,這就是張菲兒認識陳浩南的原因。
張均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道:“如果不是你,他又怎會死?你難道沒看出,他是爲了討好你纔出頭?他本不必死。”
張菲兒臉色更加蒼白了,她突然捂臉痛哭,轉身大步離開了小廳。
乙字小廳內一片死寂,是鄭玉鈴打破了沉默,她輕輕嘆息一聲,說:“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來的。”
張均道:“不,我要謝你。就算今天不出手,我也會去南洋打死陳浩南,這是我答應別人的事。”然後一擺手,“待下去沒意思,我們走吧。”
南洋,一間小樓裡,袁家和陳家的幾位高層正在緊急碰頭,主持人是袁氏家主袁懷古,以及陳氏家主陳寶芝。
陳家是新加坡的大財閥,在南洋地位顯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陳浩南就是陳氏的家主陳寶芝的兒子,而陳寶芝又是袁懷古的女婿。
陳家能在新加坡成爲頂尖的財閥之一,袁氏功不可沒。或者說,陳家只能算是袁氏在新加坡的一個棋子。
此刻袁懷古一臉悲色,道:“浩南死了,他是我最看好的一個後輩,還打算把我袁家的秘術傳授給他,可惜啊!”
陳寶芝雙眼微紅,恨聲道:“岳父大人,浩南不能白死,一定要查出兇手,滅他滿門!”
袁懷古:“我已經讓香港那邊的人打聽過,那個人沒什麼名氣,但實力很強,應該是丹勁人物。”
陳寶芝臉色一變,攥緊了拳頭,切齒道:“怪不得浩南不是對手,原來他是陸地真仙!”
陳寶芝也是高手,而且已達化勁巔峰,可是距離“陸地真仙”的抱丹,還差得遠,那是他難以企及的高度。
袁懷古重重一哼:“抱丹又算什麼?我袁家歷代斬殺的真仙不下三十位!”
陳寶芝穩定了一下情緒,說:“岳父大人,眼下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立刻調查那個人?”
袁懷古眯起了眼睛,道:“不急,這件事情其實和葛家有關。雙方沉寂了這麼多年,是該再次較量較量了。”
在座諸人神色一凜,上次兩家的較量的結果是兩敗俱傷,這一次呢?
陳寶芝卻精神一振,道:“岳父大人,袁氏在南洋根深葉茂,基礎雄厚,這次回去,一定能把葛家徹底消滅!”
袁懷古道:“葛家在大陸的勢力雖然有限,可在歐美髮展非常可觀,不能小看了他。不過大陸依然是葛家的根基,只要把根基毀掉,葛家也就成了無根之木,難以長久。”
下方一人問:“大哥,葛家與大陸官方有勾結,要完全抹殺他們恐怕不容易。”
袁懷古大拇指輕輕一搓,淡淡道:“有時候優勢就是致命的缺點!”
下午時分,張均終於來到了青銅拍賣公司舉辦的拍賣會現場。這次拍賣會的影響很大,吸引了不少國際上的買家前來,參會名額非常緊張。
好在鄭玉鈴就是東家,她能夠輕易搞到入場券。進入會場,他們兩人坐在最後面的位置,這樣可以看到前面的衆多競買人。
剛坐下沒多久,兩名說着日語的男子走了過來,一箇中年,一個青年,就坐在張均的前面,不停地說着話。
聽着他們嘰哩呱啦,張均直皺眉,問鄭玉鈴:“他們在說什麼?”
鄭玉鈴因爲生意上的需要,曾自學日語,勉強能聽得懂,說:“他們說這次一定要拍下先人的佩劍。聽他們的意思,這兩個人是柳生家的人,他們祖先的佩劍流落在外。哦,中年人在向青年人講述佩劍的來歷。”
然後鄭玉鈴就當起了翻譯,把這個故事原原本本轉述給張均。
原來中年日本人是青年日本人的叔叔,他們都是柳生家的人。青年人叫柳生原,他的父親是日本劍道第一高手柳生道一。
前次張均拜師禮上,柳生道一夥同奧古斯都、阮龍象、查陰一同前去攪局,結果被司徒星、陸雲祥、柳真如、玉虛觀主接了下來,兩邊的人約好了戰鬥。
其中,查陰被邪神帶人直接滅掉,烈.奧古斯都並未與柳真如動手,直接返回歐洲。阮龍象雖然與陸雲祥打了一場,但不分勝負,二人就此罷手。
只有柳生道一和司徒星的戰鬥最爲激烈,那一晚,二人決戰於東海之上,吸引了中日雙方的無數大高手觀戰。
這一戰,司徒星施展出了他的天外飛仙,一劍就將柳生道一斬於劍下,而他只被割下了一小段衣袖。
柳生道一死後,他的佩劍自然被司徒星收去。說起這把劍,還有一段來歷,它是二戰時日本天皇賞賜給柳生家的,以表彰柳生家武道上的貢獻。
司徒星把這柄劍隨手就送給了一位朋友,然後幾經輾轉,最後來到了拍賣會現場。而拍賣的噱頭是,這柄劍是天皇賞賜的。
這次柳生家派這對叔侄前來,就是想拍下那柄佩劍。其實劍的價值倒在其次,柳生家族更看重它所象徵的意義,這是它們家族的榮耀,必須取回。
張均聽完,暗道:“司徒前輩一劍斬敵,看來實力上又有突破,說不定已經練成罡氣,當初是以劍罡斬殺的柳生道一。”
想到這裡,他忽然一笑,對鄭玉鈴道:“這兩個人對佩劍勢在必得,等會一定會全力搶奪,到時候你大膽叫價就是,這樣可以多賺一點。”
鄭玉鈴抿嘴一笑,笑起來頗爲嫵媚,道:“那可不行,我是東道主,這個價是萬萬不能喊的。”
“我來好了。”張均道,“要讓柳生家出點血。”
這時,柳生原突然轉過頭,他表情冷酷地道:“與我柳生家作對,不會有好下場!”
張均沒想到這孫子居然聽得懂中文,他笑道:“呦,你聽明白最好,這劍你別想輕易拿走。”
柳生原的叔叔,那個中年日本人站起身,轉過來看着張均,道:“這位朋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爲什麼要爲難我們呢?”
張均道:“沒必要告訴你爲什麼。”
柳生原大怒,他眼中殺氣一閃,道:“與我爲敵,我會撕碎你!”
張均笑了,道:“行啊,你要真能撕碎我,我就讓你順順當當拍走佩劍。要是不能,那把劍歸我怎樣?”
柳生原沒想到對方敢挑戰自己,他陰陰一笑,道:“好得很!拍賣會結束之後,咱們一決高下!你輸了,拿命來!”
“你輸了,不僅要交劍,還得交命。”張均不甘示弱。
拍賣會不多久開始了,第一件拍賣品是一柄鏽跡斑斑的古代青銅劍,品相不怎麼好,起拍價是十萬滿港幣。
看到此劍,張均心中一動,因爲他透視後發現青銅劍的材質非常特別。